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背后的女人:德妃传+番外(16)

作者:摘星楼主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第43章

康熙坐在桌边,手指轻叩着桌面,边沉思边随口说道:“吴三桂图反的事天下百姓不知怎么看?”

东珠并不答话,却只是专心地温酒,道:"芸蓉,以后记得,不许让皇上喝冷酒了,天寒,冷酒喝了写字手颤。"

玄烨闻言抬起头看着静妃端庄的脸,心底不禁叹了一口气,他是习惯了平日与宁德在一起,什么事情都会一起讨论,今日对着静妃,竟不觉忘记了。

静妃诸般事情都算好,只是有一桩,她把这代皇后应该做的后宫事务全料理好,只是玄烨与她却无法交谈,她贤惠异常,只是一说到朝中之事,铭记着后宫不得干政这一条,永远是顾左右而言他。

玄烨看着静妃,心中却不禁想起了宁德,来自宫外的宁德在他的面前,永远不会隐瞒任何的思想,永远不会有不肯说的话,有时候他只要说出上半句,宁德就能立刻说出下半句来。有时候真是觉得,两个人的思想是永远同步的。他对宁德的感觉,那是如胶似漆,合二为一;对静妃的感觉,却是相敬如宾,永远隔着一层东西似的。是隔着什么呢,静妃似乎是挑不出任何毛病来的人,可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静妃在他的面前,真正地笑过或哭过。

想到这里,便觉得意兴索然,站了起来,道:"这几日事多,我再去书房看看。"

静妃知道三藩之祸乱一起,皇上事多,心情也不大好,竟也不敢留他,听了此言小心翼翼地躬笑道:"臣妾送皇上。"

看着玄烨走远,静妃看着桌上准备的酒菜,轻叹一口气,吩咐道:"撤了!"

她的侍女芸蓉上前扶她站起,道:"皇上今天又要走了吗?主子,这桌子的菜可是您辛苦了一下午菜做出来的啊!主子……"

“好了,不必再说了。撤了吧!我乏了,放水给我洗澡吧。”静妃挥了挥手,突然觉得心底蔓延开一阵阵的累意,从心底绽开的疲倦让她今天特别地消沉。

第44章

夜色苍茫中,玄烨只带着小毛子一人前往永和宫,宁德点着红烛正在窗前写字,听得声音欲站起来,却见玄烨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站起来接驾。

“在写什么呢?”康熙凑近问道。

宁德回首对他温婉一笑:“没什么,临些字帖而已。”

玄烨走近她的身边,拿起一张薛涛小笩,见字比往天所见的更觉精雅,上面写的字句也更妩媚,即非笔意瘦挺,体势劲媚的柳体,也非翰墨洒脱,四面停匀的欧体,如燕尾的瘦,梅花的疏,使人立刻想起她亭亭的影像,悦耳的清音。

“又让皇上见笑了。”宁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浅浅疑惑,“皇上不应此刻在承禧殿么?”

玄烨仍是低着头,随手翻阅着宁德垒成一叠的素纸,对宁德疑问不置可否,只是专注地瞧着她平日里书写的小样。

宁德知他这脾气,见他不回答也不深究,起身离开唤来翡翠为皇上泡壶好茶。自己仍是微笑着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见他这几日为三藩之事操劳,难得今天能闲下心来静静也好,其实只要两人能在一起,就这样什么话都不必说也足够了。

宁德正沉浸在幸福了,玄烨的眉毛却突然抖了抖,神情凝重起来,一时手指狠狠地敲了下桌面,厉声喝道:“这是什么?”

宁德一时愕然,不知玄烨所指,刚一抬头,却看见康熙猛地掷过来一团白影狠狠砸在她脸上。足见玄烨有多气急败坏。

宁德一时不明所以,急急忙忙地蹲下捡起那团白纸,原是一封书信却已被玄烨捏成一团,宁德心中虽不知是什么,却也感觉大事不好,隐隐有了预感:能叫皇上如此动怒的只怕现在唯有是与三藩有关之事啦。慌忙细细揉开来看:

“钧鉴:幸承明教,茅塞顿开。披诵尺素,谨表葵私。

数获手书,至感厚爱。展读琅函,甚感盛意。接阅华简,幸叨莫逆。捧读德音,喜

出望外。手教敬悉,词意深美,一启蓬心。正切驰思,顷奉华翰,快慰莫名。顷得

手示,欣悉康泰,至为宽慰。诸事费神,伏乞俯俞。跪禀者罪臣之子吴应熊,叩首顿拜。”

“吴应熊”三个字一入眼帘,宁德的脑中就“嗡”得一片叫开,吴应熊的字迹康熙无疑熟识,断错认不了。这封信想来也是真的,可是怎会放到自己手中,还那么巧,恰恰会让康熙看到,这摆明了是栽赃嫁祸,气就气在,是谁算地那么准,知道皇上这几天本来就心情不畅,为三藩之事忙的焦头烂额,又在吴应熊身上大做文章,这一封信放在谁处都难脱干系!

