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青梅+贱人当道(20)

“别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许你什么诺言?我倒是想听你说说看,我说了什么话,让你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男人哑口无言,林一一从不曾说过什么,反倒是他,说了太多太多,多如繁星,多如牛毛,多到不值钱的程度。

他的沉默叫林一一笑得更加灿烂,如带毒的罂粟花。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这句话在武侠小说里应该有,只是男人只看见了美丽的花,没留意到那花里的毒。

男欢女爱,一场游戏,一场梦。男人以为在这场游戏里是林一一是眷恋不放的那一方,谁想,拔河游戏里只有他一个人在玩。另外一人根本没想过要拿起绳子那端。

女人,不该是爱情小说里执着的王宝钏吗,何时,女人这个物种进化地比砒霜还毒,比刀子还狠?

再见。林一一从男人送的公寓里撤退,这地方她也没来过几次,她的东西还不如男人的多,她扯了一个垃圾袋,随便装装才装满的程度。

她的东西,她全部扫进垃圾堆里,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面带微笑,满面桃花,她的桃花,呵,她终于是连根拔起种到自己身边。

☆、陆

男人还不肯罢休,他在门口堵着,高大的身形挡住林一一的前路,林一一直到快撞上他了才停下。

他对着她,倒有点狭路相逢的意思。

他的衬衫,不再是一尘不染。是家中无妻,是生活质量在下降。

在男人的怒火快将她燃烧时,林一一却只关心这个不重要的地方。

男人的喉结在上下滚动,他急切地要知道答案,为什么?

为什么毁了他的一切后迫不及待地离开,为什么不要他给的婚姻?

当事人林一一怎么想的,男人不关心,他关心的是为什么林一一不给他面子。

林一一仰起头,她猫一样眼睛里透着嘲讽,说:“我想嫁给你吗?”

不曾。这个女人从不索求,只是破坏,于是,这个被生活惯坏了的男人爱上了这份刺激,他砸碎自己的誓言,丢下自己爱妻,他以为,自己的大方能让女人感恩戴德。

“那还有什么好问的。”

林一一的眼神在嘲弄他,一个男人,大男人,此刻在做什么,和得了失心疯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男人硬生生咽下这口气,把路让开,让林一一走。

很久很久以前,林一一就记住了夏微尘的生日。

相识第一年,夏微尘生日,家人为她庆祝生日,是林一一去替她请假,当她把假条递给夏微尘时,夏微尘被家人催着快走。

夏微尘说谢谢。

林一一和她还不是太熟悉,却也记得此刻小姑娘的脸上光彩照人。

夏微尘在晚上就寝前回来,换了新的衣服,新的鞋子,身上有一股甜甜的奶油香。

林一一在阳台看书,为了躲避教导主任变态到极点的检查,她在地上铺席子,在身上盖被子,在被窝里用一个微弱的手电筒看书。

她的被子被人掀开,夏微尘递上一小块奶油蛋糕,蛋糕上还留着一个微字。

“今天谢谢你帮忙。请你吃的。”夏微尘说。

“不用。我不喜欢吃甜的。”林一一低头,她在撒谎,她被奶油的甜味诱惑,漫不经心的样子是在伪装她的在意。

她以为林一一马上就会带着会让她失去面子的蛋糕厉害,她错了,她唇边突然多出一团软软的东西,她伸出舌尖舔去,舌尖被甜味包围。原来是夏微尘用指尖挑起奶油花抹到她嘴边的。

夏微尘自以为聪明,却不想她的行为其实让林一一体会到愤怒。少女无端的高傲其实生于自卑。而夏微尘不会察觉到。

到夏微尘生日这一天,林一一也去订做了一个生日蛋糕,她站在琳琅满目的柜台前,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最后站到柜台前,对服务生提出制作蛋糕的要求,她要做的,那那年夏微尘抹到她嘴边的那块蛋糕极其相似,纯白色的奶油,什么花样都没有,点缀一点小花,像茉莉花那么大,在上面写上夏微尘生日快乐,没有其他要求。

这大概是非常省料也非常好做的蛋糕,服务生很快就把要求传达给做蛋糕的师傅,不到一个小时,林一一就拿到了成品。

好像夏微尘还不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她甚至不记得今天是几月几号。她被诸多的事情缠住,一日,一时,都无法喘息。

