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某人说的这些话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但是组合起来硬是无法理解。
“朽木不可雕也。”范大牌长叹息,说:“简单地说就是你将要成妖。”
“这一点都不好笑。”储年年连眉毛都没挑一下。
“我又不是讲笑话的我干嘛要逗你笑,我说的都是实话,姐姐,你说她也许会信,你告诉她,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范大牌把接力棒交到了狐狸身上。
狐狸在储年年疑惑目光注视下晃动着尾巴,说:“我饿了。”
“我现在没心情做饭,你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储年年头一回对着老祖宗发出怒吼,也是头一回,老祖宗没有生气,而是把头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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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先吃饭。”狐狸心烦,她有权保持沉默,这不是电影里经常说的吗!
“你不把话说完就没有饭吃。”储年年这回是真火了,她抓来抱枕抱在胸前,对老祖宗说:“我要知道真相。”
狐狸的爪子刮着沙发,说:“她说的没有错。你的神识在机缘巧合之下苏醒过来,但是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帮你。”
再抬头时却发现储年年从眼前消失,狐狸怕她想不开忙去找她,范大牌指指洗手间的位置,说:“她现在在照镜子。”
我会变成妖怪?从哪里发生变化,眼睛还是脸,是不是手上会长出密密麻麻的毛来?储年年凑到镜子前左看右看。镜子里还是自己光滑的肌肤,再加一颗迟到了好几年的痘痘。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越看越晕。
曾几何时她幻想过自己穿越到另外一个身份中,也许是灰姑娘也许是商界成功女士,但是这些绝没有现实来得诡异,她会成妖,问题是她是人,如何成妖?
“她很平静。”范大牌的心情难以用语言去形容,这是正常人的反应吗?
她看看范童童,范童童耸肩:“主人,别问我,当我意识到我是一只狐狸的时候,我也很平静。”
“废话,因为你本来就是狐狸。”范大牌都不好意思说她了。
狐狸跳上洗脸台,蹲在她手边的位置,储年年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看了二十几年的自己,是不是很快就看不到了?
狐狸说:“你不用担心,如果你想要改变,我可以帮你。”
“你要想清楚,她有可能成为你唯一一个恢复真身的机会,你如果真的禁锢了她的神识让她做一个凡人,你去哪里再找这样的好机会,难道你想做狐狸到死?”范大牌的声音宛如在耳畔。
储年年表情一变:“什么叫唯一的机会?”
“你能听到我说话?”“你能听到她说话?”两个声音同时在储年年的耳边出现,一个是近在咫尺的老祖宗,一个是远在隔壁客厅的范大牌。
范大牌幸灾乐祸地说:“她苏醒的速度超出我们的预料,你再犹豫,就没有机会让你选择了。”
“这里没有你的事情。”狐狸的尾巴扫向空中,掐断了和范大牌的联系。
储年年放下马桶盖,坐在上面,和狐狸面对面,她严肃地说:“还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的,都告诉我。”
“从何说起?”
“挑重点,什么叫我是你恢复真身的唯一机会?”储年年拿出采访当事人的态度与狐狸对话,她势要追根究底问个彻底。
“在被封印的数千年中,我已耗尽了灵气,我此时的力量只比修行十年的新妖好些,更不要谈化身成人。而我只能从头修起,把之前的路再走一遍,少则百年,多则千年,我方有机会恢复到以前的一半实力。”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可做我的鼎炉。”
“不会是像电视演的需要我做出牺牲?”储年年受到了惊吓。
“自然不会,何况如果是这样我也不愿意。”狐狸柔声说。
卫生间的门被拉开,范大牌靠在墙上,随性却不随便,保持着唯美的姿态,她不耐烦地说:“你们两人唠叨了半天还是没说到重点。”她在浴缸边上坐下,卫生间里开会是她最特别的经历,庆幸储年年勤打扫卫生。
她替狐狸说:“她不会要你的命,只需要你到时候分她一半的修行。我打个比方,我要放一把火,需要把火柴点着,她缺的就是一个火星。”
“你不成吗?”
