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则是泪眼汪汪看着无双与花姬,她明白她们是来为她送行的,这意思便是日后相见也当不相识,小白被她们放逐出了妖狐一族,不再是她们的妹妹。
她扑到无双身上,眼泪鼻涕也留在她身上。
无双险些破了形象,强自忍耐,拍她额头,说:“这不是要逐你出狐妖族里,你哭什么?”
“我以为是嘛。”小白一听不是她想的那样,破涕为笑。
无双把小白交给喜儿,她不愿她再把鼻涕什么往她身上擦。
“那……无双姐姐,花姐姐,我有礼物么?”小白巴望着收到好东西。
无双摇头,花姬交给她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包裹,轻飘飘的落在她摊开的手心。
小白当场萎靡下来。
等下了船,无双与花姬带着一群姐妹站在船头与她们招手分别。小白不忍着伤心场面,变成一只狐狸,趴在喜儿的肩膀上哭。
喜儿对这帮人没多少感情,不过是萍水相逢,平静的看她们离开。
这一出来,再不能回城里了,日后世界上就将少一个花魁,多一个带着傻狐狸安身立命的女子。
小白说没地方去就到她的家里去住算了。
喜儿没异议,跟着她去西山。
路上,狐狸在前面带路,喜儿跟着她往山上走。
“我挖的山洞很大,我们住没问题。”
“我是人,不住山洞,你给我变出房子来。”
“不要,我还是喜欢山洞。啊!别踩我尾巴,疼啊。我不喜欢山洞我喜欢房子。”
喜儿收回脚,说:“你现在会变东西了么?”
“不会。”
“没用,狐狸精做到你这样有什么出息?”
“可是我是合格的狐狸精啊。”
“谁告诉你的?”喜儿嘲讽地说。
“花姐姐啊,花姐姐说会勾引人的狐狸精就是好狐狸精。”
要不是翻白眼这个动作太伤喜儿保持了十几年的形象,没准她当场翻白眼了。
“她骗你的。”
“花姐姐才不会骗我。”
“笨狐狸。到了没有?”
“再走几步就到了。马上马上!”
……
“到~了~没有~”
“快~到~了~”为什么这条路那么长那么长那么长……
喜儿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喘气休息,问小白:“你以前走过这条路么?”
“走过的,是花姐姐背着我走的。”小白躺在地上肚皮朝天剧烈喘息。
“白痴……”喜儿这次真翻白眼了。她是狐狸精你是狐狸,能一样么?
小白先行窜进自己的山洞里,自己的洞还为自己留着,干草堆虽有味道,却是干干净净。
喜儿进来顾不得挑剔,两脚发酸,倒下便睡,夜里觉得冷,身上没被褥盖着,手往一边摸,摸到一具温暖的身子,挤过去同她睡。
小白在梦里听见喜儿说冷,张开手把她圈住,喜儿还是说冷,她把自己的人压上去做了喜儿的被子。
“脚冷……”喜儿呢喃着说梦话。
小白转了一个身,把喜儿的那双三寸金莲抱在胸前,拿自己的温度去暖她的脚。
明儿一定要造房子了,要去买被子……小白心里是这样盘算的。
她是狐妖,冬日里能变成狐狸,有厚厚的毛皮是不怕冷,但是喜儿是人,人这动物娇贵的很。
第二天喜儿醒来,觉得自己的身体没冻到,反而温暖,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被一人紧紧搂住,如果不是她用身子温暖着自己,夜里早冻醒了。
喜儿坐起身,看着小白熟睡,她睡得香甜,嘴巴掀动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不知道在做什么好梦。
“吃……好……”梦话说着,嘴角露出甜甜的笑。
喜儿小心翼翼把脚从她怀里拿出来,小白没有她的脚抱了,也醒过来。
醒来张开眼睛就看见她的喜儿,小白露出傻傻的笑。
“醒了?”喜儿问她。
她摇头,说:“现在还在做梦。”
“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跟我回山上过日子了。”
“等你醒来我还是跟你过日子。”
“真的么?”
“小白,我何时骗过你啊!”
