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妃娇宠日常(172)

薛嘉禾看不清他神情,可光是想想就能笑个不停,“容决,你晓得你比我大了几岁吗?”

容决:“……”

他怎么不知道?

朝中还有人私底下说他老牛啃嫩草呢。

“……你别说话。”容决带着两分烦躁低下头去抵着她额头四目相对,“你小,就该听我。”

薛嘉禾揽了他脖子,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道,“就不听。”

顶嘴当然是有后果,薛嘉禾起身又是日上三竿,揉着眼睛半醒不醒地唤道,“绿盈。”

正在外屋抛孩子玩容决赶紧一手一个把儿子女儿都抱进怀里,装作自己什么也没干地三两步跨进内屋,“醒了?”

薛嘉禾清醒了两分,扫过两个乐得鼻子不见眼睛小萝卜头,不由得狐疑地看了容决,“你们仨在外面玩什么这么开心?”

容决面不改色,“挠痒痒。”

绿盈正送热水进来,闻言嘴角一抽,到底是没当着容决面拆台,小声道,“殿下,水。”

薛嘉禾唔了声,伸手将头发拨到一侧从床上坐起来,发丝顺着肩膀滑下去,上好黑绸似叫人看着心痒痒。

容决将目光落在她颈侧一处深色印记上,眼眸微暗。

即便两人夜夜都抵足而眠,即便薛嘉禾终于袒露心意、将他映入眼中,容决却始终不知餮足。

他也想不明白究竟如何才能得到全然满足。

“吃过饭了吗?”薛嘉禾问道。

容决视线稍稍一偏,落入薛嘉禾眼底。

那清亮双眸轻而易举、悄无声息地将他烦躁和不满足温柔抚平了下去,叫嚣着“怎么也不够”欲壑也被不知名情绪填平。

“……容决?”薛嘉禾抹了挂在眼睫上水,疑惑道,“没睡醒?要不要再躺一会儿?”

“不用。”容决向薛嘉禾走了两步,低头亲在她眼角。

温热吻印下来时,薛嘉禾下意识地闭了闭眼,而后又轻笑起来。

她什么也没说,却好似什么都明白了似,探出还湿漉漉手掌在容决脸上蹭了一下,“那陪我吃些,我倒是饿了。”

小年过后,便是年前最后几日忙碌。

但大多人心思都放在了先帝驾崩后第一次红红火火年关上,倒是从朝堂到民间都烟火气颇为热烈。

幼帝看这架势,便在除夕前日便一挥手将满朝文武都赶了回去,将第二日早朝也取消了。

一时间整个汴京城似乎都是代表着辞旧迎新正红色,热闹得叫薛嘉禾都忍不住上街去走了一趟,回来时买了许多用得着用不着东西。

从除夜到正月也就是这么一眨眼功夫,等宫中代表着新年钟声敲响同时,薛嘉禾就抢了容决手中火折子去点院中炮仗。

驰骋沙场摄政王硬是没抢过,等炮仗被点燃噼啪炸起来前一刻才将薛嘉禾拦腰抱了回去。

薛嘉禾一点儿也不觉得危险,她将火折子交给绿盈,双手捂着自己耳朵一脸无辜地对着容决做口型:听不见。

容决拧眉看她半晌,最后还是干脆亲了一口当惩罚。

薛嘉禾笑嘻嘻记吃不记打,将院中炮仗烟花爆竹全放了遍才停了手,只觉得自己手上都是硝烟味儿。

宫中是不可点这些,因而这也是薛嘉禾过得最为热闹一次年,高兴得跟街上七八岁孩子没区别。

容决抱着双臂看薛嘉禾在园里跑来跑去,扯平嘴角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笑意。

一片热闹与祥和之中,赵白行至容决身旁,低声道,“王爷,南边线报,蛮王死了。”

容决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薛嘉禾身上,沉沉应了一声。

第141章

蛮王给自己儿子们的考验是替死在容决手里多年的大王子报仇,无一人达成,等蛮王一死,南蛮自然避无可避地陷入了政权的内乱之中。

容决按兵不动几个月等的就是这个蛮王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机。

几名将领奔赴陕南战线时,容决却没有立刻动身。

一来,内乱又没什么底气的南蛮没那么难缠;二来,他有另一件更为在意的事情。

从周家一路牵连出来的人口走私案子已顺藤摸瓜查得相当之深,容决从中掌握的种种情报中有一条是十分笃定的——南蛮和东蜀暗中有联系,想要携手重创大庆。

薛嘉禾虽不知道各中详情,但在见到正月初一刚过去,摄政王府中便开始频繁有武官出入、个个神情凝重时,便也猜到了一二。

正月第八日时,薛嘉禾从容决口中得知了毓王再度重病不起的消息,有些愕然,“这么突然?”