康熙目光突然变得咄咄逼人:“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果然康熙的眼中疑惑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比方才更恐怖的怒焰。他看着宁德,冷冷地问道:“宁德,这是怎么回事?”语气是截然相反的死水一般的沉静,令人毛骨悚然。

宁德“扑通”一声跪下,一声不吭,现在事实俱在,皇上又在气头上,自己所有的言词都不过是狡辩,听在康熙的耳朵里更是罪无可恕,倒不如默认,康熙一向仁慈英明,现下一切未明,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或许自己仍有一线生机,罢了,拼一把!于是并不辩驳,只是对着康熙连连的磕头。

玄烨痛苦地闭了眼睛,无力地后退几步,跌坐在炕上,喃喃地说:“德儿,朕……朕一直就都最信任你,然而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朕的信任么?”

宁德磕下头去,轻轻说道:“臣妾无话可说,请皇上责罚。”

他却一下子跳起来,大声怒道:“责罚责罚,你就知道责罚,难道都不会为自己辩解吗?还是说你真的欺骗了朕?”

宁德仍旧默然。

玄烨见她依然不说话,怒火中烧,喝道:“好……好!!你既然承认了,朕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别以为仗着朕的宠爱就能为所欲为,从今天起,你就一个人在这永和宫给朕好好反思反思吧!待朕禀明太皇太后一并再治你的罪!”

宁德望着玄烨怒气冲冲地离开的脚步,软软地瘫倒在地上,这永和宫只怕以后真的要成为冷宫了吧?

第45章

玄烨怒气冲冲地离开永和宫,小毛子大气也不敢揣一声地跟在后面。

玄烨越想越气: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偌大的后宫竟没有一个让自己顺心的女人!先有鳌拜,灭了鳌拜又来了吴三桂这个狗贼,天下之事也处处不让自己安心,漕运,盐务,黄河,水患,旱涝,贪污墨吏,结党营私,徇私舞弊,这天下之器,何时是个头!自己少年登基,宏图壮志,难道竟要折在这帮小人手里,那些汉人们还天天骂自己是胡匪,满狗!自己呕心沥血,慎思勤政,夜夜不到亥时不睡,卯时就起来听政,可笑天下人还处处辱骂自己!

想到恨处见着左近有一处德化瓷盛的青柏长寿大盆栽,举起它就猛力往地上一摔,劈里啪啦一声巨响,立时碎成了五六块。

小毛子吓得脸色苍白,生怕皇上一时迁怒自己。

康熙摔了花盆倒觉得气顺了许多,凝神静气下来恍然间听到悠悠扬扬的一阵歌声,婉约清丽,却是: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

伊予志之慢愚兮,怀贞悫之欢心。愿赐问而自进兮,得尚君之玉音。奉虚言而望诚兮,期城南之离宫。修薄具而自设兮,君曾不肯乎幸临。廓独潜而专精兮,天漂漂而疾风。登兰台而遥望兮,神怳怳而外淫。浮云郁而四塞兮,天窈窈而昼阴。雷殷殷而响起兮,声象君之车音。飘风回而起闺兮,举帷幄之襜襜。桂树交而相纷兮,芳酷烈之訚訚。孔雀集而相存兮,玄猿啸而长吟。翡翠协翼而来萃兮,鸾凤翔而北南。

玄烨听得明白正是西汉陈阿娇皇后向大文士司马相如求得的《长门赋》。倒是把陈阿娇的饱含着苦闷抑郁而又充满深情的感情唱出了十足韵味,夜深人静之际听来,更添词意哀怨,唱得音语咽塞,情极悲怆。

玄烨一时听得入神,小毛子见他神色不定,虽不知歌词出处,但闻曲调已知是哀怨婉转之声,恐怕是宫怨之作,这更怕康熙盛怒之下自身难保,于是抢上一步,高声喝止道:“大胆,什么人敢在深夜之中深宫之内高声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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