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衣物,赵亦歌给芮阳把脖子上的牙印画得更明显。
这令两人不禁想到在绛城大学第一次因为牙印讨论如何遮挡的问题,一眨眼,过去几个月了。
这中间发生了太多事。
茅均烁来找赵亦歌,赵亦歌画完牙印,跟着出去玩了。
两人刚走,茅蘅靠在门框上。
见情侣欢欢喜喜的牵手出门,茅蘅低下了头。
芮阳看出他心中不快,走过去,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说:“亦歌画的。”
茅蘅有气无力的抬头,看到牙印,想起了在临川巷房顶的事,想到血誓,想到不能亲昵的举动。
芮阳提议:“出去走走吧。”
二人在树下漫步。
既然只有死才能毁掉血誓之约,芮阳只想努力让茅蘅在可控的范围内,在他情绪崩溃时制止他,不让他坠入深渊。
她停下脚步,望着他。
察觉到身旁人停下脚步,茅蘅回神,看过去:“不走了?”
芮阳:“你是不是想牵手?”
茅蘅搓搓手,无可奈何的模样可怜极了:“上次把同握一只筷子说是牵手有点牵强哦。”
芮阳:“是。”
茅蘅怔了怔:“你也这么想。”
芮阳忽然上前,双手一把握住了茅蘅不安的手,微微抬眸,对上他欣喜又忧怯的目光。
还没来得及展露雀跃的笑容,茅蘅不自控的挣开手,心慌的他快速闪身退了几步,撞到树上。撞疼了的男人傻傻的笑着:“没事,我没事的阳阳。”
芮阳心满意足。
如果他能永远这样该多好啊。
芮阳走过去,伸手:“还要牵手吗?”
茅蘅缩了缩手,有点不敢,犹豫几秒还是伸出去,他提醒道:“我如果伤到你,你千万要小心。”
芮阳挑眉:“你未必能伤我。”
茅蘅:“对。”
芮阳在他面前隐身,咬破手指围着茅蘅写了一圈字。她写的字有个特点,确定收信的人看完绿色字迹会立刻消失,她绕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自然而然,不到最后一个字写出来,茅蘅会被一圈字围住。
密密麻麻的绿字几乎将茅蘅全部包裹。
芮阳的字,他看得清清楚楚。
【我知你痛恨对感情和婚姻不忠的人,否则也不会专接这类工作。你痛恨这些的同时表明你希望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充满爱意的。爱的意义十分宽广,对祖国对民族的大爱,对流浪小动物的怜爱都是爱的表现。若你有能力去揭穿这一切,让杨婧晗的家人知道究竟是谁在幕后作祟,让这件社会影响恶劣的事有一个可以让人信服的结果,让生活在绛城的百姓能够安心的住在这里,住在这个充满爱的城市。】
以为到这里该写完了,结果绿色字迹还在,被裹在中间的茅蘅问:“阳阳,你的记性真好。我怎么记得到这里结束了。”
芮阳霍地现身在茅蘅面前,四周被字体围绕,面对面的距离中,芮阳说道:“请你记住这些话,它影响了我。”
茅蘅慎重的点头。
芮阳在他面前继续写到【请敬畏生命】
写完,看完,萦绕在两人四周的字体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茅蘅明白芮阳所指,说道:“阳阳,我知道我发生了变化,我很自责。劝你的话我都记得,我全都记得。”
他不敢说,他记得,但关键时刻想不起。
听他的话,芮阳欣慰。
——
下午。
芮阳帮忙做完事没找到茅蘅,赵羽恒说看见他出去了,芮阳给他打电话,无人接听。
怕出事,芮阳拨通张鳕庸的号码,想让其定位。
张鳕庸正在星级酒店大堂坐着,旁边站了一旁的厨师,每人手里端了一碗面。
要说张鳕庸有啥吃的爱好,只有吃面这一条。
有了钱,当然得吃遍绛城最贵最好吃的面条,一一品尝,不着不急。
还没细嚼慢咽享受完,手机响了。
被打扰的张鳕庸对着陌生来电吼道:“谁!”
“我。”
“芮阳?你也整了个号码?”
