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阳笑了笑,“赵老爷子是想问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是想问我怎么没死,又或者是想问我摄政王府到底还存不存在?可是你看到我出现在这里,一切不都是不言而喻了吗?你们失败了,我们赢了,或许可以说是朝廷失败了,摄政王府赢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凤明阳眸色闪了闪,给予了最后一击,“忘记和赵老爷子说了,昨晚我岳父,也就是摄政王,宇文雍,他回来了,带着一支军队回来了。禁卫军统领被活捉,羽林军统领被杀,两军被重创。岳父还连夜进了宫,见了皇上,然后平安出宫回府。”
这几句话已经说明了一切。
赵老爷子不能接受这个巨大的打击,跌坐在凳子上,神情愣怔,眼神呆滞,面色死白,然后眼里有什么光慢慢的熄灭了。
“赵老爷子可要保重身体啊,现在一切事情都还没有定下来,所以赵府的人还不会下狱,暂时会被禁足在赵府。赵老爷子不妨想得乐观一些,或许最后皇上没有让你失望呢?”凤明阳看似好心实则扎心的说道。
赵老爷子果然是被他的话刺激得面色又是变了变,一副随时要晕厥过去的模样。
到底是年纪大了,凤明阳见好就收,万一真的把人给活活气死,他回去恐怕还得挨骂。他这样也都是阿南的主意,她一个女子不能来,所以就专门交代了他,让他气气这赵老爷子。但若是被人气死了,岳父恐怕不好做。
“行了,从现在开始,赵老爷子你们一家就好好的待在府里吧!”凤明阳说完很是潇洒的转身走了出去。
而赵老爷子终于受不住的眼前一黑,身子便往后倒了下去。
“老爷子!”
赵府被人围了起来,赵府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就算是赵府的下人要出门采办也要得到令牌才能放行。除了赵府,杨府和冯府皆是如此。这架势,即便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也该嗅出不同寻常的味道了。百姓闻声而变,风声鹤唳,大街上的人都少了一大半,人人自危。
一大早的京都的天都要翻了。京都大街上如此,宫里就更是如此了。
赵老爷子休沐不用上早朝,也有其他的一些官员是休沐的,可大部分的官员还是照常上朝的。所以当大家看到出现在龙椅边上的人不是皇上而是他们以为已经死了的摄政王时,可想而知会是如何的震惊了。
摄政王一派是惊喜交加,喜不自胜。而保皇派却是面色死白,脸上满是大势已去的绝望。
冯府和杨府的两个当家人更是面色大变,惊骇不已。
宇文雍竟然没有死!这怎么可能,这怎么会!
可是不管他们心里如何的不愿意接受,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就是事实。
接下来更大的打击还在后头。
宇文雍拿出了一道圣旨,直接摊开将圣旨上的内容读了一遍:“孤在位二十有二载,遭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故唐尧不私于厥子,而名播于无穷。孤羡而慕焉,今其追踵尧典,禅让皇位于能贤之人……”
大殿上的大臣听到这道圣旨整个都懵了,完全反应不过来,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特别是保皇派的人,根本就不能相信也不会相信这道圣旨是皇上下的!
“宇文雍,这一定是你的阴谋,这是你伪造的圣旨!是你强迫了皇上,你谋逆犯上,你这是想造反!”保皇派的人立刻就跳了起来激动的指责道。
宇文雍站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睨着这些人,然后突然将圣旨就这么扔了下去,讥讽的道:“怀疑本王伪造了圣旨,那你们就好好看看上面的字迹,上面的印章到底是不是真的。你们这么了解皇上,一定很清楚这些字到底是不是皇上写的。”
众人见他竟然把圣旨随便这么的往地上一扔,态度之猖狂,不敬,让人气得牙痒痒,面色铁青。但是这个时候又知道一切事情没有明朗,他们还什么都不清楚,他们连宇文雍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了如今怎样的地步都不知道,又怎么敢贸然做出什么事来。
最后只得是忍气吞声,弯身捡起了地上的圣旨,摊开来,指望在这在圣旨上找到什么证据和破绽。只要有一丁点可疑的地方他们就可以借机发难于宇文雍了。
只可惜,任由他们在这道圣旨上左看右看,就差看出个洞来了,就是没有找到一丁点可疑的地方!这圣旨上的字迹就是皇上的字迹,连角落下的印章也都是由皇上亲自保管的玉玺所留下的。如果说字迹有可能造假,但是这印章,绝对没有造假的可能,除了皇上自己,没有其他人知道这玉玺在什么东西,更加不可能拿来用了!
