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灰校服男孩对此前的局势十分担忧,他也看出来了青无是厉害,但也确实是个下不了狠心的人。
“不要!”灰校服的男孩在青无背后喊,“别放了他!至少教训他一下,让他不敢乱来啊!”
这时那几个墙头草却开始起作用了,只有红发男和老K还能动得了。他们这时候凶神恶煞一般地盯着灰校服的男孩,向他走去。
灰校服男孩有点怕了,因为对于瘦小的他来说,就算是两个小喽喽他也对付不了。这种场面是龙乔求之不得的,这些笨蛋终于开窍了,要是能把这个死丫头引开那就更好了。他虽然被踩着,却更加肆无忌惮地向红发男他们得意地喊:“喂,你们两可要好好疼一疼那小子啊。”
“好吧!如你所愿。”青无突然大声说道,这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龙乔以为青无拿他没办法准备放人,正要得意,但是青无却说:“我就让你看看你自己的血好了。”
龙乔发现情势不对头,但是他却故作镇定,哈哈一笑:“先拿把刀出来再来吓人啊。可惜你怕是连个刀片都没有。”
“刀吗?刀没有,不过这个应该也行。”说着她的右手只是在空中一握,一把寒光凛凛的剑竟凭空出现,被她握在手里。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明明一直是空着手的,怎么她手里就突然多了这么一把剑!平头此刻不止吃惊,而且瞬间怕起来,他才意识到他所挑衅的可能并不是个普通人。
青无微笑着,但是眼里却第一次露出兴奋来,“那就如你所说,先斩去你的胳膊吧。”
说完,龙乔看见那剑向自己砍过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谁会想到青无说刀就有刀,说砍就砍。看到剑砍下去的时候,大家都吃惊地不知作何反应。
但是,更让所有人吃惊的事发生了。
龙乔惨叫的同时——剑刃落下的同时——青无握剑的那只手腕被一个人抓住了。那是个墨绿色衣服长发的男子,他的穿着风格和青无差不多。
谁也没看清楚那人怎么到青无身边的,好像突然一下就出现了,不过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呢?应该是他跑得太快了吧?
龙乔吓得够惨,那把剑此刻嵌进他的右大臂一指头深,鲜血顺着伤口静静地流出来滴在地上。还好还好,还没砍掉。真是见鬼,又来了个打扮穿越的人。不过都因为这个人阻止了这个死女人,胳膊还在。
“喂,赶紧把剑弄出来啊!僵着干什么呀!”他冲夏申喊道。
“夏申,你又来管我的事。”青无盯着夏申说,“你瞧,他一点都不感激你救他。”然后她看着龙乔说,“喂,你对你的恩人不感恩戴德,却在埋怨他?”
说着,她另一只手也握住剑,握剑的力道忽然增大,剑突然又往下嵌,夏申急忙将另一只手也提住她的手腕,增加阻止剑砍下的力道。两人又开始持续地拼力气,剑刃在伤口处抖动。
小混混们都看呆了,杵在原地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龙乔疼得直叫唤:“大哥大哥,我求你了,救救我吧!”
夏申猛然一使劲,两手用力往上拉回,那剑刃总算从龙乔的胳膊里拿了出来。但是青无向下砍的力道并没有撤走,青无猛然用力下压,那剑一下又切进了龙乔的胳膊,龙乔痛得大叫不止。夏申对青无责备道:“你够了吧?还不把它撤走?”
青无却道:“不,我和他承诺过,至少我要斩掉这只胳膊。”
“就因为这个,你就要斩掉他的胳膊?”夏申说。
青无冷冷道:“我要让他知道谁才是强者。”
夏申对龙乔说道:“喂,你明白了吗?你和她谁是强者?”
龙乔忍着疼点点头:“大姐,大姐!你是强者!”
“哦?”青无问,“那你承认你错了吗?”
龙乔都快要哭了,“我错了,我错了!”
