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淫靡场面中,她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高山上的白雪,让人耳目一新。
秦王说:“方先生是我找来的世外高人,她有一种神奇的本事,能为人测命,小侄先前也不信,当是那些下人碎嘴胡说的,但是亲眼见过她的本事以后深信不疑。”
“真有此事?”王霸天问。
秦王抬起胸膛表现出无比尊敬的样子:“方先生只为有缘人测命,小侄也是下了很大的功夫才说服她为王爷测命,如果王爷信他,就让她为你测一次,如果不信,我就立刻让她走。”
女子屈膝等候秦王的命令,身体保持着那个姿势不曾动过一下。
“被你一说本王也起了兴致,不如瞧瞧。”王霸天大笑起来,心想瞧你的葫芦里能卖出什么药来。
他暗自使了神色叫守卫在一边的死士加强戒备,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小心驶得万年船。
秦王对王霸天说:“她在测命前需要碰到人的手,还请皇叔伸出你的手?”王霸天见众人都在看他,他也不好表现得很小家子气,伸出手,方先生也伸出她的素手放在王霸天手上。
王霸天见她宽袖下露出的洁白如玉的手指修长纤细,是一双美人手,暗想她去做神婆是可惜了,要是做了他的女奴,必定比装神弄鬼的神婆要来得快活。
女子的手离开王霸天,收回自己的袖中,转身走向那匹绸布。
她脱下自己的鞋子,紧紧穿着绸袜站在白绸上,身上的白衣与地上的白绸融合在一起,她仿佛是站在画中的人,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遗世独立的绝世美人。
两个奴仆端来一个黄金的盆,里面放着金色染料,女子走进盆中,洁白的素袜被染成金色,她从其中走出,迈着飘逸的舞步,在白绸上转动,她的青丝飞扬,仿佛随性落下的一笔重墨,在白绸上染开,成了千变万化的幻想。
而她的莲足所踩下的脚印开始乱舞章法,好像只是为了配合她的舞蹈而出现的金色痕迹,慢慢的,大家看出了头绪,金龙的身体已经有了大致的雏形。
那是一条巨大的金龙,身躯庞大,遒劲有力,金龙从云端飞出,正要飞出这块白绸,冲向云霄。
女子的身体像没有重量的雪,她随风舞动,轻盈飘逸,她在人眼里是一团云,变幻莫测。她的足是落了地,却觉得她应该是在飞,否则不会有如此行云流水的感觉。
女子猛的落地,在众人耳边回荡的仙乐也在此刻猛的顿住,大家从混沌中清醒过来,顿觉神清气爽,在白绸之上出现了一条完整的金龙,栩栩如生,鳞爪有力,仿佛再眨眼就能看见它从画里飞出来。
王霸天忘我地叫好,他从没有见过那么神奇的舞步,也从未见过有龙能如此鲜活,耳边好像有它的吼声,叫着吵着要从画中飞出,不愿再被囚禁在里面,他的身体充满了力量,全身的血都在震荡,不安的躁动将他包围,他觉得这条龙就在他的身体里,挣扎着要破壳而出。
“好!果然是世外高人!”王霸天对她大赞有佳。
那女子却屈身,秦王说:“皇叔,这条龙还不是真的龙,它只是画卷上的画而已。”
王霸天沉下脸来,说:“你难道是想告诉本王,本王还不配金龙的命,只是没有生命的玩物?”
“请王爷仔细看,这条龙缺了什么?”秦王缓缓道来。
王霸天果然凝神去看,此六爪金龙有鳞有爪,龙身灵活有力,龙牙尖锐,龙须修长,龙眼……
这条龙没有眼睛!王霸天大惊。
众人也注意到了,议论开来。
秦王说:“画中的龙之所以为死物,就是因为它缺了那两笔,而这两笔只有龙的主人才有资格来点!”
