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说：“刚问完你托马斯有没有提起过‘女神’，你还没回答就昏睡过去了。”
“他没提起过。”姜夜说道，“他没提过女神。”
“好吧。”凯瑟琳有些失望，于是只得打算离开。
“等一下，凯瑟琳，我能问问吗？”姜夜叫住她问道，“为什么你的中文说得那么好？”
凯瑟琳微笑道：“我小时候在北京生活了七年才回到美国。说实话，这次回中国我很开心。”
姜夜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只得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今天真不好意思，我现在实在很累。”
“没关系，我下次再来。”她说道。
姜夜好不容易确定了守护者存在的事实，可因为刚刚那个诡异的梦，或者不是梦，现在他又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界限了，他也无力再想。他们走后，姜夜一沾枕头就沉沉地睡着了。
☆、第17章 剧变（1）
青无站在立交桥上俯望着桥下川流不息的车辆。
奇怪啊。以前可以持久的对某个事物观察一整天，可是现在才在这里上站了没到一个小时，为什么会有种不想继续看下去的感觉。
这就是所谓的‘无聊’或者‘没兴趣’的感觉？
真是不妙的感觉。她有些懊恼，为什么和人类越来越像了，堕落倾向这么严重吗。
想到这里，她心里升起一种烦躁的感觉。包括这种烦躁感，以前都没有过，可是最近产生的频率却很大，甚至可以说是经常。
眼前一辆辆飞驰的车越发让她感到心烦。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瞬移到了一条宁静的窄街。
这条街两边都种着法国梧桐，树不很高，但是两边的树冠却都长得不小，快要把整个街道都遮起来了，正午的阳光透过宽大的梧桐叶投下零碎的光芒。这条街果然偏远，车少，行人也少。青无静静地走在树下，心烦终于缓解了。
路过一家水果店时，偶然听到了店里正在播放的新闻，那是卖水果的中年男子在平板电脑上播放的。她走进店里时，有一个老妇人也进来挑水果，于是中年男子起身去招呼她，但是他没停止新闻播放，反而调大了声音。
视频里的女主播解说道：“10月1日A市发生的神秘绑架案出现了新谜团。根据警方对嫌犯日记的调查显示此案或许还有共犯。”
画面转到某刑侦队长的采访片段，他说道：“我们在他的住处找到了他的日记。日记里面，不止一次提到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受其同谋的指使，该同谋代称为‘女神’。他一直在日记里提到‘女神’，我们起初怀疑他是个妄想症患者，但是他在9月10日的日记里说，女神要求他在10月1日一定要捉到四个受害人，并且他的本子里还列出了受害者们的名字和其他详细信息。可是嫌犯直到9月25日抵达中国之前，一直在美国。那么他是怎么获知远在中国的四个受害者这么详实的信息呢？所以我们猜测，四个受害者的详细信息由在中国境内活动的共犯提供，而我们最终怀疑这名共犯就是嫌疑人日记里一直提到的‘女神’。我们认为这名共犯才是真正的主谋，而且她很有可能是杀害嫌疑人的凶手。但是我们除了知道嫌疑人称其为‘女神’以外，唯一的线索只有他画在日记本上的肖像图。”
女神？my goddess，托马斯之前就是那么称呼克里斯汀的。虽然新闻并没有放出那副肖像图，但是青无明白了，那是克里斯汀。怪不得那天托马斯像是认识克里斯汀，原来整件绑架案都是她策划的，她堕落得还真是彻底。青无本来以为克里斯汀没有给这个世界留下任何痕迹，但是没想到痕迹她还是留下了，不过是以这种方式。
画面转回演播室，女主播继续说道：“托马斯.斯科特在该名共犯的指使下，对四个受害者进行了残酷的折磨和伤害。然而，惨死在托马斯.斯科特手下的，疑似还有其他的受害者。他的日记里提到，他在“女神”指使下，于去年7月杀死了七个青少年，最小的只有11岁。而这恰好和8月2日外媒报道的波特兰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信息相符合，那么托马斯.斯科特是否真的是波特兰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呢？”
