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小鸡被吓得屁滚尿流,祈祷苍天救她。
夜晚,一道红光自小白和喜儿家的后院升起,直冲云霄,一只五彩的凤凰飞上天空,发出高亢的叫声。
“原来我们家的那只鸡早就可以吃了啊。”小白指着天空中飞上去的大鸟说。
听到小白的声音,原本慢慢往上飞的凤凰突然猛烈的扇动翅膀加速飞升,五颜六色的羽毛掉落下来,落在喜儿和小白身上。
小白伸手一抓,那羽毛上好戏流动着一层光芒。
“其实那不是鸡,是凤凰。”喜儿说。
“……”小白露出惋惜的眼神,说:“我还没吃过凤凰,不知道好吃不好吃。”
啪的一声,凤凰变成了一道光,冲上了云层。
她怕死了小白,不顾这一举动让她身上的羽毛脱落了大半,只想逃离这个恐怖的人间。
“凤凰现世!”远处有人惊为天人,俯首跪拜。
如若是小白知道了,定要说:“不就是我家后院鸡圈里养的小花鸡?”
花姬与无双,安慰她,第二天无双发现自己身边有了一只小狐狸。
狐狸省亲
老鸨子曾经也是红牌,到了青楼里做了十几年,熬成了婆,开了欢喜楼,自己不再上阵,一开始就大肆采买姑娘,把人招来,轰轰烈烈地欢喜楼挂了牌开始做生意,她也见到了幸福日子的到来。
说是这年头做什么都亏,就是做这行的不亏。
只要这世上还有男人,还有有钱又肯花钱的大爷,她就有出路。
她最计较的便是花的钱与收到的回报,心里有一个账本记着,花出去的钱与到手的银子的对比。
最赚钱的买卖还是买了喜儿。
喜儿是她欢喜楼里的柱子,她把她从那种破烂窑子里买来,教她唱曲子跳舞弹琴写诗,把她当大家小姐一般伺候着,就是要养出一个花魁来。
渐渐的,喜儿年纪适合了,正是风华正茂年华,名气也大了起来,大爷就爱看她那傲气,爱理不理的摸样更叫人心痒,喜儿做出了名,老鸨子忙着数钱。
好日子应该会继续下去吧,老鸨子早就计划好了,再赚个几年,等老了坐不动了就把欢喜楼卖了,到乡下去过好日子。
谁知道台柱子居然倒了。
她哭得眼睛肿了好几天,跟山核桃一样大,跟人说话时候不自不觉就开始抹泪,说:“我原先有个女儿叫喜儿的,她是最孝顺妈妈我的,当年我真是看对了人,买了她,可是她就那么走了,这下欢喜楼没准就要倒了,你说我可怜不可怜。”
开头楼里的姑娘或是客人还会虚应一下,是啊,好可惜的喜儿啊,长的那么漂亮的。
等老鸨子一说再说逢人便说,那话人家都会背了。
“我还是想我家喜儿啊……”老鸨子又要哭诉了,那姑娘磕着香瓜子,敲着二郎腿,说:“你当初是花了几两银子买了她的,真是笔合算的买卖,她一直都温顺听话,可惜一是看不开就走了……”
老鸨子欲擦眼泪的手僵在半空,被抢了话头,再说不下去,叹一口气说:“这……要是喜儿活着多好。”
“人都死了,你还想那么多干嘛?”那女儿也是厉害嘴皮子,薄唇一翘,讽刺着她。
欢喜楼里又来了新的姑娘,南方旱灾,那边的人都吃不饱,把家里的女娃带到街上,头上插根草,算是卖了。
老鸨子去了一趟,买了不少小姑娘回来,有几个隐约显出了美貌。
看着小姑娘,老鸨子又哭了,又说起喜儿,说那屋子还空着,等她呢。
喜儿听说了这件事情,冰冷的心意外的感动了,她叫来小白,说想回欢喜楼探亲。
小白觉得有道理,这人间习俗是出嫁的人要回去看望娘家的人的,喜儿算是嫁给她了,欢喜楼算是喜儿的娘家。
小白把这件事情看的很重,她叫来山里的好友,拜托他们帮忙。
喜儿本来想只是跟小白两人回去偷偷看一眼,谁知道真到出发那天,屋子前出现一排奴仆,手中捧着各式山珍,因为妖怪不能在白日出现,怕损了精气,所以挑了一个月圆之夜,大伙在半夜时候出发浩浩荡荡下山。
喜儿看向小白,问她这是做什么。
小白还洋洋得意,觉得自个儿总算做了有意义的事情,想喜儿好面子这回为她长了面子她一定高兴。
喜儿脸上不悦,小白忐忑想,是不是礼不够多?
