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妃娇宠日常(50)

“可那位夫人终归是离开了。”萧御医下意识地打断了容决的话,而后才反应过来后退半步,接着道,“……眼下也不是让殿下知道此事最佳的时机。”

薛嘉禾前脚刚得知自己有孕,后脚就听到生母的消息,岂不是雪上加霜?

难怪一时间腹内痉挛得都险些晕了过去……

“什么时机?”

萧御医叹了口气,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找到了一个借口,“殿下生母的忌日快要到了。虽说只是随意在乡间立的衣冠冢,殿下在回汴京前也是每年会祭拜的,眼看着一个月都不到了,王爷又偏偏正好提起她的伤心事……”

萧御医敢肯定,容决这臭脾气在将玉牌交给薛嘉禾时,嘴里肯定说不了什么好听话。

听见“忌日”两日,容决的眉又皱了起来。

陈夫人改名换姓过得好好的,甚至又有了新的家人,美满幸福,偏生薛嘉禾却被蒙在鼓里十年。

要帮着陈夫人一道隐瞒的他岂不是也同样是个混蛋?

萧御医等了片刻没听见容决的回复,也安下心来——左右容决应该没这么快发现的。他想了想,又话锋一转道,“王爷不必担心,今日殿下腹痛看着吓人,其实也就是一次的事,以后让西棠院里注意着些便是,不会复发的。”

容决顿了顿才嗯了声,招手让管家送萧御医出去,自己踌躇片刻,回到薛嘉禾的屋子前,隔着整个外屋的距离,遥遥向珠帘的方向望了一眼。

为了陈夫人,他需得隐瞒薛嘉禾;但即便只是处于薛嘉禾自身来考虑……她也还是不知道自己的生母仍旧在世为好。

薛嘉禾恐怕会受不了的。

她嘴上说着“不想得到答案”,大约恐惧着的也是这个可能的现实:她的母亲将她丢下、忘在脑后了。

容决在西棠院里站了一会儿,到底没有再进去,回头大步离开了。

等院子里的宫人回来悄悄禀报说容决已经离开,绿盈才到床边轻声唤醒了薛嘉禾,“殿下,摄政王已经走了。”

薛嘉禾动了动眼珠,片刻后才难掩疲倦地掀开眼帘,“方才吓到你了?”

“可不是,”绿盈轻出口气,伸手将薛嘉禾从床上扶了起来,“殿下怎么突然就……我还以为摄政王发现了,吓得魂都没了一半!”

薛嘉禾靠在床头静默了片刻,视线慢慢转向了地上的青白碎片,笑笑道,“你看,那是我母亲的遗物,容决替我寻回来了,说是……母亲在离开汴京城时遇上一伙匪徒,没能逃出去,只将这玉牌委托给了别人带走。”

绿盈有些无措,“那这定然是她极其看重的东西,才会当做遗物转交?”

“嗯。”薛嘉禾闭了闭眼睛,有些意兴阑珊,“想到她宝贝这玉牌多过自己孩子的生命,我便一时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上,肚子里不知道怎么的就跟着痛起来了。”

绿盈只当薛嘉禾说的“自己孩子”是指她自己,没多想,小声请示道,“那这是……殿下自己摔的?”

薛嘉禾无声地点了点头。

绿盈心底叹气,口中轻柔地说,“那我替殿下扫出去,以后便不必再见到了。”

“嗯,”薛嘉禾扶着额头道,“扫出去之后……你派个人去容家的旧址,找地方挖坑埋了吧。”

刚刚捡起第一块碎片的绿盈有些诧异地抬脸打量薛嘉禾的神情,将涌到喉咙口的疑问咽了回去,轻声应了是。

等绿盈放轻步伐从屋中离开之后,薛嘉禾起身找出了幼帝前几日写给她的信件。

这信里同往日的家常不同,寥寥几笔写的全是警告。

幼帝在信中之眼说自己最近一桩棘手的难事得了容决的帮助,顺利地解决了,怀疑容决这不是白献殷勤,而是另有图谋,因而特地修书告知薛嘉禾,生怕容决的第一步就是对薛嘉禾不利。

这信看起来颇有些疑邻盗斧的意味,可薛嘉禾也想不到容决此人究竟有什么理由去帮助幼帝——他即便不造反,但也不太可能去帮助先帝的儿子执政。

更何况,容决最近对她的态度也实在太过和蔼了一些……

薛嘉禾铺纸提笔,想到这里时,下意识地瞧了一眼架上一个崭新的盒子,里面放的都是容决这几日给她带回来的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堂堂摄政王,却将金贵的时间花在买这些东西上,不是另有图谋还能是什么?

