“够了?呵呵,我告诉你,我这边永远也没得够,你才是该够了,柏承允,我早就忍你很久了,在英格兰的时候,多少女人都在背后嘲笑我,嘲笑我有个夜夜换新娘的丈夫,啊?你说,你在英格兰玩了多少女人,你甚至……”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小曼的声音就被突然而来的一巴掌扇得截然而止。
她捂住脸颊,看着自己的丈夫那张铁青着的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柏承允,你丧了良心了啊!”说着,陈小曼便又哭又闹地冲到了柏承允的面前,对着他又抓又挠了起来。
很快,柏承允英俊的脸上便立刻划破了好几道血痕,叫珺宁都没眼看了,虽然她的眼中仍旧带着满满的惊恐,但心中却已经暗笑了起来,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吗?呵……
程锦棠看见柏承允被自己的妻子挠成这样,想要上去阻止,但又停了下来,毕竟他的立场还不足以去掺和人家夫妻俩的事情,但陈小曼的话还是叫他听到了耳中,他也没想到师哥竟然变了这么多,但想起他小时和他讨论他爹的那些小妾时那满眼的向往,不知道为什么,程锦棠又觉得能够理解了。
“你够了!”被陈小曼抓得疼了,最关键的是今日在这安然居里头还坐了许多四九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有好几个最近自己还准备和他们谈两笔生意,这下好了,什么面子里子全丢了,一时之间,柏承允几乎瞬间就遗忘了自己这十年来在英格兰蕴养的绅士风度与种种良好的教养,直接就将那陈小曼掀翻在地,看向其他四个一触及到他的目光便立刻畏畏缩缩起来的四个下人,恨声道,“夫人的疯病又犯了,赶紧把她带回家请大夫!”
“可……”其中一个粗使婆子还准备说些什么,却在下一秒就被柏承允那嗜人的眼光一瞪,就立刻将所有的话全都咽了下去,唯唯诺诺地按住了陈小曼。于是,刚刚还帮着陈小曼打珺宁的四个仆人全都一块按住了陈小曼,将她带了出去。
而陈小曼也真的就像是疯癫了似的,被押着一路走一路喊,“柏承允,你丧了良心啊,吃我陈家的用我的陈家的,现在竟然还敢对我不好,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柏承允……”
陈小曼的吼声叫在座听戏的人的脸上都不免带上了些许尴尬,一群人只好打着哈哈把这件事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柏承允也脸皮颇厚地和他们寒暄,脸上竟然还带着那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丝毫没有在意脸上那两道抓痕。
此等恬不知耻的本事叫珺宁都不由得有些“敬佩景仰”起来。
而那群人在和柏承允寒暄了过后,便立马一个接一个地走到了程锦棠身边开始恭喜起来,在座的基本上都是爱好戏曲的人,虽然有些看不上程锦棠的身份,但对于他的唱戏的本领还是十分认同的,听到名角儿程锦棠都已经有了未过门的妻子了,便纷纷凑上来打趣,询问什么时候办酒席,到时候他们一定过去捧场,也有人说程先生现已到而立之年,也该娶妻生子了……
如此云云,差点叫柏承允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维持住,看到珺宁那通红的脸颊,就像是已经事先开始适应程锦棠妻子的身份似的,就这样乖乖巧巧地站在他的身边,一副以程锦棠为天的小媳妇模样。
柏承允表示他真的有被膈应到了,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前一秒还收了自己的礼物,下一秒就立刻粘上了锦棠,这样的女人到底哪里配的上锦棠?
柏承允感觉心口好似涌起一股又一股的戾气,再不住地往他的脑袋里头冲去……
这也使得他的眼睛越发的红了起来。
而今天这么一闹,这戏应当是听不下去了,一群人在安然居掌柜的讨饶赔笑下,也没有多在意,纷纷告辞了,很快,没多久之前还热热闹闹的安然居瞬间就静了下来。
整个戏台之下除了几个洒扫的,也就只剩下珺宁、程锦棠、柏承允三人了。
这个时候,柏承允才终于找到机会,走到了程锦棠的身边,一下就抓住了对方的手臂,“锦棠,你今天还是太过于冲动了!我知道你心疼你买回来的小丫头,但我妻子误会的事情只要解释清楚就好了,你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唉,现在话都已经放出去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处理妥当的!”
