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生出狠心同时背叛凤之同她们的命运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这一步,两人同时跨进了地狱。

涟漪还是没有放松警觉,她不放心锦艳这个人,锦艳看似对谁都是温和无害的,却更叫人害怕。

在凤之的屋子里出手杀了凤之,从那一刻起,她开始去想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不明白,就努力叫自己忘记,像以前一样,不顾一切往前走就是了。

锦艳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说:“时间不早,我们也该启程了。”

“恩。”涟漪起身。

这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量震撼着大地,地面摇晃不定,在惊恐中她抓住身边能抓住的东西,等平稳下来,发现自己紧紧的抓着锦艳的手。

锦艳的脸上还留着惊慌,她问涟漪:“这是什么?”

“不知道。像是地震。”

“不是。”锦艳语气坚决,她在皇城里住了那么久,见识过地震发生时候的样子,这绝对不是地震。

那只能是……涟漪猛地想到这个可能,她跑向凤之的屋子。

凤之的房间里已经被毁了大半,地面下陷,大半的屋子倒塌。

门还能打开,涟漪踢开大门,看见里面的砖瓦和凤之的尸体。

墙体整体倒塌反倒是护住了凤之的尸体,他坐在那里,已经僵硬的嘴角扬起的笑容在此时看起来如此可恶。

“可恶。到死都要算计着。”涟漪低声诅咒。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锦艳随之跟来。

涟漪怒气冲冲的说:“凤之早就在凤府里挖了密道却始终没有告诉我具体的位置,所以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们能从密道里逃走。”

“可是我的人现在还看着她们。”锦艳说。

涟漪冷笑:“这机关的设定便是如此,一旦有人走出密道,密道将会倒塌,凤之为自己选了一条无路可退的退路,除了凤宝宝不会有人知道这条路怎么走。怕你的人看着的两人早就不是她们了。”

“出口在哪里?”

涟漪撇头过去:“我在他身边二十多年,他没有一天信任过我,连我都不清楚出口在何处。”

“那屋子里的人到底是谁?”

“是你的人看着的,那就要问你了。”涟漪说。

锦艳看着凤之,他虽然已经死了却还影响着活人。

此时不得不心生佩服。

“就这样算了么?”锦艳望着这里的死者,说。

涟漪说:“还能有什么办法?为今之计,只有再寻他路。”

走出门的时候,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墙整体倒塌,把凤之的尸体埋在废墟之下。

这里成了他的坟墓,也许就是他早就预料到的。-

---------------------------------------------------------------------

“把这里都烧了。”涟漪对赶来的下人说,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在凤府呆了近二十年,每一年每一月每一日,她都想着何时离开。

这里不是不好,但是她的命不在这里。

终于有一天她等到了离开的日子,却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她学着凤之的方法不留给自己任何退路。

火开始是从西厢烧起来的,这些人点着火把到处放火,里面的人惊恐万分,到处逃命,这些人也不杀他们看着他们逃走。

有些人走了,知道命比财富来的重要,有些人贪心的想把金银财宝都带走,来不及走出就被大火吞噬。

-----------------------------------------------------------------------

这边,马车上的金满堂和喜鹊抱在一起,凤府已经变成火海,火焰直冲天空,把半个凤天城照成了白日。

他们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傍晚时分,假扮成凤宝宝与不离的样子留在屋子里,外面的人始终没有怀疑里头已经换了人,等到傍晚时分,地面开始剧烈的摇晃,屋顶摇摇欲坠,躲在屋子的角落边看着屋子一边的墙陷入地面,顿时成了一片废墟,心想是不是遇见了泥牛翻身,等地震平息以后,就看见涟漪带着怒气过来,她走到他们面前,抓起他的身子叫他抬头,看到他的脸,脸色顿时死沉下来。

