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每晚都穿越(51)

袁劲这次烧得最差,烧成功的瓷亦不如另两人的器型好,当即有些沮丧,浑浑噩噩地回不过神来。

陆诚倒眼观鼻鼻观心,不露出什么别样的神色来。

樘华接着淡声道:“我瞧万师傅手艺不错,人品亦能服人,日后制瓷这头由你掌管。”

万鹤洋大喜,心里那点不踏实瞬间一扫而空,他春风满面道:“定不负公子!”

樘华点头,转向谷准,“你们将完好瓷器用纸张稻草谷糠等包裹严实,等会送到院子里去。”

处理好这头之事,樘华带着何梓何桦回院子,马车已套好,行囊亦收拾出来了,等谷准他们将瓷器送来,便可出发去皇都。

樘华长呼一口气,心里不知是激动还是兴奋,心跳得极快。

他带人上了马车,车轮咕噜咕噜向前滚动,带着他逐渐远离别庄。

张目四望,原野草木繁盛,不少农人正在地里做活。

这片土地,连带土地上做活的人,都在他名下。

马上就要到阳春三月,这几日未怎么下雨,地上干燥,马车也好走。

两侍卫在后头跟着,何梓何桦轮流驾车,樘华坐在车里,看了一路风景,又睡了好几回。

晚上照旧在驿站歇息,樘华以坐马车坐得浑身酸痛为由,早早打发何梓何桦二人,锁好门等着去先生那头。

前日的消息太过震撼,陈穗哪怕亲眼见着了,仍有些不敢相信,这天早早就过来了。

樘华来到书房换好鞋后才知道他已经在下面等着。

樘华有些愧疚,脑袋凑过来,小声问阮时解,“先生,陈兄未吓到罢?”

“我估计有点,不过不妨事。”阮时解见他近在咫尺的脸庞,眼里带着些笑意,“等会你再向他道个歉吧。”

樘华点头,脸上带着惆怅,又道:“我还得再向贺兄道歉,瞒了他这样久,恐怕今后还得继续瞒着他。”

阮时解道:“每个人都有秘密,这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你不用愧疚。”

樘华点头。

阮时解问:“那我先下去,换陈穗上来给你讲课?”

樘华忙点头,“有劳先生!”

阮时解下楼前拍拍他的肩膀,道:“放松一些。”

陈穗很快上来,樘华低着脑袋,垂首道歉道:“对不住,陈兄,瞒了你这样久。”

陈穗看着他,温和道:“没事,要是我,可能我会瞒更久,毕竟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

樘华松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多谢陈兄。”

陈穗也跟着笑起来,“那我们接着来讲课?”

“嗯嗯!”

这回陈穗只讲到十点,他收回讲义与书籍,又将给樘华带的延伸阅读资料留下。

樘华有些恋恋不舍,“今日就讲到这里么?”

陈穗学着阮时解那样揉了把他的脑袋,笑道:“你来这边这么久,我们也没一起去吃过饭,今天带你去吃宵夜,怎么样?”

樘华一愣,立即笑道:“多谢陈兄!”

“你先收拾,我下去跟时解他们说。”

樘华隔三差五就能出去一次,不过他仍对现代生活充满着巨大的热情。

他换好衣服下去的时候,陈穗他们正讨论宵夜要吃什么。

陈穗觉得去河边吃烧烤即可,贺席岭觉得路边摊不卫生,坚决要去大酒店吃。

见樘华下来,三人视线刷地集中到他身上。

贺席岭抢先问:“樘华想吃什么?我们去酒店吃吧,尝尝毋米粥、椒盐虾、豉汁排骨……怎么样?”

他边问边使劲挤眉弄眼,力图将樘华拉到自己这边来。

樘华略一迟疑,再看阮时解眉目温和,张嘴应下,“行。”

贺席岭瞬间高兴了,拉着陈穗站起来,眉开眼笑道:“那我们赶快,我特地让他们留了新鲜的大虾,到地方就能吃了。”

四人分两辆车出发。

到地方后,贺席岭快活道:“走走走,赶紧上去。”

樘华问:“贺兄,这是你家产业么?”