一路人马直接穿过大街小巷,这些扮作奴仆的妖精久住山中,没见过世面,几个老鼠精东窜西窜,忙得不亦乐乎,怎么都叫不住,猫妖眼一眯,朝着他们露出尖牙,他们才垂头丧气归队,眼睛却始终盯着四处敲。
一群人跟土匪一样走进了欢喜楼。
老鸨子坐在自己屋子里数钱,一个元宝,两个元宝……
深更半夜时候听金子敲金子是无比享受的事情,听得心花怒放,欢喜不已。
忽然一阵风吹来,把她桌子上的烛光吹得东倒西歪,老鸨子看着烛光,露出惊恐的表情。
门外传来阴测测的声音,那声音尖细得如同针钻进耳朵里一样,说:“请问老鸨子在么?”
老鸨子听见这声音,吓出了一声汗,钻进桌底,抓着桌布瑟瑟发抖。
那声音再度问:“欢喜楼老鸨子在么?”
老鸨子的骨头都要抖散了,一把年纪了,心脏脆弱不经吓。
这是鬼魂索命?老鸨子冒出了冷汗,做皮肉生意的都是缺德的,何况像她这样,外面没准是牛头马面也说不定。
外面声音开始多起来,悉悉索索的,好多人交头接耳。
“妈妈,是我,喜儿。”这时候熟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老鸨子听着声音,不但没有放心,反而更是恐慌,她怕是喜儿鬼魂来找她索命,吓得差点屁滚尿流。
“妈妈,我来看你了。”喜儿说。
“不要!”老鸨子尖叫出来,以她这样的年纪还能爆发出尖声的确不容易,她一叫出声,外面的妖精反而被她吓了一条,胆子小的躲个子高的人后面去了。
喜儿说:“妈妈,你开开门,我来看看你。”
“喜儿,你快投胎去吧,妈妈求你了,我对不住你,扣了你那么多钱,人都死了钱还有什么用啊,大不了,大不了我明天给你烧钱,你就别来找我了…呜呜……”里面都开始哭起来了。
喜儿这才明白,原来人家是把她当鬼了,小白刚要说明,喜儿伸手阻止她。
她叫来身后的人,叫他们叫出声,只要跟鬼哭狼嚎差不多就行。
妖精们不懂怎么叫,喜儿猛踩小白的尾巴,小白大叫一声啊,喜儿说:“像她这样叫。”
结果一群妖精听话地叫起来,一个比一个凄惨,里面的人听得心惊肉跳。
喜儿推开门,站在门口,叫小白在身后变出一点白光包围着自己,刚好起了风,把她头发吹散,她披头散发脸色苍白,背后是鬼哭狼嚎的声音,喜儿低声说:“妈妈,你欠了我多少钱?”
这时候老鸨子再不能撒谎骗鬼里,老实交代:“共五百两。还有一对手镯一个耳环三套金步摇……”
“呜呜……我的命好苦啊……那是卖身钱啊……呜呜……”喜儿哭的凄惨,一边哭一边说着命苦。
老鸨子连滚带爬爬到自己的床下,拖出一个大箱子,数了五百两,拿出来,说:“你都拿走,以后别来找我了。”
“可是妈妈是你说你想我的……我的命好苦啊……”
“我没想你!”老鸨子干脆撇清。
喜儿却说:“以后我一定会常常来看妈妈的。”
听这话,老鸨子当场跳起来,把一箱子的银子都推到喜儿面前,说:“我把钱都给你,你就别来了。”
喜儿看着满箱子的黄金露出满意的笑,亏老鸨没看见,否则当场破工。
老鸨子看见四只小老鼠跑过来背起大箱子回去,她看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
喜儿说:“谢谢妈妈的照顾,下辈子我再来找你……”
“别来了。没下辈子了。”老鸨子都要哭了。
门猛的关上,喜儿消失在门口。
老鸨子瘫在地上只有吐气的力气。
满载而归的一群人又是屁颠屁颠的回山上去了。
小白揉着自己被踩疼的尾巴,说:“她好可怜哦。”
喜儿双手叉腰,凶巴巴的说:“可怜个屁,当初她打我骂我把我扔在柴房里不给我饭吃的时候,怎么没人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