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到她面前,说:“你现在这样子,好吗?”
扈朱镜比任何人都要明白现在她的情况,是仙是妖是魔,也不是仙不是妖不是魔,她游走在各类边缘,却又完全不属于三界。
她自己成了一个怪物,但是她发现自己并不在乎,也许是经历了生死以后对有的东西看的很淡了。
她对赤红说:“我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并没有什么不好。”
“你……为她而来吗?”赤红的目光放在胡丽卿的身上。
扈朱镜点头,说:“为她。”
“虽然她是我妹妹,但是我不知道她有什么好。”赤红说。
扈朱镜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三界之内,我唯一的牵挂就是她。”也是因为她,让她做出了决定,如果说以前活着是为了一个诺言,现在活着就是为了她。
胡丽卿听到了她的话,从她怀中出来,泪眼望着她,说:“你以后不会走了,对不对?”
“我不会再走了。”扈朱镜回答道。
她是守信的人,为了一个诺言,她可以坚持几百年不变,同样的,胡丽卿也相信扈朱镜会守候在她身边直到永远。
现在胡丽卿无比幸福,就算此刻天劫过来,她也会笑着面对这一切,因为她的心已经被幸福溢满,无法容下别的情绪。
再度回到仙女湖边的小屋,发现那里已经被狂风刮得乱七八糟。
玉玦与洛越洛华三人正在修理屋子,一面修理一面碎碎念着。
“大人真的做了神仙,以后会不会记得我们?”洛越仰起头看着天空问。
玉玦说:“也许会,也许不会。”
“她会忘记我们吗?”洛华问玉玦。
玉玦露出悲伤的表情,说:“人家说做了神仙要把所有记忆都抛掉,免得到时候对人间还有思念就抛下凡尘来,所以大人应该会忘记我们,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我们好可怜。”洛越失落地说。
“可怜的是狐狸精吧,她没准躲在哪里哭。”洛华同情地说。
“谁说我在哭!”胡丽卿冲到他们面前,站在屋檐下,双手叉腰,面带喜色,完全就是一个沉浸在幸福中的人。
她没有他们所想的陷入难过悲伤中,反而充满了喜气,这不是异常反应吗?
玉玦低声对他们两人说:“她是不是悲伤过度所以疯了?”
“不会吧!打击有那么大吗?”两人异口同声说。
胡丽卿一跃跳上屋檐,落在他们中间,说:“你们说我疯了?”
她扬起媚笑,指尖指着自己,说:“我像是有一点疯了的样子吗?”
“疯子都不会说自己是疯子。”玉玦反而更同情她。
胡丽卿一拳打在他的脑门上,说:“笨蛋,看看那边。”
三侍童转头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在看到那个熟悉的人的时候一下子目瞪口呆起来,胡丽卿认为看到他们这副表情算是解了苦闷了,满意地朝扈朱镜走去。
“他们都已经你会去做神仙然后一去不回,把他们都给忘记了,玉玦还哭过好几回,眼睛红的像一只小兔子。”胡丽卿对扈朱镜说。
“我才没有哭,哭的最起劲的人是洛越。”玉玦指着旁边的洛越说。
结果三人闹起来在屋檐上打起来,咕噜咕噜滑下来,掉在地上。
扈朱镜将她们扶起,玉玦愣住,对她说:“大人,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对,不像你了。”洛越洛华跟着点头说。
“是吗?”扈朱镜含笑反问。
晚上,胡丽卿好心情,做了整整一桌子饭菜,众人上桌,看着满桌子菜倒是无语了。
什么山珍海味都上来了,琳琅满目的如同皇帝吃饭。
胡丽卿洗干净手,见众人都不动筷子,质问:“我做的东西不入你们的眼睛?”
