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做这一行的,我为什么要愧疚。倒是你,茅蘅谨变异,茅蘅成了怪兽,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我们俩,恐怕你死得更惨吧。”
茅蘅谵气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王孝宏的目的达到,走出病房,对在门外偷听的记者说道:“听清楚了吗?”
记者表情丰富:“茅三老爷他……”
王孝宏:“哪些部分该去掉,你该懂的。”
记者:“明白,关于您的部分,只字不提。”
王孝宏满意的离开。
走后没多久,刘已双来到医院,见到盛怒的茅蘅谵,将其接回家。
——
丛林深处。
自从被夜无忧解救,茅屹霄马不停蹄的赶去悍城,谁知与三慕错过,三慕不仅回到绛城,还孤单的死在了深山之中。
茅屹霄终于赶来。
三慕的躯体开始发臭,哭红双眼的茅屹霄趴在三慕身上哭了良久,感慨他等了十八年,两人连一次正式的见面都没有。
哭久了,茅屹霄发现三慕的内脏被取走,茅屹霄以为有野兽啃食她的尸体,但看到清晰的切割痕迹,怀疑是人为。
这不足为奇,讨厌畏惧异兽的人那么多。用人类的话来说,太多人想让三慕死无全尸了。
茅屹霄坐在草丛中发呆。
这么多年他一直浑浑噩噩,整日除了醉酒就是找三慕。虽然没什么成就,但也没做过恶。
在不久前,他害死了茅其跃,他的侄子。
这件事一直压在茅屹霄心头,被阿达关押的那段时间,他常常梦到茅其跃,梦到他来索命。若不是靠着想见到三慕的念头,他早就去自首了。
眼下,三慕死了。
再没别的事让茅屹霄有想要活在这世间,他必须赎罪。
离开深山,茅屹霄去警局自首。
第73章 被砍
夜幕降临。
进入九月,绛城降温,不似以往燥热。
刘已双电话联系茅茯霈,告诉他茅蘅谵平安的消息。茅茯霈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见父亲脸上有伤,上前关切的询问,换来的是茅蘅谵的痛骂。
茅茯霈委屈。
轮椅上的茅蘅谵砰地一声关上卧室门,丝毫不在意儿子的关心。
要说茅蘅谵的三个子女中,茅茯霈是心最向着他的,但茅蘅谵并没多喜欢茅茯霈,在他看来,茅茯霈太心善,缺乏做大事的果决。茅屹霄这辈子是毁了,事业毫无建树,丢了他的脸。三个孩子中没有一个性格像他。
从医院复查回来的茅均烁杵着拐杖走到茅茯霈面前,安慰道:“爸,你一直奔波,休息下吧。”
茅茯霈看看儿子,关心道:“你的腿医生怎么说?”
茅均烁:“让我别着急,会好的。”
刘已双始终没说话。
茅茯霈知道妻子与自己意见不合,走到刘已双面前,讨好的笑了笑:“别生气了。”
刘已双:“什么时候搬家,不能再住地下室了。”
茅茯霈:“我明天跟爸提一下。”
——
第二天一早。
第一网络媒体发表一篇名为《人性能有多恶》的文章,内容是茅蘅谵年轻时故意让茅蘅谨被狗咬,在茅蘅落水时见死不救的内容,当然,与王孝宏有关的全部没提。
茅茯霈因为忙着寻找茅蘅谵睡得太沉,刘已双没叫醒他。
最先看到新闻的是茅均烁,大吃一惊的茅均烁将链接发给刘已双,虽知道茅蘅谵不是善人,但这些事曝光,刘已双还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原来真有人可以恶到迫害至亲。
茅均烁只知奶奶是被迫与爷爷结婚,更多的事自然不知,这样的新闻出来,他连找爷爷求证的勇气都没有,他怕都是真的。
茅茯霈醒了。
他接到电话,是警局朋友打来的,说茅屹霄去自首。尽管不是有意,茅其跃确实死在他手上,坐牢是肯定的。
听到这样的消息,即使再困,茅茯霈也睡不着了。
刚结束通话,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茅晓雯打来的。
茅茯霈从茅晓雯那得知《人性能有多恶》的文章写的是茅蘅谵,茅茯霈没先看新闻,将茅屹霄自首的决定告诉了茅晓雯。
茅晓雯表示茅屹霄这么多年任何事都不与人商议,有他的理由。
挂断电话,茅茯霈开始看文章。
迫害大伯,四叔?
