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来这是要丢下她直接跑路了。
黎欢敢赌十包辣条,秦飞雪一回摄政王府后,便再也不会再回来了。
不过,也可能是借着出门探亲的由头,去宫门口堵那小暴君。
黎欢一想,那小暴君是明天打猎回城,不过也可能拖延,等他回到了皇宫里,秦飞雪见不到他,掀不起什么风浪。那时候再放秦飞雪离开,她也正好甩掉这朵白莲花,一举两得。
黎欢表面波澜不惊,开口道:“等过上两日,府里的风头过去,你自然可以回去。”
但在小暴君打猎回来之前,你别想踏出这王府一步。
黎欢在心里补上了这一句。
秦飞雪立即装出感激涕零的表情:“谢谢姐姐,这样爹娘就不用担心了。”
呵,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说尚书府表面上让黎欢当了尚书千金,但心里还是向着自己养了十六年的秦飞雪,早已把她当成女儿看待了。
要不是礼部尚书性情忠义,恐怕黎欢连身份都无法恢复,要被当成丫鬟被人玷污了去。
秦飞雪每句话都是在膈应黎欢,表面单纯不做作,里头都是毒药和刀子。
黎欢也懒得和她计较,和这种毒莲没什么好说的,她只有那点煽风点火的本领,就连作恶都只能靠着别人。要对付她,要么就直接连根拔起,要么就撇得远远的。现在她才刚到王府中,仍是走一步看一步,目前她选择远离是最快的办法。最重要的还是让江楚寒醒来,杜绝这朵白莲花与小暴君同流合污的可能性。
秦飞雪却是在心中想,黎欢的话肯定不算数,若是她拿出私房钱打点一点,应该就能在小皇帝打猎回来时碰到他,再不济也能回到尚书府,怎么都对她不亏。
秦飞雪打好了算盘,立即就想着开始行动了。
她还假意望了床头的粥汤,关心了黎欢一下:“姐姐,你的手不方便,不如让我喂你喝粥吧?”
黎欢:“……”
不好意思,对着你这朵白莲花,我实在是没有胃口吃下去。
黎欢:“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秦飞雪就猜到会是这样,黎欢不会随意麻烦别人,这一点还是没变。
她收回了要端汤药的手,却嗅到了一丝甜香味,是那粥和汤散发出来的,她仔细一看,又吓了一跳。
这粥竟然是上好的甲鱼粥,要文火煮六个小时,加上各种谷物细细慢炖,才能出来一碗的极品甲鱼粥!
还有这汤,这哪是什么汤,分明就是人参熬出来的精露!传说中神仙才能喝上一碗的精露!
这都是补血美颜的上品膳食,说是具有返老回童之用,只有皇室才有的待遇,连她都没尝过一口,怎么就简简单单放在了黎欢面前?
黎欢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拿起调羹,舀起一口粥,因为左手不熟练,半路上还散出了一点,落在了木质托盘上。
秦飞雪立即心疼地皱起眉,恨不得从黎欢手中抢过来,自己喝个够。
偏偏黎欢浑然不觉,还吃了一口,评价道:“味道还行,和寻记那家的粥一样。”
寻记?
有没有搞错?寻记明明是街坊上卖包子和稀饭的破摊子,怎么可能比得上这御厨精细熬出的甲鱼粥!
秦飞雪扎心得快要怀疑人生了。
黎欢还在慢慢舀粥,舀一口,洒半口,那人参精露也是一样,吃到嘴里的不足一半。秦飞雪觉得不能再待下去了。
再看下去,她迟早要疯!
作者有话要说:白莲花:我是谁?我在哪?难道我不是女主吗?
第8章 慌得一笔
秦飞雪找了个借口,便拉着脸出去了。
关门声响起,黎欢顿时放下调羹,对着房门口的方向说:“盈袖,你在吗?”
