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您不知道我师兄？”陈长生有些惊讶。
“想来他是榜首了？”荀梅皱了皱眉头，她觉得这少年的惊讶实在是没有必要。
止住了还欲开口的陈长生，秋山君觉得这位碑侍应该是太多年没有出天书陵也没有与人接触了，想了想，他问道：“不知前辈高名？”
“荀梅。”
两字一出，陈长生听到自己识海中传来一阵童稚又清脆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就等着爹亲和爹爹这个表情呢！”
他爹亲和爹爹是什么表情呢？
陈长生像是看见了天塌，不对，天塌他也能面不改色，现在却极其像是调色盘。
秋山君倒是和荀梅不熟悉，他只是看着面前这突然变成了女子的前辈，然后一脸古怪的看陈长生，心道：“所以在长生心里，荀梅适合做女子？”
接收到他的眼神，陈长生睁大了眼睛，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在说：“师兄，这真的不关我事，我没有觉得荀梅前辈做女子更好。”虽然他确实想过荀梅若是女子是不是就能跟王破离开了。
像是突然福至心灵一般，秋山君挑了挑眉，他突然有些想看陈长生穿女装了。
“你们在那眉来眼去的干什么？要观碑就从那里开始，就算你们是天才，参悟的时间也不是这样浪费的。”荀梅告诫了他们两句便要转身离开。
陈长生喊住了她：“前辈，如果有一天王破再来找你，你就离开天书陵吧。”
荀梅的脚步顿住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他。”
重新抬脚，荀梅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复杂又怀恋的温柔：“如果有一天他会来。”可他永远都不会来了。
望着她的背影，陈长生沉默了，他问魔种：“王破他？”
“很早就死了。”这时候的魔种淡漠的好像没有怜悯之心。
秋山君拍了拍他的背：“走吧。”他们的世界，王破还活着，他们要做的，是快点回去。
天书碑前，二人驻足。
陈长生说：“有天书碑的地方才是天书陵。”
“这里不是。”秋山君作了结语，这里有的不过是陈长生记忆里的看到东西罢了，如果陈长生愿意，他甚至可以一挥手让这片天书陵消失无踪。这里和别处不同，天书碑应该是与这个世界同等级甚至更高级的东西，所有与之有关的都不是这个世界可以仿造的来的。
“这样要怎么让人一夜通幽啊？”
听得陈长生的嘟囔，秋山君挑了挑眉，看来魔种又给他透露什么消息了。
“师兄，我们去周园吧，直接用石板去。”陈长生闭上眼，在他闭眼的时候，一个一个天书碑从他的面前闪过。然而哪怕天书碑的图案与他记忆中别无二致，他也感受不出一点悟道的玄妙，他从来没有一颗这般真实的感受到这个世界的虚幻。
神道上目睹这一幕的汗青睁开眼：“一日通前陵，怎么可能？”想了想，他又重新闭上了眼，那人没有闯神道便与他无关。
荀梅站在神道底下，默然望着半道的神将，沉默不语。
点了点头，秋山君用拥抱回答了他。
秋山君想，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他总不会让陈长生比他更早的归于星海。
陈长生亦然。
第三十七章
夜阑人静，陈长生和秋山君悄悄回到了国教学院，之所以这般偷偷摸摸是因为他们要做的事绝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师兄……”陈长生轻轻喊了秋山君一声，他有些紧张，这种钻“命运”空子的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这个世界发现。
“别担心，既然有让所有人一夜通幽这件事发生，那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合理的。”秋山君握住了陈长生的手，那力气却比往常要重了一分。
点了点头，陈长生率先踏上了石板。
一阵金光在天凉的天空一闪而过。
“嗯？钥匙出世了？”黑袍面具下的脸上，嘴角高高扬起，在他想来，这世上再没有谁比他更熟悉周园了。
“等拿到钥匙，计划就可以开始了。”
“是。”南客的嘴角挂着冷笑，对于师父的计划她早已迫不及待。
“你说周园钥匙在天凉？”站在星盘大阵前，圣后问有容。
徐有容点头：“是的，师兄之前便将这件事托给了我。”
无奈一笑，圣后道：“他倒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居然这般支使你。不过你放心，天凉他一定会与你同去的。”
