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晧这典型是八字轻,命薄压不住,二十岁是个坎,除非找个八字相合,福缘深厚的给他压命,方可破解。
这法子传的沸沸扬扬,薄家一直没理会。几年过去,现在突然有了动静,给顾浩递了橄榄枝。
顾浩一开始还没想明白,直到薄家那边委婉的表示,想让顾暖和薄晧认识一下,顾浩才眼睛一亮,觉得自己明白了薄家的意思。
他猜测薄家难道是看上顾暖的生辰八字,想要死马当活马医。
顾浩欣喜若狂。
压命这种封建迷信,他根本不信。但这事若是成了,岂不是一条通天富贵路铺在自己面前。
……
“爸,多少人想攀上薄家都没门路,现在薄家主动递了橄榄枝,难道还要我推了不成?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坏事,薄晧虽然是个纨绔,却也不算太出格,交个朋友而已,又不是嫁过去,暖暖也没啥损失的。”
顾浩越说越觉得有理。
顾老爷子气得发抖,他抽出皮带劈头盖脸的抽儿子。
还边抽边骂:“没啥损失?你他妈的这就是卖女儿!交个朋友?你以为说的文雅点就能掩盖?薄家那个小子福薄短命,压命压命,这分明是要顾暖去给那小子借命!”
“爸,那都是迷信。您不是不信这个?”顾浩据理力争。
顾老爷子:“我不信这个,也不是你用这个当借口卖女儿的理由!”
当年顾浩执意要娶顾夫人,老爷子并不太喜欢顾夫人,一方面是不喜顾夫人出身火居道士家庭,有个神棍一样的父亲。另一方面是觉得顾夫人体弱,陪不了儿子一辈子。
不过见儿子喜欢,他也就没反对。
顾夫人又是个性子微冷的,见老爷子不喜欢自己,就自己远着点。
于是老爷子和这个儿媳之间一直是礼数周全,但感情疏离,到了后来和顾澜以及顾暖之间都是淡淡的。
只是哪怕和顾暖没什么祖孙情,老爷子也见不得顾浩这般行事。
更何况这事瞒不住,外面明眼人那么多,稍微一想都能想明白里面的门道。
真要是嫁过去,那起码还有几分体面。商业联姻是大家都能接受的,各取所需罢了。但将女儿送过去,交个朋友算什么?
薄家那边没提,也许是因为薄晧和顾暖年纪都不大,也许人家压根就瞧不上顾暖。毕竟顾暖是个自闭儿的事,以薄家的地位实力,肯定是清楚的。
就这样顾浩还赶着要把女儿送过去,掉不掉价!
到时候外界其他人会怎么看他们顾家,他们顾家的老脸都不要了!
顾老爷子想到这,抽的更狠。
顾浩脸上都被抽出了血道子,他狼狈的闪躲,求饶认错:“爸,我错了,我错了!您别抽了,哎哟,疼死我了!”
“嚎什么嚎,外面还以为我杀猪呢!”
老爷子抽了一顿,终于停手。看着顾浩狼狈的模样,他恨恨的骂了句:“当初我怎么就选了你这个蠢货继承公司!”
老爷子有两儿一女,大儿子性格木讷,不善经商。
小女儿醉心演戏,混迹娱乐圈。
唯独老二顾浩在商业还有几分天赋,老爷子就越过大儿子将公司交给二儿子。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随着公司越做越大,儿子也变得越来越陌生。卖女儿这种事都能做的出来!
顾老爷子又抽了一下,突然问:“顾澜知道这事吗?”
顾澜是内定的顾家下一任接班人,老爷子和顾澜虽然不亲,却十分认同顾澜的能力。不客气的说,顾澜在商业上的能力比顾浩还好,顾家在顾澜手中必定会更上一层楼。
可现在顾老爷子有些不确定了。
若是顾澜知道薄家的事,也和顾浩一样糊涂眼皮子浅,那顾家继承人这个位置,还是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顾浩不知道他爹在想什么,听到这话,没多想的道:“他不知道,小黎也不清楚,我谁也没说。”
主要是涉及到薄家,事成之前,他不敢太过声张。
顾老爷子脸色稍霁,丢开皮带,沉声道:“等顾暖回来,让她住我那边。”
顾浩一愣,“爸?”