茅茯霈不愿相信父亲是那样的人,在茅茯霈的印象中,茅蘅谵对子女严格,若做出残害手足的事,那……那怎么可能!
茅茯霈猛烈敲击茅蘅谵的卧室门,茅蘅谵气急败坏的将门打开。
“爸,是不是你?你告诉我不是你,你没害过大伯,没害过四叔。”
“你怀疑我?”茅蘅谵面色淡定。
“不,我不是怀疑。我只是……爸……”
“茅茯霈,你看到新闻的第一反应不是去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记者,而是跑来质问我。在我看来,你就是怀疑,你在质疑我这个做父亲的人格,你认定我做了伤天害理的事。”
“不是的,我没有。”
听到动静的茅均烁和刘已双走过去,见茅茯霈像做错事一般,刘已双看不下去,把茅茯霈拉过来,低声说:“你呀,什么时候能硬气一回。”
见两人低语,茅蘅谵大发雷霆,将手中的水杯摔到地上,身体僵硬,上气不接下气:“有什么话当面说!何必躲躲藏藏!你们不都认定我是那样的人么!”
见爷爷动怒,茅均烁道:“爷爷别生气。”
茅蘅谵看到茅均烁更来气,自己三个孩子个个没出息,茅均烁作为孙子不学做生意学画画已经让他烦心,性格也跟他爸一样,一点骨气都没有!
想到这些,茅蘅谵肺都快气炸了:“滚,全都给我滚出去!”
见父亲怒气填胸,茅茯霈不愿起冲突,带着刘已双和茅均烁出门。临走前,对茅蘅谵说:“屹霄自首了,我们去看看他。”
——
秘密基地。
有了荧光试剂,安睡一晚的芮阳醒来。
睁开眼,芮阳看到守在床边的茅蘅。见她醒来,他欣喜的抓住她的手,却在触碰的瞬间主动收了回去。
他低下头:“对不起,阳阳。”
芮阳:“不要再为这样的事向我道歉,我现在能够体谅你了,虽然我仍然希望你不是用血奴忠诚的身份陪伴在我身边。”
说到血誓,茅蘅说道:“阳阳,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起初和三慕……她们都死了。”
听到消息的芮阳没展露出多少情绪,对于起初,她没有任何感情,不值得难过。倒是三慕,作为救过命的恩人,芮阳一下子心情低落。
茅蘅将起初和三慕死的事详细告知。
听他讲完,芮阳眼中含泪。
为三慕。
看到《人性能有多恶》的张鳕庸举着手机冲进来,本以为芮阳没醒把文章给茅蘅看,谁知道芮阳醒了,张鳕庸把手机扔给茅蘅,看向芮阳:“你醒啦,你醒了老茅总算能放心了。”
茅蘅看向手机屏幕。
张鳕庸情绪激昂的挤到茅蘅身边,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盯着茅蘅看,问:“茅蘅谵真做了这些事?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芮阳好奇,询问:“是什么?”
张鳕庸拔高声音:“茅蘅谵害老茅啊!上面写的,老茅救刘馥婴也就是你奶奶那天,其实他救了人是可以上岸的。茅蘅谵找人不让他上岸,还故意把他踢下去,才被洪水冲走的。”
芮阳注意茅蘅的表情,看到文字的他似乎回想起什么。
文章刺激到茅蘅的神经,残缺的记忆中涌现出部分难以承受的部分,他的三哥茅蘅谵曾经用轮椅故意压过他的手;把他珍藏的书丢进池塘;骂他是书呆子,领着同学嘲笑他不懂与女孩相处。
茅蘅表情痛苦,像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芮阳和张鳕庸吓坏了,怕他想起不好的事承受不住。
“老茅,老茅!”张鳕庸叫了几声。
茅蘅被回忆困扰,四周全是茅蘅谵的嘲笑声,全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老茅,茅爷爷!茅爷爷你醒醒!”张鳕庸使劲晃悠茅蘅的肩膀,茅蘅大口喘息,看到两人担忧的目光,低喘道:“我没事。”
“你想起啥了,真是他害的你?”张鳕庸急着问。
“我确实想起很多事,我和茅蘅谵的关系不好,他不喜欢我这一点我早知道。我没有想起救人那天的事,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害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