秦王拿来一支毛笔,点上金粉,递给王霸天。
如若是平时,王霸天当然会谨慎再谨慎,此刻他被心中喜悦冲昏了头,豪气顿生,拿过毛笔,走下白绸。
他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黑发素衣,身下是被她所画出的金龙,她看起来不像是人间应该有的人。
王霸天卷起袖子,蹲下身,笑着将金龙的眼睛点上。
画龙点睛,龙将活过来,而他……
鲜红的血一滴滴滴在白绸上,瞬间划开,成了一团团的污点,开始是几朵血污,随之而来的血把王霸天身下的白绸染成了血红。
而他的笑容还挂在嘴边,眼神却变成不可置信的惊讶,他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身下的龙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有那么多血。
他伸出手摸自己的脖子,上面开了一个口子,温热的血不断往外流淌,而后喷涌而出,他的手无法挡住自己的血,眼睁睁看着眼前变成红色。
这个变故来的太快,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看见白衣女子一个旋身,快速推开,一道银光急如闪电,转瞬消失,仿佛只是出现在眼中的幻觉。
而事实上,在那旋转的时候,女子的嘴唇贴上了王霸天的喉咙,从她口中吐出一张刀片,那刀片薄如蝉翼,割喉断命就如同清风刮过,那把刀叫“欢杀”
王霸天的笑容凝固在嘴边,他的脸扭曲畸形,身体瘫软,倒在白绸之上。
没有人能说出在刚才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了什么,王霸天已经到地,从他被割开的整齐伤口中涌出大量的血。
而他跟前的女子嘴角有血滑落,双唇因为血而变得鲜红,仿佛最妖娆的鬼花。
她一直把那把刀含在嘴巴里,自己已经被伤得血肉模糊,但是她全然不觉得疼,她看见王霸天死去,这才是最让她痛快的事情。
王霸天的人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一同把剑从鞘中拔出,冲向场中的白衣女子。
她却毫不惧怕,早已经知道有这个下场,而她只是耐心等待着。
刀剑对准了女子,秦王却一闪而过,先大家一步,他大叫:“大胆刺客,敢在本王面前刺杀皇叔!拿命来!”冲向那白衣女子,手中的长剑没入女子心口,女子却露出了笑容,只有她懂得这笑容的意味,其余人呆呆地望着那身白衣被鲜血染透……
END:你回来了,真好。
今晚的月亮是巨大无比,挂在西山之上,就像一只刚做好的大饼,姑娘们都聚集在厨房里做汤圆,时不时传来嬉笑声,妖妈手拿锅铲洪亮的声音始终不断:“姑奶奶,别拿糯米粉捏饺子行不行?快点做做好了下锅吃,喂喂,月月姑娘,你做的那个汤圆比你的胸都大了……”
总之是一派热闹。
暖玉温香楼的老鸨和小红都不在,到了该开始做生意的时间,大门紧闭,来这里寻欢作乐的大爷望着那关上的门伤心不已,这夜晚没有了姑娘陪伴,要多寂寞就有多寂寞。
上头有人冒出头来,俏生生的一位小姐妹,她甜甜的嗓门像春日里的黄鹂,说:“大爷们,今儿元宵回家吃元宵去!”
“今天为什么不接客啊!我还想跟我的曼曼说几句话呢!”
妖妈庞大的身躯从窗户里探出来,她一出来,占用大部分的面积,众人轻而易举就能看到她,她说:“接什么客,姑娘们都来月事了,没心情接客,今天休息。”
“都来月事?”大伙目瞪口呆。
窗户猛的关上,拒绝众人的目光。
大家见今晚是没有戏了,讪讪然回去,回家吃汤圆吧……
待到妖妈烧了一大锅水,汤圆齐齐下去,圆滚滚的小白汤圆在里面滚着,上头已经被众姐妹的脑袋挤满不留缝隙,妖妈从脑袋中挤开一条路来,把人都赶出去,这里是她的地盘。
大伙儿抱怨着离开了厨房,小白上去拉扯着妖妈的衣角,轻轻说:“你一个人太辛苦了,我帮你。”
妖妈把娇小可爱的小白搂入怀里:“我的小妖精,还是你最贴心!”
“妖妈真偏心。”有人抱怨了一声,以为很小声,还是被妖妈听到,一把菜刀凌空飞过,直插在门板上,外面的人大惊失色,像受惊的兔子慌忙逃开。
“这是几份的量?”小白见那个锅大到能把他装进去,里面的汤圆堆起来跟他一样大,于是好奇的问妖妈。
妖妈说:“今年楼里又加了几个人,像李思春啊,月蝉啊……”
“小红姐和妈妈回来吃么?”小白问。
妖妈的手停了下来,她说:“不知道,但是一定做多一点,到时候她们回来了就可以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