“不是我家,是我的。”贺席岭有些得意,“我十七岁就开了这个酒楼,那时高三,食堂的菜太难吃了,开个酒楼好让他们天天送饭。”

樘华眼里露出惊叹之色。

陈穗笑着拍拍贺席岭,让他说实话。

贺席岭看看他,只好改口道:“我爸开的,我成年后转给了我。”

樘华依旧实名羡慕,那小眼神看过去,引得贺席岭哈哈大笑,“待会给你张白金亲友卡,你要想吃饭就过来,不收你钱。”

阮时解搭着他的肩膀,“你若是想,我们也开个酒楼。”

樘华忙不迭摇头,“不想,先生您莫开!”

贺席岭忍不住道:“啧,这一掷千金为红……蓝颜啊!”

阮时解瞥他一眼,“这是父爱。”

樘华一脸懵逼,“啊?”

陈穗笑了笑,“别理他们,我们先上去。”

贺席岭是老板,他一过来,工作人员便以最快的速度将菜上了一部分。

樘华先前还不觉,等闻到满桌香味时,肚子立即咕咕作响。

阮时解小声问:“今天没吃饱?”

樘华亦小声:“饼子难吃。”

阮时解眼带笑意,给他夹了块肉质肥嫩的排骨。

第45章 回都

昨夜被贺席岭怂恿着喝了果酒,樘华喝得半醉, 早晨勉强昏昏沉沉爬起来, 一上车又睡了过去。

马车咯吱咯吱地摇着, 仿佛婴儿时期睡的摇篮。

樘华埋在温暖的被褥里, 一觉睡得极绵长,整个人都松快了下来,意识飘飘忽忽,舒适得令他不愿回神。

睡着睡着, 他闻到一股香气, 犹如雪后的晴空,又像秋季的风,有人轻轻拍拍他的背,“怎么睡得那么沉?又生病了?”

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探上樘华的额头,手略比樘华额头凉一些, 樘华一个激灵, 睁开了眼。

刚从沉眠中惊醒,樘华的眼睛水雾朦朦,看不大清楚。

只见面前一个高个青年男子, 穿着一身青衣,弯腰探身进马车, 一双寒星似的眼睛正与樘华对上。

那双眼睛睫毛偏长,与樘华类似, 因睫毛浓密, 眼睛便显得格外深邃。

“大兄!”樘华立即反应过来, 激动大叫一声,立即翻身坐起来。

顾樘昱露出些笑意,“睡醒了未?”

“醒了醒了。”樘华连忙点头,手脚并用地爬出来,爬到一半,他想起了什么,忙又撅着屁!股回到车上,从座椅下翻找几圈,最终小心拖出一个匣子来,献宝道:“大兄,给你,庆祝你凯旋归来!”

顾樘昱眼里满是笑意,问:“这是什么?”

樘华卖关子,“你打开一看便知晓了。”

顾樘昱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匣子谷糠,“……”

“啊?不是这个!”樘华懊恼地一拍脑袋,解释道:“里面是我瓷窑里烧的郎红瓷,我怕打碎,特用谷糠等塞紧了些,待会清出谷糠来才能瞧见里头真面目。“

顾樘昱笑了一下,单手抱着匣子,“大兄知晓了,先用饭。”

兄弟两人沿着走廊慢慢走去饭厅。

樘华大半年未见着这位兄长,心里着实有些想念,他侧头看兄长一眼。

他兄长又长高了些,与先生差不多,都接近一米九,就是人又瘦了,脸上薄薄一层肉,优美的骨骼清晰可见,彷如刀削斧琢。

他也长高了三寸有余,却依旧没到兄长耳垂。

樘华忍不住问:“大兄,这半年你过得如何?未遇到危险罢?”

“还好,幸不辱命,危不危险都过来了。”顾樘昱侧过头端详他,道:“倒是你这半年,长大了不少,令人刮目相看。”

樘华与他并肩走着,闻言顿了一下,轻声道:“总要长大的。”

顾樘昱看他,良久长长出口气,道:“你先前跳脱时总盼着你快些长大,真懂事了又令人心里头不是滋味。”

樘华心中一动,张口怼上去,“养孩子真难?”

饶是顾樘昱百般想法,都被樘华这一句顶回去了,他哑然失笑:“你小小年纪,哪来的感慨?”

两人刚到饭厅,顾恩德便带着人送来热气腾腾的饭菜。

顾樘昱将匣子给顾恩德,“将里头瓷器拿出来。”

顾恩德笑眯眯,“是。”

顾樘昱大马金刀坐了,樘华跟着入座,左右看了眼,小声问:“大兄,不叫晗弟么?”

“他念书去了,今日给你接风,就我们两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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