容决总没有什么理由是要他来讨好薛家姐弟俩的。

第38章

薛嘉禾将给幼帝的回信送出去后不过两日,摄政王府就收到了一封拜帖,薛嘉禾自己都有些新奇——这拜帖不是给容决的,而是蓝家的当家主母送来给她的。

也正是收到这封蓝夫人的拜帖,薛嘉禾才猛然想起自己在围场时对蓝家姐妹俩许诺过的事情到现在还没做,颇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摩挲了两下拜帖,道,“我不在摄政王府见客,过几日去宫中时,让蓝夫人到我宫里等我吧。”

立在一旁过来送拜帖的管家诧异道,“长公主为何不在摄政王府见客?主子并不常用正厅……”

“这是摄政王府,”薛嘉禾让绿盈去拿笔,淡淡道,“不是我的地方。”

她自己都算是个客人,有什么立场待客?上次蓝东亭来了一遭,就惹得容决勃然大怒,蓝夫人同蓝东亭又是一家人,薛嘉禾不想在这三个月里上赶着触容决的霉头。

管家挠了挠头,总觉得薛嘉禾这话有些疏离得过分了,“长公主不必担心,我既将这请帖带来西棠院,您自然是可以在府里见客的。”他想了想,觉得这理由还不够有力,便又加了一句,“再者,太后的病一直没见好转,长公主回皇宫恐怕……”

他不能直言“过了病气”,便半路停了下来,用目光示意绿盈帮忙接话。

拿着笔回来的绿盈稍稍拧眉,但还是低头跟着劝道,“殿下,蓝夫人都将拜帖直接送到摄政王府了。”

薛嘉禾垂下眸去,动作停了片刻,苍白的面颊上只带着一点几不可见的血色,“……好吧,那便明日见。”

她说着,在拜帖上回了一行字,便将笔交还给了绿盈。

管家动作飞快地接过尚未合上的拜帖,笑眯眯道,“我这就送回门口去,长公主放心。”

看着管家大步离去,薛嘉禾又靠回软椅里将自己的眼合上了。

夏日午后暖洋洋的风熏得她昏昏欲睡,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身孕的原因,她虽然吃食嗜好没太多变化,却比从前更爱困嗜睡,恨不得一天能打三个盹儿。

绿盈取了在一旁的薄毯,轻手轻脚地盖到了薛嘉禾的身上。

“绿盈。”薛嘉禾眼也不睁地唤道。

“殿下?”

“我从前觉得,八年十年也不算很长。”薛嘉禾轻声道,“现在却觉得,三个月都很长、很长……”

绿盈将薄毯的一角掖平,柔声安抚,“殿下十几个月都等了,怎么会怕三个月呢?”

薛嘉禾用手掌盖住自己小腹,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以往她在摄政王府里,虽然是被折了翅膀,但到底没做亏心事,在容决面前也无需真正隐瞒什么,可如今却要时时刻刻担心自己隐瞒的秘密在容决面前露馅,这当然不是一回事。

*

得了薛嘉禾的回帖,蓝夫人第二日一早便带着蓝家两姐妹来摄政王府拜访。

薛嘉禾按照在宫中时的规格换了正装梳妆打扮接见三人,刚打了个照面,就被蓝五姑娘抱在怀里的猫仔吸引了目光。

蓝家两个小姑娘笑吟吟行了礼便一左一右上前,蓝五姑娘直接将从围场带回的小橘猫往薛嘉禾腿上一放,“殿下,我带它来看您啦!”

薛嘉禾熟稔地伸手捏住小橘猫的后颈摸了摸它圆滚滚的肚皮,失笑起来,“才这么一点儿时间的功夫,就叫你们喂得胖了这么多。”

蓝夫人笑着道,“可不是,还不知道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

“蓝夫人,坐吧。”薛嘉禾赶紧将猫放下,伸手示意,“前次围场时夫人为我费心准备不少,我还未曾道过谢。”

“殿下能用得上就最好了,有什么需要道谢的?”蓝夫人摆手笑道,“臣妇还要多谢殿下忍耐这两个不听话的丫头,在围场时定是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不会,”薛嘉禾低头笑了笑,“有她们在,我才难得能开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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