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说的是什么胡话?爹爹唯有宝宝一人,怎会不疼宝宝?”他笑着说完,抬头,却以冰冷眼神看不离,他说:“是你碎嘴对宝宝说了什么是非?”

不离冷静相对,低头说:“不离绝没有多说一句话。”

“哼。”凤之起身,拉起凤宝宝的手,往院子里进了几步。

这时候,一轮明月皎洁,月光如细碎的金粉洒下,院子里的花草都被照料的极好,无一例外长的茂盛。

浓绿的叶子混合了月光,是墨绿颜色。

花下的影子摇曳,能从中窥见风的轨迹。

客人散去,下人离开,热闹都散了,冷清的院子才恢复她本来该有的样子。

凤之牵着凤宝宝的手在月光中行走,走的极慢,一步步,似乎为了赏月,他们却从未抬头看过月亮一眼。

“宝宝,你不喜欢爹爹娶亲么?”凤之轻声问。

凤宝宝扭头去看身后,身后不离亦步亦趋的跟着,她才放了心,仰起头,说:“宝宝说不喜欢,爹爹就不会娶么?”

“宝宝说的,爹爹都听。”凤之虽是以玩笑语气说,而背后,却是说到做到。

素来,凤之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养着凤宝宝,不离在他们身后看着,虽然心底不懂,却压着,不说出口。

凤宝宝歪着头,笑道:“爹爹高兴么?”

凤之的脚步一顿。

风轻扬,花影婆娑。

“高兴。”凤之说。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懂,别着急,我会努力把故事大概弄出来,明日是九节课,除早上一二节没有课外都有课,所以明天更新放在早上,如果我能早起的话就为大家更新一章。

这时间,宝宝十岁,不离十六岁。四年过去。

【拾陆】

【拾陆】

凤之将凤宝宝的手交还给不离,两手背在身后,踱回他的屋子。

他的屋子在长长走廊的尽头,一排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红艳艳的光笼罩着这条路,凤之穿着大红色衣裳的身影融进了红光中。

那仿佛是一片火海。

凤之束起的整齐的黑发是唯一的黑色。

不离觉得这个人是个寂寞的人,这种寂寞并非独处无人依靠,而是在盛世繁华的背景映衬下的一抹影子。

凤宝宝和不离反方向而走,看向那三个夫人住的屋子,门口的红灯还亮着,里头却没有了光亮,红布团成的大花还挂在屋顶,红纸金字的对联贴在门柱上,这里是喜庆的,却只是徒有其表。

走过前堂,下人以及他们的小孩子在抢糖吃,一颗颗的糖球或是腌制的果脯包在红色的纸头里,大人手里端着一个大盘子,走到一群伸着手欢呼雀跃的小孩中间,“抢啊,小兔崽子们。”说完,糖果就像天女散花一般往小孩堆里撒。

小孩子的开心是纯粹的,简单的。

老爷成亲,他们就有新衣服穿,有好的饭菜吃,还能看见穿金戴银漂亮的新娘子,平时见不照面的老爷。

他们强着糖果,抓到一把就往自己口袋里塞,很快,衣服都被塞的鼓鼓的。

他们还不满足,手里抓一把,嘴巴里塞一颗。

凤宝宝说:“不离,我也能要一颗么?”

不离走向熙熙融融吵闹着的小孩中。

他们的快乐似乎是不真实的,不离走近他们,才觉得这里有了人间的温度。

散发糖果的那个下人见到身边来了一个女子,不解的望着她,认出她身上的衣裳,原本就不善言辞的粗人红了脸,抓着脑袋,呵呵赔笑。

这糖果原本是摆放在堂前的摆设,宴散后,下人就拿来分给小孩,反正上头的人也看不到。

只是没料到被当场抓到,下人心底有了几分忐忑。

偏偏几个小孩子还在闹,抓着大人的裤子说还要糖果。

下人手摆动着,小声说:“去去。”

“不离姑娘,你这是……”下人问。

不离纤长素白的手在一堆红色中挑拣了几颗,说:“我记得总管说过,摆在前堂桌上的东西反正都是要丢掉的,拿我就做个人情,顺水推舟的赏给大家便是了。”

“谢谢不离姑娘。”下人忙道谢。

不离转身,这时候一个小孩伸着胖嘟嘟的手,将一块东西塞到她手心,仔细看却是一块雪片糕,这是婚礼前上的甜点,小孩握在手心拿到现在,给了不离的时候,已经捏的不见原来的样子。