顾老爷子现在并不常住帝都,他的住处就空了出来。
那处中式别墅占地颇广,古香古色十分精致,算是极具特色。
别墅里配置的帮佣司机厨师一应俱全,当初老大家的孩子想要借宅子开酒会,老爷子都没同意,现在竟然肯让顾暖住过去?
顾老爷子没理会顾浩的诧异,扭头吩咐一直沉默跟着的男人。
“在给顾暖选个生活助理和保镖,那孩子这么多年都在清越观,恐怕对帝都的生活不太习惯。”
男人点点头,表示明白。
顾浩以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看自己爹,不懂为什么他爹突然对顾暖这么照顾,又不是演电视剧,玩什么祖孙情深!
老爷子看着儿子的蠢样,叹了口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顾浩被抽的脑子都是懵的,见老爷子要走,呐呐的追问:“那薄家那边怎么办,临时毁约的话……”
薄家面上看起来斯斯文文,内里可不是好惹的。
见老爷子眼底的怒气又开始凝聚,顾浩连忙道:“我自己想办法,自己想办法!”
*
第11章
顾暖送走了律师,正准备关门,正门那边来了一群人。是一群老头老太,外加一个年轻小伙子。
那群老头老太太并没有进入道观,反而都围在门口瞅着牌匾讨论。
到是那个年轻小伙奔了进来,还是个熟人,满脸尊敬的看着顾暖,红着脸打招呼:“大、大师好。”
顾暖:“???”
大师?
这家伙从寺庙窜戏了吧。
见顾暖不吭声看着自己,谭园的脸更红了,他结结巴巴的解释:“不,我不是故意的。道观该怎么称呼,你这么年轻又是女孩子……仙、仙姑吗?”
面对顾暖这么漂亮的女孩,道姑什么的他实在喊不出口。
顾暖:“我不是道士,我叫顾暖,喊我名字就行。你今天来是有事?”
“顾暖。”
谭园有点开心,顾暖没有计较他之前的失礼,还把名字告诉自己,态度这么温柔,让他觉得心砰砰的跳!
他一个激动就将自家爷爷卖了:“那边是我爷爷和他的朋友,他们是来看牌匾的,你们清越观的牌匾卖吗?随便开价,我爷爷人傻钱多不差钱。”
顾暖:“……”
你爷爷听到这话,恐怕会打死你。
顾暖知道华夏很多人喜欢收藏古物,但连仿古牌匾都不放过?
她觉得莫名其妙,“那牌匾是新做的,不是古董。你爷爷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他做这个牌匾师傅的电话。”
谭园又解释了一番,顾暖才弄明白那群老头老太太的来意,竟然是冲着她的字来的。
顾暖对卖字没什么兴趣,直接拒绝了谭园的提议。
谭园也不在意,他今天跟来也不是为了这个。
他掏出那张已经焦黄的平安符,将之前在学校发生的事说了,恭恭敬敬的请教,“我是不是被鬼盯上了?那鬼为什么缠着我?从道观一路跟到学校,难道真的是想让我当替死鬼?”
顾暖这些日子也翻阅了不少外公留下的笔记,在道门上算是初入门。回想了下类似的记载,她才开口。
“没有专门盯你,你最近气运低迷,容易招惹那些东西近身而已。”
谭园一听,特别紧张,“那、那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上次的平安符还有吗?我多买几张!”
“也不严重,多晒太阳,晚上不要去背阴的地方就行了。”
顾暖拿了几张外公留下的平安符递给他:“符就剩这几张了,全给你吧。”
谭园一个劲道谢,慎重的要将平安符装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手横刀夺爱。
谭园的爷爷直接将平安符打劫了,两眼放光的看着包裹着黄符的塑封袋子上一行小字:平安符,清越观。
这是顾暖和牌匾一起订购的,清越观以前的平安符是没有外包装的。就一张黄符,特别寒碜。
求符的香客有讲究的会叠一叠找个东西装好,不讲究的直接团吧团吧塞进裤兜,破损率极高。
顾暖就订了一批透明的小袋子当外包装,将平安符塑封在里面,上面打印上清越观的名号,也算是一种品牌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