“好像是哦。”小白记不得喜儿是不是骗过她,她眨眨朦胧的眼,说:“今天要造房子给你住。”
“真是乖。”喜儿摸她脑袋。
小白说是要去造房子,一早却见不到她的人,喜儿在山洞里坐不住了,到外面来找她。
走出山洞才看清外面是如何美丽的风景。
绿树成荫,芳草萋萋,有繁花点点盛开在草丛中,林中鸟兽皆是自由自在,碧蓝的天空之中飘过一朵朵白云。
她深吸一口气,又用力吐出,怀疑自己是否能在这里住一辈子,也许她还是习惯了人间人来人往的热闹,看惯了繁华,如何去忍受远离人世的寂寞。
她高声叫着小白的名字,声音在树林子里不断回荡。
她放大了胆子往前走,走到林中,听见泉水叮当哗哗啦啦响着,走过去一点,便看见一条清澈无比的小溪,前头是高处流泻下来的小瀑布,清澈见底的水里游走着一条条肥美的鱼,鹅卵石圆润可爱,洁白如玉,有一只白色的动物在水中游走。
“小白!”喜儿朝着水里叫了一声。
水里的那动物闹出头,小眼珠子盯着她看,原来不是小白,但是她一样会说话,出声说:“你是小白她媳妇么?”
“你也是妖精?”
“她是貂。”真正的小白抱着一个巨大无比的木桶过来,她把木桶放在小溪边,貂从水里抓到鱼,甩到岸上。
小白忙着抓鱼,叫喜儿也帮忙。
鱼刚扔上岸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废了好大劲才抓到木桶中。
喜儿问小白:“你这是要做什么?满身都是鱼腥味。”
“造房子啊!”小白说得理所当然。
喜儿敲她脑袋,说:“你明明是在抓鱼,还说什么造房子,鱼是房子么?”
小白颇为委屈,说:“我不能变法造房子,但是山神能,这些是给她的礼物。”
她向白貂道谢,抱着木桶走向山林更深处。
“小白,你给我回来,你还没穿衣服!”喜儿在后面叫。
山林里面有一处竹林,竹林里住着山神,喜儿没见过小白之前压根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妖魔鬼怪,但是跟着小白来了却看见了。
小白把木桶放下,变成了狐狸的样子,毕恭毕敬在屋门前跪拜,说:“山神在上,我乃山中狐妖,今日娶了媳妇喜儿,要与她一同留在山中安身立命,求山神护佑,赠我俩一块土地。”
喜儿是明白了,原来这就是这里的规矩。听小白这样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股甜蜜滋味。
而后里面传来阴柔的声音,分辨不出是男是女,那人怒气冲冲的说:“随你娶老婆还是嫁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就是别把鱼放我这里来,讨厌死了这个味道了。”
“谢谢山神。”小白满意的起身。
喜儿斜着头打量她,小白冲着她露出她所熟悉的白痴笑容。喜儿想自己一定是想错了,小白那么笨的人,怎么会出阴险的招数。
鱼还是原封不动的拿回来了,小白也喜欢吃鱼,那是排在鸡后的美味,但是小白是怕水的,打死她都不愿意下水,所以很少能吃到鱼,专门盯着鸡不放。
喜儿第一次下厨就是做烤鱼给小白吃,小白吃得津津有味。
夜晚,天空中是万千繁星,夜空如墨,衬的星星更是明亮,好似伸手就能碰到。
喜儿与小白吃饱了喝足了在山洞外面赏星星。
喜儿看着天空,想很多事情,她的前半生与将来,想小白与她的相遇以及她们两人之间发生的一切事情,想得感慨万分,险些流出了眼泪。
看见小白坐着都不安分,扭来扭去,手指捏在一起,十指捏成了麻花,喜儿问:“你不舒服?”
“才……才不是。”红彤彤的柴火把小白白皙的脸照的火红。
“那你干嘛扭来扭去?”
“我只是……只是想……很晚了。”
喜儿立刻明白小白的意思,却没点明,她是饿了!
“是很晚了。”喜儿说。
小白不敢看喜儿的脸,脚在地上搓来搓去,脚下搓出了一个洞。
“那,我们是不是该……”
“星星真美。”喜儿突然说。
小白沮丧的软化下来,她的羞涩这时候变成了难过,想自己还是没勇气变得豪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