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幼年经历,赵亦歌哭出声:“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想你处在危险之中。我希望你在做侦探和我的友情之间做个选择。我在寒露大桥上等你,你不来,我就跳下去。现在是晚上十点,我给你两个小时时间,十二点准时跳。”
芮阳神色凝重,没来得及说话,赵亦歌率先挂断。
芮阳身子一软,倒进床上。再拨电话过去,赵亦歌已关机。
芮阳闭上双眼。
时间一晃而过,芮阳起身,脱掉身上的睡衣,换上皮衣皮裤。
芮阳走到楼下,犹豫。
片刻后,芮阳掏出手机,准备报警,有警察赶过去,赵亦歌不至于跳河。
但和赵亦歌的友情,恐怕彻底断送了。
思量许久,芮阳慢步走出家门,这是她近十年,第一次晚上出门。
芮阳叫了辆出租车,在十一点二十三分来到寒露大桥。
哭花脸的赵亦歌冲到芮阳面前,拥住面色惨白的女孩:“阳阳你还是来了。”
芮阳无法承受赵亦歌身体的重量,鼓足劲将她推开,说:“你不该用这样的方法,回去吧。”
两个女孩手牵手往前走。
赵亦歌吸吸鼻子,憋屈道:“不是我反对,是我太害怕这个复杂的社会了。我有个表哥,得罪了他们老板的小舅子,被开除还被打残了。你不要把别人想得那么善良。”
走了几步,芮阳喘起粗气。
赵亦歌停下脚步,见芮阳表情痛苦,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芮阳摇头,眉头深蹙,说:“打车回家。”
赵亦歌快速招手,桥上经过的出租车并未停留,赵亦歌改用打车软件。
张鳕庸和茅蘅靠在座椅上假寐,听到提示音的张鳕庸迅速睁开眼,快速接单,推了推副驾驶位置上的茅蘅,激动道:“有活啦,希望这次别看到我的车就退单。”
茅蘅说道:“你看,我们靠接客能养活自己。”
张鳕庸却抱怨:“这是三天来的第一单!谁三天才吃一顿饭。”
张鳕庸沿着地址提示来到桥边。
见是两个年轻女孩,茅蘅䜩下车。
芮阳靠在赵亦歌怀里,赵亦歌吓坏了,对茅蘅说:“帮我把我朋友弄上车一下。”
茅蘅接过芮阳,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对赵亦歌说:“你先上车。”
随即,茅蘅将芮阳抱起,轻放在座位上。
见状的张鳕庸回头问道:“小姑娘你朋友没事吧,我看你地址写的是姜义岛,你朋友都这样了该送她去医院。”
赵亦歌为难。
茅蘅给芮阳系上安全带,见芮阳昏迷,对赵亦歌说:“她昏迷了,得去医院。”
赵亦歌犹豫不决,茅蘅上车坐在张鳕庸旁边。
张鳕庸做主送芮阳去就近的医院。
后座的赵亦歌吓得高呼:“阳阳,阳阳你怎么回事?阳阳,阳阳你快醒醒,你别吓我。”
没得到回应的赵亦歌哭花了脸。
茅蘅一直回头关注芮阳的情况,见芮阳穿着紧身的皮衣,对赵亦歌说:“六月的天气,她穿得太厚太紧了。”
赵亦歌颤抖着双手将皮衣拉链往下拉,顿时背脊僵硬,惊呼道:“啊啊啊啊啊!!!!”
听到呼吼的张鳕庸忙打方向盘,差点撞到路人。
第3章 故人
“停车,停车!”
赵亦歌迅速将皮衣拉上,慌乱的对前排的人说:“不要去医院,送我们回姜义岛,快点!”
张鳕庸不知发生何事,又急又恼道:“小妹妹,你朋友昏死了,你还不送去医院?她要真死了我就是帮凶,我不想间接害死她!”
刚才的情景茅蘅看在眼里,回眸对张鳕庸说:“回姜义岛。”
张鳕庸不敢相信:“老茅你也赞成送回家?你夜里出门不就是救人么,你个没良心的老男人,你怎么这么说。”
茅蘅看了倒在后座的芮阳一眼,说:“相信我。”
无奈,张鳕庸不情愿的改道送回姜义岛。
——
芮家大门前。
赵亦歌按下门铃,忧心忡忡的对抱着芮阳的茅蘅说:“谢谢你们。”
茅蘅:“不用客气。”
一旁的张鳕庸睁大双眼打量芮家豪宅,感叹道:“姜义岛果真是全城房价最贵的地方。刚才过桥还要检查身份,搞得真严格。不过真令人羡慕,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
凌晨时分,芮家人全休息了。
住在一楼的刘馥婴听到铃声穿着睡衣走出来,一眼就看到芮阳在门外被一个高大的陌生男人抱在怀里。
芮阳出门了!