她在林一一家,如同避难,这里藏在闹市,是林一一的地洞,也是她的防空洞,这里不会有熟悉的人谴责的目光,不会有哪些自以为是的揣测。风言风语离她而去,因为住在这里的人即便是靠的再近都是永远的陌生人,拒绝打扰。她在这些人的防备和冷漠中得到了自己的栖息地。

然而,当她安静下来,周围的墙,外面氤氲的天空,如沙漠中的沙尘暴铺天盖地涌来,压着她的心、肺,呼吸都那么疼。

晚上,林一一进门的刹那,她松了一口气,至少有一个人打破这里的寂静。

蛋糕被安放在桌子上,林一一漫不经心的打开,插上一根根蜡烛,夏微尘才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这是她的生日蛋糕。

“祝你生日快乐。”林一一为她把灯关上,掏出打火机把蜡烛点着。

“你抽烟吗?”夏微尘抓起她的打火机,看了几眼,问她。房间里就剩下那一点点的烛光,微弱的光舞动,世界若隐若现。

“会抽一点。”

在夏微尘吹灭蜡烛后,林一一迫不及待地把蜡烛摘下,把蛋糕割开一块又一块,放到夏微尘的碟子里。

就她们两个人,却是这么大的蛋糕,林一一饿极了似的吃,把甜腻的奶油塞进自己的胃里。她爱甜食,爱到发狂的地步,这份爱却被禁止,前期是她太穷了,现在,是她严格控制自己的身材不许自己贪恋它。

她始终克制着自己,克制着这份爱,她逼着自己去排斥,是因为没这份底气,也是因为害怕。现在她却把它们都塞进自己身体里,直到那些对身体极具杀伤力的奶油一直被填到喉咙里为止。

她想自己马上就会吐出来,在吐之前她会撑死,但是哪怕是死了她也一定是面带微笑。

夏微尘也破例吃了很多。

晚上,林一一果然去浴室吐了,她蹲在马桶边,像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那种绝望。

夏微尘坐在床头,手里拿着那个金属打火机,打开,合上,拇指放在那个齿轮上,轻轻滑动。

“一一,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夏微尘对林一一说。

林一一面色苍白,她如一缕幽魂,慢慢飘进,但是她的眼睛却在闪光。

“不用谢。”她对林一一说。

“你有没有烟,我想抽烟。”

林一一略有些吃惊,夏微尘不是会提出这个问题的人。

夏微尘再度说:“你这里有没有烟?一根就好。”

林一一打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包藏了有一段时间的女士烟,薄荷味的,她在外国的街边顺手买的,还没来得及拆封。

而现在,它被拆开,整包20支,林一一抽出一支,递给夏微尘。

夏微尘拿着烟,递到嘴边,牙齿咬住烟蒂,手打着打火机,一次,两次,火点着了,却在颤抖。

林一一帮她把打火机拿过来,为她点上,夏微尘翻了每一个新手都会犯的错,用力地吸进去,一口气吸到底,然后被不可自控的咳嗽折磨。

林一一从她手中拿过烟,熟练地吸起来,她拍打着夏微尘的肩膀,说:“你不应该学坏,我会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我只是想知道那是什么味道。每次我都看他在抽,用你手中那个打火机。”

林一一的笑容慢慢凝固,烧下的一截烟灰突地掉落。

来到林一一家时,夏微尘就带了几件衣服过来,她把来时带的东西重新装回拉杆箱里,把钥匙放在门口玄关的瓷盆里,哐,金属与瓷器撞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这一声好像自她心里传来。

她拉着拉杆箱走出门,把那扇并不结实的门掩上,在门口,她对上呆若木鸡的林一一。

林一一的骄傲一点点瓦解,夏微尘用短信告诉她她要离开,收到夏微尘发来的短信时,她慌地一塌糊涂,放下手中的工作驱车回来,还要留心路边的人,生怕错过的那个人是夏微尘。

在家门口,她与夏微尘对望。夏微尘的平静反衬着她的慌乱,一路跑来她的脚踝在默默地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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