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殿下说,躺好睡觉!谁要睡觉啊。
她不甘心的俯下身子在芃姬的右脸亲了一口,又连着在她的左脸亲了一口,后来没忍住,又继续在唇下亲了两下。
她的唇根本不舍得离开,只流连在芃姬下巴的皮肤上,轻轻厮磨着。
芃姬只觉痒痒的脑袋左右闪躲着,偏生也躲不开,伸手去推身上的人,“本宫今日陪父皇下了许久的棋,确是有些乏了。”
以前她不晓得这样的意思,现在还能不晓得么。
只是今日她确是疲乏的很。
法一虽是失落,却也听话的在那唇上亲了一口后,便靠着芃姬的肩躺下了。
“殿下近日,未得传召,还是先不要进宫的好。”
芃姬刚闭上的双眼动了动,“嗯?可今日父皇才说了让我往后每日上朝,于情于理本宫这时候都该进宫多在父皇的眼前露露脸吧。”
法一听着这消息,却是高兴了不少,她猛的抬起脑袋,“此乃大好事啊,陛下的意思想来再明显不过了。”她又思索了一下,“可近日殿下还是别进宫的好。”
芃姬睁开眼,她的高兴,从声音中就能听出来。她扭头看向法一,“就这般开心?那你说说本宫为何不能进宫?”
法一抓起芃姬的手握在掌心里,心里头的那股子热意还有些余温没下去,只能抓着那手在手背上亲了两口,多呼吸了几次才回道:“殿下也晓得,英王这样的罪行,依旧是亲王,这就意味着还未触碰到陛下的底线。所以明日我会进宫面圣,将英王剩下的罪行呈上,届时,陛下怕是不会有好心情,更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她将抓着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让对方对方着自己那加速的心跳。
芃姬却是毫无心思注意这些,此时她的脑子里只剩下“英王其余的罪行”,她知道,法一这是要替自己解决第一个大患,“你如实告诉本宫,大皇兄此次的罪行会是什么?”
她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
“是谋反,殿下放心,这一回,英王定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晋成帝再想放过这个儿子,也不可能容许有人挑战他的皇权。江山,他可以给自己的子女,可绝不会容许有人来抢。
谋反,便是晋成帝最后的底线。
芃姬听了只觉烦躁不堪,她推开法一半坐起身,“如今他已被收了手中的权力,为何一定还要给他安上谋反的罪名?”她真的对英王一点兄妹之情都无,可她心中依旧觉得没这个必要。
谋反,那是要命的罪行。
她不是为了老大矫情些什么,只是她看着眼前的人,有一种第一次认识这个人的感觉。
即便没必要,也要赶尽杀绝的狠辣。
法一终于有些察觉了,殿下的不对劲。难不成殿下不仅对晋成帝还有一丝父女之情,就连对着英王爷也还有点子兄妹之情?
那可是整日想着要她死的人啊。
法一也跟着坐起身,“他如今还有亲王的封号在,他那些暗处的势力,还有私下养的那些兵,殿下,这罪行不是牢酒给安上的,而是他本就有谋逆之心。”想着殿下有可能不开心,“殿下,如今你已知他不是你的亲兄长,便不要再有什么兄长的情谊了,英王爷他,也从未将殿下当成妹妹。”
芃姬听着那些生硬的话,心中一股子无名火蹭蹭的往上冒,可最终她也只是沉默不语的背对着法一躺下了。
她无力的很,可她又想着,只要自己一离开,那法牢酒便也没有理由再继续她那些图谋大业了。
至于老大,这也是他该得的。
就像法牢酒所说,老大从未将自己当场妹妹,那自己难不成还要讲什么兄长情谊,去帮他不成。
法牢酒此人,总是能将这看得通透,往往一针见血。
法一看这个那个后背,这是她最近第几次看见殿下的背了。殿下这是又不开心了?
这回她是真的猜不透殿下了,她有些气馁的问:“殿下不开心,为何不与牢酒说说?”