只听得门一开,盈袖立即推门而入,一袭浅蓝衣出现在她面前。
“王妃,可是这粥汤有不合口味之处?”盈袖道。
黎欢摇了摇头,这粥入口稠滑,香气鲜美丰富,又细腻柔绵,吃下后舌尖上回甘强烈,一定是极品没错了。她记得曾经在原来的世界中也喝过类似的粥,除了味道上稍有出入,口感一模一样。
卖这粥的店据说是全国仅有一家的百年酒楼,叫寻记,里面的菜谱都是简单朴素的中式菜,然而这酒楼中越是简朴的菜,愈要挑选最佳的食材和奢侈的做法,做出极致盛宴,价格也十分奢华,光是一道甜品就要上千。但就算能拿出钱来,想要到里面吃上一顿,还得预约上一年半载。
黎欢吃了一顿后,那滋味偶尔还是会回味无穷,今天喝了这一口粥,竟又想到了它。
黎欢细细一品,这粥确实和寻记类似,只是这层次似乎更为丰富,初入口时还稍有些平淡,但随即充盈饱满。黎欢食指大动,吃了便停不下来。
黎欢又尝了一口,忍不住问:“这粥好生奇特,到底是什么做的?”
盈袖抿唇微笑:“王妃喜欢便好,这粥和汤都是摄政王食用的八宝甲鱼粥和参汤,有延年益寿之效,补血愈伤之用显著,王妃为摄政王受了伤,应当补补身子。”
黎欢点点头,难怪秦飞雪看到这粥和汤后脸色难看,原来都是给江楚寒准备的高规格食谱,摄政王府的人都端来给她喝了,显然不是流言中那般对她极差。
但是,盈袖一进来,就问这粥汤是不是不合口味,为什么她会这么想?
黎欢重新放下调羹,正色问:“盈袖,刚才我和丫鬟谈话时,你是在门外守着吗?”
盈袖一听,面色也是一变,竟直直跪了下去:“是奴婢的错,奴婢方才留守门外,听到了王妃和丫鬟的对话。”
她也听到了黎欢说“味道还行”的评价,所以才以为不合黎欢口味。
但这不是无意中听到的,方才盈袖出去后,便一直没有离开,而是在偷听她们的对话。
黎欢隔着殿内的垂帐和门,也察觉到了她的气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的感官似乎敏锐多了,这可能也和她能看见那些藤蔓的体质有关,她的这具身体应该还是有什么玄机的。
但她的第六感还不能肯定,所以她才会等秦飞雪离开后,就叫盈袖的名字确认。
而盈袖果然就在外面。
她以为黎欢这是在兴师问罪,便连忙认罪了。
盈袖言辞恳切:“奴婢愿意领罚!”
说着,她又重重磕了头。
黎欢总觉得这架势在哪见过,接着马上想起了齐衡昨日扑通跪滑的情形,还真有几分神似。
黎欢倒也没这么小气,也大概能猜出盈袖偷听她们谈话的原因,她应该是有两个方面的考虑。
一是想知道黎欢会对身边人说什么,从而知道她的想法,推测她对江楚寒是不是真心相助,还是想着要回到皇宫,去见那老皇帝或者小暴君。
二来则是观察秦飞雪。秦飞雪说她在府中乱逛,被盈袖呵斥了一顿,这并非偶然。盈袖跟在江楚寒身边多年,眼光毒辣,肯定便看出秦飞雪摘那牡丹花的举动有异。
盈袖听完了对话,心中大致是有数了,所以才在黎欢点出她偷听时立即认错,这说明她已经是承认黎欢的地位了。
黎欢当然也不会真的罚她,而是虚扶了一把让她起来:“你起来说便可,别像那齐衡总管一样,二话不说就行大礼,不然我还以为你们不是约好了呢。”
黎欢故意揶揄,不料盈袖却真的微微红了脸:“王妃说笑了,我和总管怎么会约好了呢……”
黎欢看得愣了一愣,这盈袖脸上的红晕透着少女的羞赧,分明是提到情人才有的神色,莫非……
黎欢斟酌道:“盈袖,你可是对齐衡总管……”
盈袖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腾起,慌张后退:“没有的事!盈袖这般贱籍,万万配不上齐衡大人!”
黎欢:“……”完全暴露。
盈袖也自知失言,低着头咬住了嘴唇,脸上的红晕却是更深了。
黎欢不好再为难她,于是转开话题:“盈袖,你对我的丫鬟有什么看法?”
盈袖抬起头来,眼神迅速变了:“王妃,你这意思是……”
黎欢接道:“你也都听到了,她想劝我逃走,去向新皇求情,你怎么看?”
盈袖沉下了脸,语气冰冷:“恕奴婢直言,她向新皇求情恐怕不是因为王妃,昨日她特意去寻了王府上的牡丹,那是绯烟皇后一生中挚爱的花,她也正是新皇的生母,新皇为怀念绯烟皇后,就曾在太子殿中种满牡丹。那丫鬟头戴此花,怕是存了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