青无惊到了。波特兰那七个青少年都是克里斯汀指使托马斯杀害的吗？克里斯汀这家伙竟然杀了这么多人！
画面又转到那个刑侦队长的采访，他说道：“嫌犯随身携带的日记是从两年前，也就是2017年1月开始间断地记录，里面几乎只记录了有关‘女神’的言行，一整本日记都能看出来‘女神’对嫌犯的人生观、世界观产生了很巨大的影响。在他的日记里面说，今年7月，‘女神’告诉他，让他去拯救七个孩子，那七个孩子都是没有人爱，也得不到幸福的孩子，所以她让他送他们去天堂。这些特征和波特兰去年发生的连环杀人案都符合，而且那个案子至今也没抓到凶手。我们已经把这些信息告诉了美国方面，具体就由他们那边去查证是否托马斯是否是那桩大案的凶手了。”
至此，有关报道结束。
老妇人骂道：“这是什么人呐，在美国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又跑中国来！”
卖水果的男子一边给老妇人称水果，一边说道：“是啊，听说那个杀人犯还精通八国语言呢，不过就算他是天才，人品有问题那都是白的。我就想啊，这种心里变态的可能还是和家教有关，所以把孩子人品教育好了比啥都重要。一共二十块五收您二十好了。”
和家教有关？不，无关家教。人类天性如此，太容易被比自己强大的存在所控制，强大控制弱小，弱小服从强大，这一直是大多数人的生存方式。
他们两还在聊些什么，但是青无不再听了。她把刚才看到的视频通过心灵感应传递给了其他守护者，然后走出水果店。
青无还曾惋惜过克里斯汀的死，可原来她早就给世界留下了深刻的伤痕。她开始自责，要是早知道整件事是克里斯汀犯下的错，她当初就应该早点制止托马斯伤害人类，她应该救孙科的。
克里斯汀俨然就是在模仿当年的约翰，这个约翰是指守护者约翰，其实操纵“剪刀手约翰”的守护者名字就是约翰。
这样看来，守护者的规则是不是有不合理的地方呢？克里斯汀至少两年以前就有了堕落倾向，她都已经如此违背守护者的规则了，可是其他守护者却一无所知。要是守护者不堕落，却一直间接操纵人类社会，而且这又不能被别的守护者所知道，那岂不是一直都不能处决他？不过她几乎立即就否决了自己，毕竟有堕落倾向的守护者总会越来越难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无论如何终究会堕落，这倒是一定的，堕落就是最大的惩罚。想到这里，对于堕落的恐惧又向她袭来。
对了，夏申会不会感到恐惧呢？也不知道他有堕落倾向有多长时间了。之前问他的时候，他并没回答。他什么都没说清楚，甚至青无到现在也不知道夏申为什么想救她。
青无又有些烦躁了。她忍不住怀疑，难道救她对夏申有什么好处吗？她不知道。那难道是因为喜欢或者爱恋？不，不可能。就算对人类来说，爱情也是一种容易极端化的情感，那种情感守护者怎么能控制得好。那么到底为什么？
克里斯汀也好，夏申也好，为什么他们有这么多解不开的谜团！为什么要瞒着大家做那些奇怪的事？蒙在鼓里的感觉，实在，实在是太讨厌了。
突然有人穿过她的身体很慌张地跑过去，是个穿深灰色校服的男孩。这孩子昨天被她赋予过第二元界权限，她认得他，因为她昨天顺手帮了他一个小忙。
“喂。”青无叫道。在这一瞬间她给了自己第一元界权限。
那男孩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惊慌。
“你是昨天那个姐姐，你刚才就在这儿吗……”他也认出了青无，很显然他有点奇怪为什么自己刚才没看到她。
“发生什么事了？”青无问道。
“我去找几个大人帮忙！”他焦急地说道。
“帮什么忙？”
他看上去很害怕，“又多了几个高中生——我的朋友被他们捉住了！”
“在哪里？带路吧。”青无说道。
“可是……”
“别担心，我一个人就够了。你昨天不是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