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香心里拧了起来，不停的告诫自己不紧张。
黄女士的反应比较大，问了几句出了什么事，男警员说是要取证。她没问出别的来，只能将怀疑的目光指向程香。
人不出事还好，还有利益的关系维持表面和谐相处，一涉及到不好的层面，趋吉避凶的本能致使人露出难看的嘴脸。
恰好这时候女警员问：“昨天晚上楚旭一直和你在一起？”
“对。”
“他是什么时间离开的。”
“早上。”
“具体什么时间。”
程香皱眉，要问得这么细致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小程啊，你进来的时候我不是说过，我这里不能带不三不四的人进来吗？你这样做，可是违背了我们的协议了啊。”
黑了脸，看到黄女士尖刻的嘴脸，以及她眼中露骨的嫌恶，程香的手指握成了拳头。
“你出去一下，不要耽误我们办公。”女警员对黄女士冷言。
程香看了一眼女警员的工作牌，名字叫何小燕。
何小燕又重复了一遍对程香的问话。
“记不得清楚了，反正天亮了。”
“他出去做什么？”
程香郁闷：“这个也要调查？”
何小燕顿了一下收起笔，其实有不在场的证明就够了，她只是工作习惯，下意识的多问了几句。
监控录像那边也调取了出来，确认昨晚上楚旭进了这栋楼，但是却只有进来的，没有出去的记录。
“六七层楼，人也不可能飞出去，肯定是早上出去的没有拍到。”男警员随意的说着。
何小燕却觉得怪怪的。“他不是搞电脑的吗，动一点手脚应该很容易吧？”
男警员又说:“你想太多了，这人昨天还去过局里，帮技术员小华解决了不少问题。我看这事就是巧合，他一个软件工程师专家至于这么想不开？”
事情没有绝对的证据，两人都是干这一行的，知道不能轻易下决断。便匆匆赶去下一个地点，朝着林泽家去了。
程香租房里，程香急着要出门，黄女士堵在那儿阴阳怪气。
“小程啊，刚才查监控，你这里进进出出的来过不少人啊，看来你把我跟你说过的话都当耳边风了。”
“那是，三楼四楼来的人也不少，人家一家六七口，您是不是要一个个去调查清楚一下？”
忍了忍，程香也有点受够了这个太过市侩的女人。明明开着悍马车，家里一栋楼房上千万，缺这点租房钱花吗？
却拿话赶话，想让她待不下去，从这里搬出去。人实在是活得太精明心计了。
程香心里明白，又怎么会松口，她交的房租是一年的，当初租的时候说了，中途退房，是不会给退钱的。她如何也不会为了挣这一口气，吃上这个哑巴亏。再说，她根本就没做错什么，凭什么得认倒霉。
第89章
黄女士也维持不住表面的那一层和气了，她僵笑着说：“你男朋友要是被判刑了，你就自己从我这儿出去吧！”
听得火大，程香也撕了脸上的伪装。
“可以啊，他要是没事，你把房租退给我，这地方你就是倒贴我一百万我也不住了！”
提到钱黄女士哑声不跟她正面杠，只哼了一声，拧着她的高档手提包一扭一扭的走了。
不顺心极了，程香这会儿把什罗抓过来打屁股的心都有。但是楚旭的问题还是得有个解决才行，她拿着钥匙什么都不再想的锁了门出去。
公安局不让她进去，姜凯倒是出来了。
“你等一等吧，我看了一下，他没有多大的问题。现在只要知道孩子那边的陈述，知道她昨晚跟谁出去的，就能洗脱他身上的嫌疑了。”
“好好，谢谢你，我就在这外面等他。相信你们警方能公正办事。”
“你不用这么客气，他的事我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两人的感情倒是挺好，程香为楚旭感到幸运，幸好还有认识的人。不然真要刨根究底的细查，有些事还是禁不起推敲的。
林妙妙那边，孩子刚回来，虽然已经被父母安抚好了情绪，却闭着小嘴，不怎么愿意说话。
两位警员过去，孩子用抗拒的眼神看他们。
何小燕只能转而问邱慧，“孩子身上有没有伤？”