徐有容并不明白为什么圣后说得这般肯定，但她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来，因为她相信圣后，也因为她从不喜欢多事。
“有容，”天海圣后望向星盘大阵的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痴迷，只听她道：“一定要找到星图。”
“嗯。”应了一声，徐有容脑海中闪过方才圣后与她说过的话。
她问圣后是否有命星不在这大阵上，圣后回答：“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
光靠一座大阵，真的能掌控人心吗？
徐有容想起了陈长生和师兄，她总觉得，这大阵上应该找不到他们的命星，因为他们不是会被命运拘束的人。
见到周园里熟悉的一切的时候，陈长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天书碑一座座的静静伫立在它们原先的位置，甫一感应到陈长生的到来便雀跃得围了过来，然后自发的变回了一颗颗石珠，回到了陈长生的腕上。
草原上，兽潮如海，万兽跪倒发出整齐的鸣叫，似欢呼似雀跃，一只跛脚的土狲匍匐在陈长生的脚下，激动地说：“您终于回来了！”
秋山君是第一次看到这一幕，这一刻他再次深切体会到面前的这位少年教宗是有多么强大，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嗯，我回来了。”这一次，陈长生难得的对土狲和颜悦色。他后退了一步当着兽群的面握住了秋山君的手，接着他的声音便响彻了整个日不落草原，落在了每个妖兽的耳朵：“这是我喜欢的人，我的一切将与他共享。”
感受着从秋山君身上传来的龙威，土狲把脑袋低得更低，它的眼里却闪着灼热的光，它的主人喜欢的人也是这般的强大！
周园里没有黑夜，秋陈二人迎着河流缓步而行，他们聊起了各自的过往还有一起的未来。
“师兄……”陈长生几番欲言又止，关于魔种的事他实在是难以启齿，可他又强烈感受到魔种在汲取天书碑的能量，那种子睡着之前还特地提醒他，说这一次沉眠之后再醒来他就可以出生了。
听到出生二字的时候陈长生惊呆了，他手心的汗让秋山君一脸担忧：“长生你怎么了？”
“我……没事。”陈长生默默看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一眼，总不至于真的像女人生孩子那样吧？他想问魔种，可魔种已经睡过去雷打不动了。
挑了挑眉头，秋山君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我们在这休息一晚再回去吧。”秋山君贴近他的耳朵道。
陈长生的脸上现出淡淡的粉，“好。”
第二天一早，起来打扫的轩辕破看着立在院子里说话的二人张大了嘴巴：“先生你们回来啦！关飞白找秋山君找了好久了。”
“师弟找我？”
“嗯！”轩辕破重重点头，还有圣女也来找过你们，她让我转告先生明日去凌烟阁参悟。
“不是说要再过段时间，怎么突然提前？”陈长生问。
轩辕破摇头：“圣女说是周园将要开启，圣后就把观碑提前了。”
轻抚着腕上的黑石，陈长生答：“我知道了。”
扛着扫把，轩辕破非常识相的走开了。
“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我去问问师弟找我什么事。”
“嗯，好。”
目送完陈长生回了房间，秋山君这才转身离开。
“师兄。”见到秋山君的时候，关飞白的双眼放光。
点了点头，秋山君问他发生了什么。
张了张嘴，关飞白的脑中突然闪过了唐三十六无助的模样，他突然有些担心师兄的处理会让唐三十六难堪。
“没什么，只是好久没看到师兄了。”关飞白说要便逃了。
站在原地的秋山君挑了挑眉，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觉得能瞒得住他呢？
第三十八章
次日一早，陈长生后头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凌虚阁，他本想说让他们不必跟来，毕竟他也只是随便看看，并没有要参悟些什么，对他而言，所谓凌烟阁参悟不过是想确定一下师父口中的逆天改命之法和他们猜测的是不是一样，可看着面前这一张张比他还紧张的脸，陈长生把拒绝的话吞了回去，尤其是在发现这浩荡队伍中还有秋山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