她算是明白了,她是猜不中殿下的心思的,也只能让殿下开口了。
未得到任何回应,法一叹了一口气,侧躺下来从背后抱着芃姬,“殿下,心中藏着什么话便说与牢酒听听吧,殿下不开心,牢酒便心里难受的很,牢酒想要殿下开心。”
又是长久的沉默,沉默到法一都要怀疑殿下睡着了。
可感受着那又长有短有重有轻的呼吸声,她又确定了殿下未睡着。殿下睡着之后的呼吸,是很均匀轻微的。
“即便是牢酒错了,殿下也要给牢酒知道呀。犯人尚且有辩解的权力呢,殿下也给牢酒一个解释的机会,可好?”
许久,才听见一声尝尝的叹气声,芃姬的心又何尝不难受。
她也矛盾的很。
她原以为法一即便是带着目的来自己身边的,可这些日子过去,她应当也愿意为了自己放下那些她要图谋的东西。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她对自己太好了,如今想来,也只是装的太好了。
好到让自己都相信了。
可现在她已经知晓了,驸马不会因为自己放弃些什么,她只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
虽外祖母未明说她们是来图谋些什么的,可话里话外都是自己只有当上皇帝才能给她们的。
除了滔天的权势,还有什么是皇位能够带来的。
她说想要一个解释的机会,那好,自己便给她。
芃姬转过身,与法一面对面侧躺着,“驸马当真不知发生了何事?也罢,本宫只最后问你一句,如若本宫不做那劳什子的皇帝,你该当如何?”
第86章
“驸马当真不知发生了何事?也罢, 本宫只最后问你一句, 如若本宫不做那劳什子的皇帝, 你该当如何?”
法一有些发怔,她看着芃姬的脸, 那一刻明白了她是在认真的问自己。
她双眼中的坚定无疑是在告诉自己, 没有如若那二字,殿下是在问, 她不做皇帝,自己会如何。
心中突的就在那一秒, 乱了。她久久未开口, 因她压根不知如何回答。
明明一开始殿下是要争那位的,她私下揽权臣, 甚至自己当初不也被她招揽过,究竟是哪里出错了,为何她会突然变了决定。
她变了决定, 自己会如何?该如何?
“驸马怎的不说了?”芃姬见她不开口, 固执的开口提醒她。
既是她想要缠着问个清楚,自己问了那定是要有个回答的。
法一的身子都有些僵了, “我,殿下怎的突然改了主意?一直以来, 殿下当是一直有这心思的。”她话说的断断续续, 还有些没明白过来。
芃姬却是丝毫不退,紧接着开口,“本宫如今不想要了, 驸马会如何?可会随着本宫一起退出?”
她的声音语调如常,却是让法一听出了一丝咄咄逼人的味道。
见法一像是在权衡些什么,不发一言,芃姬嗤笑了声,“又或是,本宫本不过就是驸马挑选的一个承位者,没了本宫,驸马爷可换一个便是。”她嘴角扯起一丝嘲意,眼中尽是看透对方的讽刺。
法一撑起上半身,下意识就想要否认,张了张嘴又没有发出声音。
随她一起退出,她内心无比想要这般做,又永远都不能这样做。
不仅她不能退,芃姬也不能退。
两人就这般僵着,谁也没有开口。
芃姬固执的等着一个答案,她就是想要听见法一亲口说出来,也好让自己能够死心,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法一是想开口解释些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正是静的让人发颤的时候,外殿却是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两人之间的僵硬打破,芃姬身子没动,“进。”
不一会儿,床帘外头便站着梅花,她语气有些着急,“殿下,宫里头来人,急传两位主子进宫。”
“你即刻去准备好车马,本宫这就起身。”
她说话的时候,竹香也急急的小碎步进来了,等一只手撩开床帘的时候,她正要上前去伺候,第一眼看见的却是法一下地的脚。
那一双脚竟像女子一般娇小白皙,竹香看得愣了,而后被一声可咳嗽声给惊醒。
意识到自己盯着一个男人的脚看时,她立马往后退了两步,低下了脑袋,只敢看着自己的鞋子。
法一也未多说什么,大步去拿了自己的衣裳快速穿上,才拿了芃姬的宫装去了床榻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