“处理?”尽管带了妆,程锦棠脸上的疑惑还是能叫人一下就能辨别出来,“你帮我如何处理?”
“自然是给你家的小丫头找一户好人家了,到时候把她嫁远了,你就不用费心解释你今天的话了!”柏承允理所当然道。
可程锦棠还没有开口,珺宁就立马抬起肿了一半的小脸,惊恐地拉了拉程锦棠的衣角,“不用,阿宁不要嫁得远远的,阿宁就像一辈子伺候先生,就算不做先生的娘子,我也愿意一辈子伺候先生,先生……”
说着,她的眼泪就急下来了,一脸害怕地看向程锦棠,好像生怕他会赞成柏承允的决定,将她远嫁。
“呵,不远嫁难不成你还想嫁给锦棠不成?”柏承允冷笑着讽刺道。
“有何不可?”程锦棠突然这样反问道。
话音一落,柏承允便立马惊讶地看向程锦棠,不敢相信地说道,“你疯了!这不过是个在路边随便就买回来的小丫头罢了,难不成你还真的对她上心了?锦棠你可要考虑清楚啊?凭你现在的身份……”
“身份?呵……”程锦棠淡淡地笑了,“我什么身份?不过是个下九流的戏子罢了,说什么程大家也是大家的一句调侃罢了!我有什么身份?再说刚刚我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就算珺宁远嫁了,于她的名声也是有碍的,我怎么可以这样误她?再说,大家说的也对,我已到而立之年,也是该娶妻生子的时候了,珺宁照顾我照顾得已经很好了,就是……我的年纪偏大,足足比她大了有十五岁,实在是……”
“先生,我不碍的!”珺宁迫不及待的接口道,见程锦棠看了过来,还红着脸地垂下了头,露出纤细的脖颈,呐呐地说道,“我……我不在乎,我想照顾先生,比我大正好,以后……以后先生年纪大了,我……我还可以照顾你……”
看着小姑娘那不胜娇羞的小模样,程锦棠微微一笑,但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眼中先是升起一抹黯淡,随后转做一片坚定。
或许,有些东西也该到了断的时候了……
“不行!”
两人当事人都是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架势,却没想柏承允这个外人倒是一口否决了。
他青着脸坚决地看向程锦棠,“我不同意!”
“为何?”程锦棠有些不解了,为何他的师哥就是不让珺宁嫁给他?
“为何?呵……”柏承允一声冷笑,随后一个箭步上前,立马就将一柄折扇从珺宁的袖子里头倒了出来。
“……只因为我与她两情相悦,早已私定了终身……她心里有我,又怎么能嫁给你呢?”柏承允直接就将那折扇打开,一口咬定道。
可没想下一秒珺宁却只是讶然地捂住了嘴巴,见程锦棠惊疑地看了过来,也是满脸地不解,“没有……我没有和柏先生私定终身。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我心里……我心里只有先生一人……我又怎么……”
说着珺宁便立刻就像是咬到了舌头似的,脸上红霞飞起,又再次垂下了头,但口中还是没有停歇地解释道,“我以为那是柏先生送给先生的礼物,所以才收下了,准备一会交给先生的……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你胡说,我分明就是送给你的,这样的款式就是女款的折扇,我又怎会送给锦棠?”柏承允寒着声音说道。
“我没打开,我也不知道,我就看它是柄扇子就以为是送给先生的……我真的不知道柏先生原来是送给我的?”珺宁无辜地抬起头,眼中适时地带了一丝惊讶与不解。
“呵……”柏承允缓缓朝珺宁逼近,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珺宁瞬间就疼得眼里雾蒙蒙的,那副欲哭不哭的白莲花模样叫柏承允几欲作呕,他一直都以为不过是个乖巧的小白兔罢了,谁知竟是条黑了心的豺狼,说不定她早就开始打起了锦棠的主意,竟然连他都一块蒙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