范大牌笑起来,“这说来也玄妙,需要对方是心甘情愿的给,我不愿意给,她想抢也抢不来。”
“她救过你和李小姐,你欠她人情。”
看储年年还一本正经的,范大牌说:“你似乎不明白这修行的道理,这并非一加一等于二这样简单的算术,待修行一步步上去,有可能是一加一千一万一亿甚至是无穷大才能得到一个二。修行越高越是在意自己的灵力,包括我也是,如若我轻易分她一半,我要再修上数千年才能补回,这怎么能随随便便送出手呢。”
任谁都是这样,奋不顾身奉献自己的傻子都活不长。
储年年在一惊一乍之后领悟了一些,但是她还是不放心:“那我要先像你一样修行几千年?”
“不用。她只要借你身体用上一段时间,以你的童女之身外加她的丰富经验,保证事倍功半。”范大牌在讲到某几个字的时候咬字加重。
储年年对老祖宗说:“真的可以吗?”遇到这种超乎寻常的事情她惊讶过去以后冷静下来思考,她相信事情绝没有范大牌说的那么简单,但是在其中她看到了老祖宗恢复成人的希望。
有希望总是好的,出于她的私心,她也想看到老祖宗恢复过来。但是她又觉得不妥,她还是喜欢现在老祖宗的模样,如果能打个商量,时而变人时而变成狐狸更好。
储年年在浮想翩翩之时,狐狸则在思考,该是不该,如若真的用储年年助自己修行,对自己来说是件好事,对储年年来说却未必,她将储年年自凡人变成了妖,当下储年年也许不会反悔,难保日后也不会。
她就怕储年年恨她,她承担不起储年年的恨。
“你想清楚没有?”
“我很清楚。”
“为妖不是你的那么简单,何况你是一介凡人,肉体凡胎想要修成妖身需要付出加倍的痛苦,何况,日后你是回不去的。”
“再也不能变成人了吗?”储年年低吟。
“不能。永世为妖。”如若日后储年年恨她,狐狸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储年年丢下包袱,轻松笑起来:“再糟有比现在更糟糕吗?你看看我,现在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大龄剩女,到这个年纪只有你出现在我生命里算是一件好事,我还能这么说呢,随他去吧。”
洒脱多半是装出来的,储年年对未知的未来还是心怀恐惧,然而在看到老祖宗时忘却了害怕。
就当是她傻吧,人这一生中总要有一次义无反顾地举动,免得到死都想不起有什么往事是可以怀念的。
储年年放下心中的大石头,开开心心地跑去做晚餐。
狐狸和范大牌无言以对。狐狸的心情是复杂而沉重的,范大牌笑起来,说:“真羡慕你,有一个人愿意为你生为你死。如果我也能遇到这样的人多好。”
“她愿意,我却舍不得。”狐狸的声音极低极低。
“你何时学会妇人之仁了?”范大牌取笑她。
狐狸自洗手台上跳下,她转身对范大牌说:“从见她那时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今天的加更能让大家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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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再加更 ...
46.加更
自从知道梦是见到老祖宗真人唯一的机会后,储年年每天都睡地很早,连其他编辑都觉得不可思议,精彩绝伦的夜生活如同自来水白花花流走,何况是抱着枕头睡而不是抱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也亏了以前人际关系不好,少了很多人际应酬,连公司里的人出去夜店狂欢也不会想到她这个人,她是被遗忘的,而她此刻无比庆幸。
做梦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储年年有着不能与外人说的快乐。
她自发地走进了梦里,轻车熟路之下知道去哪里找老祖宗,在迷雾中寻着一个方向而去,等迷雾散去,出现在眼前的景色就是电视里的仙境。
她脚踩的地方是遍地鲜花,天空无比地蓝,没有一丝云彩,因为云都沉在下面。往四周看去,在很远的地方有高耸的山峰,那里也是一样云雾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