没。三侍童齐摇头。
“这东西能吃吗?”洛越夹了一筷子白色透明的鱼肉,却不知道怎么下口。
胡丽卿说:“太湖里的银鱼,味道鲜美,通体透明无骨,你不爱吃我自己吃。”
洛越忙把肉塞进嘴巴里,说:“好吃好吃。”
洛越一动手,其余二人也跟着动起手来猛吃,势头凶猛,胡丽卿对扈朱镜说:“跟着你,他们几百年没吃过好东西了。”
扈朱镜素来讲究清淡,吃的都是小粥小菜,胡丽卿在她身边一个春秋最是清楚。
不知道这三人是怎么撑下来的,见着了一碗肉跟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一样竟然惊为天人。
胡丽卿特地给扈朱镜做了一碗汤,要她喝下去。
扈朱镜本想喝下去,偏偏胡丽卿那炙热的眼神一直盯着她,让她对这碗汤的成分产生了怀疑,她问:“也把汤分给他们几人。”
“不要,就你自己喝。”
玉玦抗议:“为什么啊!”
“你们几个小毛头知道什么东西,吃完了饭就给我滚远一点,没到白天不许给我过来。”胡丽卿对三侍童说。
扈朱镜低头喝完了碗中的汤,汤炖地极好,是她没有尝过的美味。
胡丽卿训完侍童,看见扈朱镜把汤喝地干干净净,脸唰地红起来,低头猛扒饭,为晚上做准备。
三位侍童被赶到离小屋几米远的树林里歇息,却被胡丽卿发现,要他们再远一点,再远还能是哪里,居然是回他们原来住的地方,离这里最远。
最后还不放心,再加一层结界,把所有声音都挡住。
【伍拾伍】
今日明月一如往常,扈朱镜却以不同的心境去看这轮明月,赏的景致也不同了。
凉风正是时候,虫声鸣叫,时高时低。
扈朱镜被胡丽卿自身后抱住,湿润的长发如同水蛇钻进她敞开的衣襟间。
凉意遍布全身,明明并没有做什么,却撩得心不平静了。
胡丽卿说:“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有想。”扈朱镜答道。
“骗人,你没准在看着月亮想天上的仙女姐姐,仙女姐姐又漂亮又温柔,你一定是后悔错过了跟她在一起。”胡丽卿赌气道。
扈朱镜轻笑,说:“既然在那时候我做出了决定,此刻我就不会后悔。”
“真没后悔?”胡丽卿还是不确定,她生怕扈朱镜会反悔,而她一直都相信着,是自己害的扈朱镜成不了神仙,心里多了几分愧疚。
扈朱镜说:“没有后悔。”
“你恨我吗?”
“也不恨。”扈朱镜平静地说。
恨不起来,自己觉得她做的没有错,无论胡丽卿的行为在世俗眼里是多么可恶,她都无法恨她。毕竟她才有权利选择恨不恨。
扈朱镜说了好几遍了,胡丽卿还是不信,埋首在她颈间,及肩的长发遮住了扈朱镜半个身体。
胡丽卿的手偷偷从扈朱镜的袖子里钻进去,炙热的手心如同一团不安分的火焰。
扈朱镜轻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说:“你……”
“你热不热?”胡丽卿仰起头,月光下笑容模糊,眼神如同一潭映着月光的深水。
热……扈朱镜觉得热气自下腹开始蔓延开来,肌肤上沁出汗水,额头更是结了晶莹的汗珠。
热浪来得如此迅猛,是她始料未及的,无法抵挡血脉里奔涌的火焰,很快,她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湿透。
胡丽卿吐出滚烫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紫色的雾气自她们之间弥漫开来。
“你……没有必要……做这些。”扈朱镜喘着气,说。
她本就有了顺从的意思,何必再多此一举。
胡丽卿眨眨眼,贴心地说:“这是为了你好,以前你与我欢好,总是放不开,所以我让你有几分醉意,到时候就算你无法爱我的身体,也能尽情享受。”
“多此一举……”扈朱镜说,她怎么会不爱胡丽卿的身体,胡丽卿难道从没有发现过她的美吗,无一不带着诱惑,连她这颗万年不动的心也起了波澜,胡丽卿很好,何必如此地卑微呢。
再自信的人也会害怕不是吗。胡丽卿在内心苦笑。
她探出舌尖,舔着扈朱镜的喉咙,扈朱镜仰起头,剧烈的呼吸让她的喉咙起伏不定。
“大猫,我想要你,你想不想要了我?”胡丽卿轻声说,声音若有如无钻进扈朱镜的耳朵里。
扈朱镜溢出一声叹息,“要。”
胡丽卿大喜,怕她放不开,主动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到自己的身上。
她把自己奉献给扈朱镜,只求扈朱镜能好好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