“茅蘅联系过你?”意思是已经知道了茅蘅的新号码。
“当然啦,他昨天让我查刘已逢啊!”张鳕庸换了一个厨师做的面条,一手接电话,一手挑了一小根面条放进嘴里。
这件事芮阳不知。
茅蘅没说不让告诉芮阳,张鳕庸一股脑的全说出去了。
芮阳挂了电话,赶去KTV。
——
就在芮阳赶去的路上。
原本茅蘅认为重伤刘已逢让让芮阳的愤怒得到释放心里还高兴,但她的那些字那些他说过话久久在脑海中浮现。
茅蘅痛恨自己做出这样的事,像芮阳说的,他应该敬畏生命。
茅蘅将刘已逢解开。
被揍得浑身乌青的刘已逢哪里敢说一句话,哆嗦着腿跑了出去。
沿着走廊跑了没多久,碰到了赶来的芮阳。
芮阳扶住他:“人呢?”
刘已逢哪里敢向芮阳求助,绿眼怪和怪兽是一伙的啊,妈呀,不会要死翘翘了吧。
刘已逢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芮阳面前:“对不起,我不该利用赵亦歌,对不起,她是你最好的朋友——”
没看到茅蘅,芮阳懒得搭理,疾步沿着走廊找起来。
茅蘅耷拉着脑袋走出包间,一眼看到芮阳冲过来。
她一定生气了吧。
茅蘅忽然不敢看芮阳,别过脑袋。
芮阳停下脚步,说:“他活该,但是你不应该这样做。魏强坤已经看出来了,你想让我失去你吗?”
原以为会被批评,没想到是这番话,茅蘅没忍住,掉眼泪了。
第78章 想起
芮阳,赵亦歌等人回到绛城。
得知回城,魏强坤找来,有看二人是否完好的心思,也有观察茅蘅是否还受控的情况。
他没藏着掖着,表明来意。
大家心里都担心,黑影没了,若是这时候茅蘅出事,事情就麻烦了。
魏强坤皱着眉,劝说道:“茅蘅,你既然知道解除的方法,告诉大家吧,再难都要去做。我本不该犹豫的……我脑海中始终浮现张鳕庸说你救了多少人的那篇文章,我每个人都去问过,你抹去了他们的记忆,他们只知道被救,不知道是被你救。你救了无数人,我不想看到你疯狂的一天。”
方法已经告诉芮阳,眼下都是可以信任的人,茅蘅道出实情。
“疯了吧!死了才能解除有啥用!”张鳕庸瞪大双眼,不可置信。
“只有死亡这一种方式?”魏强坤不愿相信。
“三慕是这么说的。”
“算了算了,这算什么方法,我都知道死了能解除了呢!还需要三慕说,我都能明白的道理!”张鳕庸揉了揉手腕处新买的手表,恼火得很。
魏强坤难过,在心里难过。
如果除了死亡没有别的方式,若茅蘅再危害到人类,他该做怎样的决定才是正确的。
——
魏强坤回去。
因为解除血誓只有死亡一种方式,众人心事重重。
夜无忧看到新闻,被黑影寄生的蔡欧维正在医院接受治疗,虽被寄生过,但蔡欧维的命保住了,只是身体的不适还在治疗中。
黑影,寄生?
夜无忧找到茅蘅,充满希冀的说:“黑影寄生在蔡欧维体内,会不会记忆贯通过,也许蔡欧维有黑影在M星的记忆,或许能找到解除血誓的方法。”
听到对话的张鳕庸泼冷水:“黑影那么低等,他能知道多少?三慕一个活生生的血奴都说只有靠死亡,我觉得没别的搞头了。”
茅蘅赞同张鳕庸的话。
有亲身经历血奴的话是最可信的,黑影等级低微,就算听说过皇族有血奴,恐怕知道的也只是皮毛。
听到对话的芮阳走过来:“我认为可以试试!辛是痛恨等级制度,痛恨皇族,兴许了解过皇族与血奴的构造,甚至想要破坏这种关系也不说不定。他非常记仇,很可能做过尝试,知道的不比三慕少。”
有希望,总好过无边无尽的绝望。
能做出用五百个人类尸体作为燃料的人,做出更疯狂的事不足为奇!
众人燃起希望!
——
医院。
只是来询问是否有黑影的记忆,张鳕庸自认这样不需要动武的时候是可以出马的。
因为白天,夜无忧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