“还有呢?你是不是应该做个承诺。”
“我……我再也不欺负他们了……”
青无满意地点点头:“早这样不就好了。”说着,她一下撤走了所有的力气,踩在他双臂的脚也拿了下来。
她执剑指着他的喉咙说:“如果你违背了你刚说的,你的胳膊我还是要来拿。你要知道,我任何时候都可能盯着你。”
龙乔真的吓惨了,躺在地上一个劲儿点头。
“够了,青无!”夏申提醒道。
青无扫了一眼那几个小喽喽,说道:“你们要是再犯,也是一样的下场。”
她走过满脸吃惊的灰校服男孩身边时,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走出了那条小道,立即瞬移了。
☆、第18章 千年之劫(1)
青无来到一个以前来过的湖泊,那湖人类叫它巴松错。看着繁星下平静的湖水,躁动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一点。
夏申也来了。他直接责备起青无来:“作为守护者,你刚才简直太失职。”
青无捡起一块石头投进水里,“那又如何?反正你已经修补了我的失职吧?反正你消除了他们的记忆吧?”
“你都当着他们的面调用念了,我能不这么做吗?以后别这么做了。”
“谁让你做多余的事了?这种事你本来就不该做。那样的记忆就应该让那种人时刻铭记。”
“青无,人类不该由我们去管理,我们不应该干涉人类。这一点你以前知道的很清楚,但是最近你却总是插手人类的事。”夏申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堕落得也太快了点吧。”
“我没有堕落!”青无大声道,“你凭什么管我?你干嘛总是要监视我、管着我?”
“我不看着你,你今天可能就要堕落了。”夏申严肃地说。
“堕落?怎么会。我只是想砍下来一只胳膊而已,又不会杀了他!”
“又不是只有杀人才会堕落,要是情绪太激烈,超过了我们能承受的阈值,也是会堕落的。”
“我没有情绪激烈,我很清醒!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青无说完转过身去。
夏申刚想说话,但忍了忍又没有说,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
青无知道他没有走,但是她思绪很乱,她已经在克制努力自己。她回想刚才,起初她只是想要教训一下那些人,可是却被小看了。都怪他们言语挑衅,不然她怎么会一冲动想要违背规则。人类果然本性恶劣,是低劣的种族!
这想法一出,她吓了一跳。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这样太危险了。感觉……继续想下去,就会顺理成章的产生杀人的念头。有的人类确实品质低劣,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低劣。况且人类的事本就不是我应该插手的,就算插手也应该掌握好分寸,控制好事态。但是我既没做到遵守规则,也没做到控制好事态,反而是我自己,如果没有夏申的阻挡,我切下他的胳膊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呢?青无不愿再想了。
不知不觉,月亮升上了山头,清冷的月光铺洒到整个大地,湖面像一面大镜子一样反射着月的光华。青无总算有些想明白了。
“夏申……”她面露愧色。
“想通了吗?”夏申问。
青无眼里流露出深深的自责,“我还记得我曾经大言不惭地在克里斯汀面前说我可以控制好自己,原来真的很难。怎么会这样?我怎么变得这么快!我为什么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冷静,这样岂不是很快就要堕落了吗,那时我真的很想伤害那个人类……我最近很不对劲,仿佛总是觉得烦躁不安。”
“青无,你想过为什么守护者堕落的条件有两个吗?”
青无摇头。
夏申道:“守护者情绪激烈程度超过一定阈值则会堕落是对人类的第一重保护。但是,也有那么一部分守护者,他们对情绪的把控能力要更强一些,在有堕落倾向的时候可以控制自己,这样他们就不会因为这个而堕落,所以一旦杀人就会堕落这是底线。”
“堕落……真是可怕。”青无还心有余悸。
“不,并不可怕。”夏申说,“其实堕落者和具有堕落倾向的守护者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堕落’只不过是需要被清除的守护者被打上的一个标记。”
“我知道,可是堕落者必然会受到惩罚,痛苦地死去。”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恐惧。会恐惧是好事,恐惧会使你警觉。它会让你时刻提醒自己要控制自己。”夏申轻轻把手放在青无肩膀上说,“去见幸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