刘馥婴顿感不妙,快速将门打开。
一行人送芮阳上楼,刘馥婴愁上眉头,质问赵亦歌:“阳阳怎么会出门,亦歌,你让她出去的?”
茅蘅将芮阳放在床上。
听到动静的芮昂匆忙赶来,看到芮阳瘫在床上一动不动,怒气上涌,责问:“是谁让阳阳出的门!”
赵亦歌自知做错事,耷拉着脑袋站到芮昂面前,哆嗦道:“芮叔叔,是我……”
“你!”
芮昂扬起胳膊,差点一掌打到赵亦歌身上。
刘馥婴给芮阳盖上被子,疑惑的看向张鳕庸和茅蘅。
张鳕庸趁机说道:“您应该是家里管事的吧,该送去医院,您家住姜义岛不至于缺那点医药费吧。”
刘馥婴:“谢谢你们送阳阳回来,阳阳的身体我们做家长的清楚,她不过是体虚,休息一晚就会好。时间不早,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住客房,明早再走。”
“谢谢,我们——”茅蘅话还没说话,张鳕庸扯了扯他的衣服,笑盈盈的冲刘馥婴道:“那就叨扰了。”
赵亦歌抬眸,没底气的道:“刘奶奶,芮叔叔,我想守着阳阳。”
芮昂心中来气,没说话。
刘馥婴见赵亦歌自责的表情,不忍再责怪,拉住赵亦歌的手,轻轻抚了抚,安慰道:“阳阳没事,明天一早又活蹦乱跳。你要是真睡不着就在这守着吧。”
赵亦歌眼中含泪:“嗯,谢谢奶奶。”
——
张鳕庸和茅蘅被安排在芮阳房间隔壁的客房休息。
张鳕庸张开双臂咚的一声倒进床上,感慨道:“大户人家真不一样,你看那个老婆婆虽然年龄大了,但真有气质,谈吐不凡,做事也有气度,还安排我们住下。”
茅蘅心中疑惑。
张鳕庸想起茅蘅也认同回姜义岛的事,起身问道:“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也认为不该去医院?”
茅蘅脱下衣服,回想在车上看到的那一幕,道:“她和我一样,不是去医院就能治病的那类人。”
“WHAT!”
张鳕庸惊得从床上弹起来,追问:“她!她!她也是吸人血的?”
茅蘅困惑的摇头:“我不知道,我想弄清楚。”
张鳕庸作出认真思索的模样,道:“干脆和他们搞好关系,说不定能拿点钱,好歹有套自己的房子。我懒得说你,活了七十多年了,一分钱都没存下。”
茅蘅不以为然:“人活着若只是为了金钱权力,这样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
张鳕庸打断:“行,你高贵你不在乎钱,你只在乎你能救多少人。”
——
天色渐亮,芮阳缓缓醒来。
趴在床沿守了一夜的赵亦歌体力不支睡着了。
芮阳睁开疲惫的双眼,察觉到床边有人的她转过脑袋,看到赵亦歌。
芮阳伸手,摸了摸赵亦歌的头发。
赵亦歌惊醒,抬起头看到芮阳时眼泪夺眶而出,大声哭道:“阳阳,你终于醒了,我以为……我以为……”
芮阳浅笑,抬起赵亦歌的下巴,问:“以后还会拿我们的友情让我做选择吗?”
赵亦歌拼命摇头:“不了不了,再也不会了。”
芮阳收手,说:“真乖。”
泪眼汪汪的赵亦歌吸吸鼻子,视线落在芮阳胸前的皮衣拉链上,说:“阳阳,我昨晚看见你胸前……”
芮阳神色一凛:“你看到?”
赵亦歌伸出食指,指着芮阳胸前,轻声道:“我以为你太热,解开拉链,看到你胸前——”
“怎么了?”芮阳毫不犹豫的解开皮衣,露出内衣,问:“你看上我这款内衣了?没有适合你的尺码,谁让你童颜巨。乳,我的胸又不大,南辕北辙。”
“怎么,怎么没有了。”赵亦歌自言自语。
“我先去冲澡,等我出来你把昨晚我昏迷之后的事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