金满堂知道自己事迹败露,怕这时候凤宝宝和不离还没来得及逃走,担心不已。

锦艳跟在涟漪身后,看到是他,掩饰不住怒气。

“娘。”金满堂小心翼翼的出声喊道。

他此刻穿着女子的衣裳,过短的裙摆下是男人的靴子,喜鹊躲在他的身后,小小的身子缩成了一团。

“别怕,娘不会杀我的。”此刻他还有心情逗喜鹊,对她说,露出笑容,唇边的一个小酒窝深陷进去。

喜鹊虽然是点了头,但是眼神还是惊惶不定。

马车在渐渐远离,凤府烧起来的火不断蔓延,整个凤天城的人都起来救活,喧闹中,这座府邸化为灰烬。

桃红走出家门,仰起头带着笑欣赏凤府那处天空的火,再没有画面比这个更美更绚烂。

凤宝宝的病在刺激之下发作,不离叫她别去想别去看就好,就当是不知道。

不离不忍心往后去看,她背对着凤天城的方向,抱紧了小姐,荒郊野外露水加重,这时候的空气是刻骨的湿冷。

肌肤几乎要被冷意刺痛。

不离担心凤宝宝的身体,她刚才不住的痉挛,喊着冷,叫着凤之,而她无能为力,药都吃完了,能披在她身上的衣服都用上了,可是都是无济于事的。

她分明听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像是活的动物走过草丛,往这边来。

她提高了警觉,手在地上摸索着,摸到一块石头,紧紧握在手心,屏息等着那声音接近。

那是大型动物走动时候才会发出的声音,枯草被踩的时候断裂发出的青翠的声音与新鲜饱含水分的草所发出的闷声混合在一起,随着声音的接近,她全神贯注看着前方。

一点点的靠近,直到……

眼前半人高的草被人撩开,光从那里照来,在黑暗里猛地看到光,眼睛有片刻的不适应,不离强迫自己睁大了眼睛,在闪动的光的照应下看到一张苍老的脸。

“你们还好么?”老汉不确定的问着,他已经年过半百,视线模糊,隐约看见眼前是穿着白衣的男人和躺在地上的小女孩,他举高了灯笼,想把人看的明白。

不离放下了手中的石头,石头落地,她的身体在紧张后得到放松就失去了力气,倒在地上,这才发现手心已经被石头的菱角磨出了血,身体沁出冷汗。

这是一间宽敞温暖坚固的屋子。

白色的墙与黑色的砖瓦是这个地方常见的样式,屋檐上有翘首以待的兽蹲着,屋子里的家俱虽然因为岁月的流失而失去了当年鲜亮的光泽变得温润而低调。从外表看不出这些东西值多少钱,但是如果是内行人细心去看,能从中发现,即使样式朴实无华,却都是质地珍贵的木材所制作而成。

屋子外是围墙,进来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种了些花草和蔬菜。

关上房门,把外面的风挡住,这里就是一个安居乐业人家的院落。

问题是,在荒无人烟的郊外,为什么会坐落着这样一座院子。

被老人带回家以后,不离将已经昏迷过去的小姐包上结实的红木大床,这个屋子是没有住过人,却打扫的干干净净。

屋子里的家具一应俱全,进来以后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离心怀警戒,她守在小姐身边一步也不肯走。

是老人的结发妻子抱来了棉被,锦被崭新又老旧,给人奇怪的感觉,好像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新买来放进去的,然后锁上门关了好几十年的样子。

老人拉着他的妻子站在一边,眼睛一直往这边看,小心翼翼又像是害怕又是激动。

不离将被子盖在凤宝宝的身上,凤宝宝还在昏迷中,刚才喂她喝了一点滚烫的稀粥,她闭着嘴巴喂不进去,不离以口渡去,一口口将粥喂进她的嘴巴里。喝完粥,凤宝宝的身体暖和了起来,不离才放下心。

昏迷的人即使失去了意识还在寻找她的手,唯有找到了才能安稳睡去。

“别怕,我在这里不会走的,你好好睡,醒来还能看见我。”不离替她抚平眉间的皱纹,摩挲着脸颊暖和她。

两位老人的视线始终停在这里,不离回转身,看向他们,没有感觉到他们的恶意,但是她还是不放心。

彼岸萧声莫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