这个邱慧倒是细心检查过，林妙妙身上的衣服她已经给她换过了。
“没有。只是精神不太好。”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
邱慧还是摇头，“我问她，她就是不愿意张口说，要不你们来问问。”
他们也想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看孩子哭得可怜，不忍心逼问下去。怕她有什么不好的经历。
何小燕放下笔试着走到林妙妙身边，看她做出小兽警惕状，没有其他过激反应，何小燕放松的微微一笑。
“妙妙，送你回来的叔叔你们是怎么遇见的啊？”
林妙妙抿着嘴唇，看了何小燕好一会儿，默默的转头看电视，嘴里吐出几个字：“楚叔叔是好人。”
邱慧和林泽都很惊讶，没想到她回来还不是自己回来的，看警官的意思，莫非是怀疑送她回来的人有问题？可妙妙的意思，又怎么说？
何小燕见她肯开口说，赶紧趁热打铁。
“你为什么说他是好人？”
林妙妙又静了静，噘着嘴嘟囔：“是楚叔叔带我回来的。”
口供可以对上了，何小燕和男警员对视一眼，楚旭的嫌疑排除。现在还剩下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昨晚上不在家里乖乖睡觉啊？”
林妙妙这回没有思索，答得很快。
“妈妈老是让我去补习班，让我练琴，我想出去玩，不想待在家里。”
所以这孩子是自己离家出走的？
何小燕责难的眼神，看得邱慧脸上发烫。再后面问的一些问题，都不是很重要，妙妙也只是捡着想回答的回答。绝口不提昨夜发生事情的一个字。
她虽然年纪不大，但也从连续发生的事故里，意识到了不寻常。
确认了孩子是自己离家出走的，林泽不好意思再揪着这件事。警方这边也可以结案了。
程香等到楚旭出来，天色也快黑了。
两人默契的什么都没说，并排往回走。
“楚旭，你等一下。”姜凯从后面追出来，程香两人都有些心中惊悸。害怕又露出了什么马脚。
姜凯脸上扬着大大的笑，一把勾住楚旭的脖子。“那小子要不要抓过来，让他跟你道个歉？”
他指的是那个过分热心的保安同志。楚旭眉头松开，嘴角上也有了几分淡笑。
“一场乌龙，没必要。”
“欺负我兄弟，怎么也要他出点血吧？”
“你行了，头上的帽子不想要了。”楚旭把他的手拿开。他底下有伤，给姜凯不知轻重的弄了几下，都疼到他心里去了。
“姜凯，今天去我家吃饭吧，我做几道好菜！”程香主动邀请，觉得今天的事肯定有他在中间周旋的功劳，否则没可能这么快放人出来。
姜凯傻笑，“这怎么好意思，我昨天还说请你们的，临时有事都给忙忘记了。”
“走了，我们家除了没酒喝，好菜好肉少不了你。”
“你怎么说得我跟个饭桶似的。”
楚旭要笑不笑的看他，那眼神分明说着，你丫什么时候不是了？
姜凯低声咒骂：“靠，给不给人留面子了！”
看着两人眉眼间的畅快笑意，程香也跟着弯了弯眼睛。阴霾总算过去，希望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残阳分散成几缕，照射得半边天空亮得发红。街道上刚下班匆匆行走的各行各业人员，把斑马路走成了菜市场才有的风景。
姜凯在程香的租房里吃得很开心，走的时候还找楚旭预订了，等葡萄酒出来，要给他送两瓶。完全不担心，最终出来的酒味道会不好。
“身上哪里疼？”程香没去收拾碗筷，反而抓住楚旭的手。
“你发现了？”
程香：“看你一直避着姜凯靠近，就猜到了。”
把他的衣服撩起来，露出结实的背。楚旭自己动手把衣服从头上撸下去，原本光泽的肩膀上留下了一大块青紫。胳膊肘上还有破皮，有血迹黏在衣服上。
“你们动手了？”程香看得内疚后怕，这要是有一点防备不当，是不是他今天就回来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