要知道年前时,宫中刚刚才收到了毓王呈上的折子,禀报喜得麟儿,当时幼帝和太后都好好赏赐了一番。

满打满算不过十来日的功夫,明明应该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毓王居然又病倒了?

“虽说病来如山倒,可毓王他……是真病吗?”她忍不住问道。

“恐怕不是。”容决摇头,他沉默片刻,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似的,但最后还是讲了,“恐怕是东蜀公主动的手,只是尚无证据。”

“承灵公主?”薛嘉禾握紧手中杯子,抿唇半晌,低头喝了一口水方才平静了些,“若是如此,她也不是第一次动手了。”

可承灵公主到底图的是什么?

像是猜到薛嘉禾的想法,容决道,“毓王世子出生时,陛下特批了旨意送去,如今她是真正的毓王妃。”

薛嘉禾抬眼同容决对视了一眼,她喃喃道,“因而,她的儿子便是下一任毓王的唯一人选。可她做这些,难道就是为了保证自己儿子的王位?”

王位虽好,对于一名是和亲而来的外国公主也确实是应该为子嗣考虑争夺的,可问题是承灵到大庆区区两年时间,与其迫不及待将毓王一脉统统铲除,倒不如先倚靠他们建立自己的力量,在儿子长大的过程中徐徐图之。

再者,这等急躁杀人夺权的手法也太容易引起朝中的怀疑了。

承灵公主不是那么蠢的人,薛嘉禾见她第一面就知道。

“她定是另有所图,”容决点头,“我已让赵青带人赶去增援了。”

薛嘉禾轻轻叹气,想起那个面相极为老实的青年毓王,“也不知毓王能不能扛得过这一出。”

若真是实打实的生病就罢了,若是被就在身边的人下的毒……恐怕在劫难逃。

“可能的解药已让赵青带着去了。”容决抚了抚她的头发,“只是个不相熟的人,你不必如此挂心。”

毓王同薛嘉禾,那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关系。

容决不想见她为不相干的人操心太过。

“我担心承灵……毓王妃所谋甚大,也不知道赵青能不能应付得过来。”薛嘉禾蹙着眉道,“你不是说,南蛮同东蜀隐隐有联盟的意思?那南蛮如今已同大庆交战,东蜀怎会毫无反应?”

“狐狸尾巴只要在,就必定会露出来。”容决冷笑一声。

他在汴京迟迟不出,等的就是东蜀按捺不住的那一日。

而薛嘉禾的疑虑果然是一语成谶,正月尚未过完,东蜀率军打到了大庆东边国界处,连夜掠夺了一个靠近边塞的村庄。

那村庄所在处,离毓王封地不远不近就是两三日的距离。

毓王有私军护城,可他病得起不了身、下不了令,毓王一系又无人能当得起大权,唯一的血脉呱呱落地还不到一个月,一时间城中人心惶惶,八百里急报直奔汴京求援。

比八百里急报更早送到汴京……准确地说,送到摄政王府的,却是另一封信。

听说有个身材矮小、遮着脸的信使到门口送信说是让摄政王亲自过目时,管家没太在意,摆摆手就叫人赶走算了。

——若这等莫名其妙的信都收进来,那摄政王府的人每天都不用干活了。

“那人说,是和战况有关的。”门房苦着脸道,“我听着事大,不敢擅作主张,才来问您的。”

管家不得不去了一趟门口,他打量那身型矮得过分、将脸严严实实遮住的信使,到了嘴边的试探一句也没问出口,对方将手中信笺一抛,自己转身便跑走了。

管家一愣,让门房去追,只在拐角暗处捡到了那人脱下的外袍,显然对方早有准备。

信来得蹊跷,管家反复检查过里头真的只有一张纸,才交到容决手里说了事情原委。

容决打开封口抽出信纸,视线先扫过末尾的落款,眼底一片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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