所以……这禅让的圣旨真的是皇上所写?可是、可是这怎么会呢?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完全没有道理啊!皇上对这个皇位有多看重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皇上是不可能将自己的皇位禅让出去的!
这一定是宇文雍的阴谋!
“宇文雍,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逼迫皇上写下了这道圣旨?难道你真的要造反吗?你想当皇帝也要看你自己够不够资格!”
“放你娘的狗屁!摄政王没有资格当皇帝,难道你们这些饭桶有资格吗?你们整天除了在早朝上瞎嚷嚷,叫嚣,你们还能做什么?文不能定国,武不能安邦,你们就是白吃米饭,浪费国库银子的米虫!没有摄政王,现在西唐还不知道有多少座城池变成了凤歧国的呢!”摄政王一派的官员立刻站了出来大着嗓子冲对方叫道。
“你、你们这些武夫!”
“没有我们这些武夫,你们能在京都享福?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东西!就应该让你们到战场上去打仗,死了也是白死!”
别看平时朝廷上武官时常被文官说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但是到了关键时刻,真正吵起来,端着架子的文官可说不过那些粗俗的武官。
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口水战。论嗓子的大小,论语言的粗鄙,文官很是就败下阵来了,被武官说得七窍生烟,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眼前一阵发黑,随时要晕厥过去的模样。有几个甚至已经是摇摇欲坠,被人扶着走到了一旁冷静。
宇文雍冷眼看着下面的人争吵个不停,跟市集一样的乱糟糟,哪里还有一点朝廷的威严和肃穆。
等他觉得够了,他才冷声喝令道:“行了,都给本王闭嘴!圣旨在此,确实为皇上亲笔所写。你们若是再有异议,要么就拿出证据,要么就是抗旨不遵!抗旨不遵的后果是什么不用本王提醒你们了吧?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本王今天就把话搁在这里了,从现在开始到新君上位这段时间,本王所说的话就是圣旨!”
“宇文雍!你对得起先皇吗?先皇让你当摄政王是为了让你辅助皇上,可是你现在却谋权篡位!”
宇文雍冷笑,“那你可知道当初先皇是怎么和皇上说的?而皇上又是怎么对本王的?莫非你们是觉得本王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一切,还是觉得本王不知道这京都城里发生的一切?每一笔账本王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一个,每一个想要本王死,参与其中的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他目光阴鸷的在大殿上的人脸上扫过。
“礼部尚书何在?”
礼部尚书忙站了出来,瑟瑟发抖,两腿打颤,“臣……臣在……”
宇文雍漫不经心的道:“从现在开始准备登基大典的事,还有后宫那些妃子,太上皇的住所也要挪地方……该准备的事都要准备起来了。”
“摄、摄政王,这、后面的那些事……那些事并非臣职能……”
“哦,是吗?那该谁管的就谁管吧!本王不管这些,本王只要结果!”宇文雍淡声说道。
事事都要他插手管上一管,那朝廷后宫养这么多人做什么?
“这……”
“嗯?怎么,你有问题?”宇文雍眉头一皱,声音一沉。
吓得礼部尚书连忙道:“没有,没有,臣没有任何异议,臣定会将这些事安排妥当。”
“李志敬!你这是要背叛皇上,投靠这个反贼吗?”有人指着礼部尚书怒声指责道。
礼部尚书抬起头扯了扯嘴角,眼神微微有些闪烁,“这……摄政王怎么能说是反贼呢?这不是已经有了皇上的禅让圣旨在吗?皇上既然禅让了,那现在朝廷上能说话的人就只有摄政王了,不听摄政王的,难道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