凤宝宝还在等不离,她明亮的眼睛落在那群孩子身上,说不出的滋味。

不离将糖果给她,她捏在手里。

手心发热,糖果外的红纸颜色褪色,染了手心一片红。

不离牵着凤宝宝的走,慢慢的走向她们的西厢。

第二日不离在伺候小姐梳洗,却听见下人来报,说三夫人在门外候着。

新婚第二日,该是在新房中画眉私语的时刻,三夫人却早早的过来,候在门外。

这年头素来都是女儿给爹爹新娶进来的姨娘端茶的道理,在凤府却是颠倒了辈分。

不离慢条斯理的将小姐的发梳理整齐,即使外头有猛虎候着,不离也不能急,在这里的那么多日子里,学到的就是怎么去放柔了脚步做一件事情。

有钱人家里,什么都不缺,不缺钱,不缺吃,不缺暖,更不缺那大把大把的时间。

如果不慢慢的耗,这日子就变得漫长难熬。

她将头发束上,凤宝宝看着镜子里的不离,说:“不离,我该怎么称呼她?”

不离说:“按规矩,该叫她三娘。”

凤宝宝却笑着说::“爹爹昨儿跟我说,我爱叫她什么就叫她什么。”

凤之给了凤宝宝这样的权利,也便是说明了,这些夫人在凤府的地位永远不会高过凤宝宝。

等梳洗完毕,三夫人也就进了门。

进门的是个穿着艳丽桃红色儒裙的女子,桃红本是轻佻的颜色,穿在二八年华的女孩身上显得活泼激烈,而偏偏却用了金丝绣了一朵一朵的花,盘了一只一只的鸟。桃红的活泼被这些世俗的庸压下去了,好似一个年轻的女孩脸上抹了厚厚一层粉黛。

三夫人走路时候,头上插着的数支金步摇随着她的步伐而摇晃,金片打成的凤凰嘴巴里咬着一颗大明珠,垂在空中明晃晃的。

那发上诸多饰物,重重的压着她的脖子,她的脖子却能撑住这颗戴满了金银珠宝的脑袋,挺的笔直。

而后,才看见了这张脸。

年轻的脸庞却配着一双不年轻的眼睛。

不离认得她。那人便是桃红,原先本是府里的一个小丫鬟,年纪轻轻,与她一样,十二岁便被卖到府里,在府里待了几年,翻身做了夫人。

原先欺负她的人要向她低头,而原本出入同时的小姊妹却做了她的奴婢。

她算是得道成仙了。

不离微屈身,说:“三夫人安。”

“妹妹何必这样多礼,我们相识多年,虽然今儿我做了夫人,但是我们姐妹情谊还在,你说是么?”三夫人知道府里最重要的人是小姐,而小姐身边最信任的人便是不离。

看不出来当年沉默不语的瘦弱女孩而今成了独挡一面的丫鬟,桃红说不出的妒忌。

而丫鬟毕竟还是丫鬟,即使再能做事,也就是奴籍上的一个名字,永远被人压在身上,多少人都能欺负着她。

而桃红却是主子,地位不同,诸多变化也跟着出来。

若是几年前,桃红说这句话未免显得太矫情,而现在,以主子的身份说,显得真情实意。

不离只道是平常,不动声色,说:“谢三夫人。”

三夫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凤宝宝身上,凤府里的小姐体弱多病,深居闺房,极少外出,平日里下人都见不到她,这次站在人前细看,才发现谣言里头美若天仙弱不禁风的小姐不过是简单的女子,

粉白的脸颊和圆圆的下巴显得女孩福气十足,脸上却浮着一层不自然的红,不似平常小孩被阳光晒得健康的粉红。她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遥遥看着这边,对她喊了一声:“三娘。”

“小姐安。”三夫人还是以奴婢的姿态应对,她端的就是奴婢的架势,料想这等定能讨好了小姐。

凤宝宝机灵的问:“不离,帮三娘端椅让三娘坐下。”

桃红落坐,小心的打量了闺房的环境,她见识过凤府的奢华,却是第一次进到西厢,金银玉石颜色大俗大艳,放多了就轮为俗气,凤宝宝这里摆设的皆是细巧的东西,一块绿色的玉雕成绿草,而绿草叶上停着一只翠绿的蚂蚱,轻轻巧巧落在上头。细看却也是玉石雕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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