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后妈(37)

空荡荡的左袖垂在他身侧,里面还有什么钻来钻去。

黎欢惊得松开手,后退了两步。

却见那只袖子中伸出数条绿色的藤蔓,迅速伸展了枝条,散开叶子,开出一朵朵白色的花。

再看他的右脚,也是一样,侉服下生出开花的藤来,支撑着他没有倒下。

这正好也是江楚寒的魂魄缺少的手脚。

黎欢呆呆的,不知作何反应。

江楚寒收敛了神色,开口道:“这是我沉睡时的世界,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你进来了。”

黎欢愣在原地:“所以,你真的是江……”(?′з(′ω`*)?棠(灬? ε?灬)芯 (??????ω????)??????最(* ̄3 ̄)╭?甜?(???ε???)∫?羽( ?-_-?)ε?`*)恋(*≧з)(ε≦*)整(*  ̄3)(ε ̄ *)理(ˊ?ˋ*)?

江楚寒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黎欢还是没反应过来,在她面前的鬼就是江楚寒,不对,是她把江楚寒认成了鬼,还劝他不要吃她,他会哭……

这……简直是车祸现场。

黎欢简直想咬自己舌头,收回之前的话。

对了,还有她脸上也没蒙什么东西,这不是完全被看光了吗?

黎欢往脸上一摸,真的什么也没有。

黎欢没想到自己不仅大意失荆州,还失了两次。

这下她也不想挽回什么了,她躺平了。

黎欢盘算着就直接说出真相吧,然后说完就跑路。

她酝酿了一番,开口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江楚寒听着,黎欢刚开口,却马上止住了话头,盯着江楚寒身后。

一个漆黑的身影忽然出现,手里拎着长剑,直奔江楚寒的后心而去。

“小心!”黎欢喊道。

她跑过去,正要推开江楚寒。

却见江楚寒身姿一转,伸出两根手指,便捏住了袭来的剑锋。

偷袭者一见行动失败,立即破口大骂:“孽障!下地狱去!”

这时,黎欢也看清了偷袭者的身影,那人面目狰狞,披头散发,是个年过四十好几的老男人,但他身上却穿着一袭明黄的龙袍。

穿着龙袍,年过四十,这莫不是那个隐退的老皇帝?

可他不是中风瘫痪了吗?

之前的黎欢进宫时,他都三年没上朝了,册封典礼也是江楚寒代行的,黎欢连他一面都没见过,只知道他瘫在深宫中,身边只有几个太监照顾,完全被江楚寒架空了权势,朝廷上除了黎欢她爹礼部尚书,没一个人鸟他。

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又是谁?

江楚寒捏着剑,淡淡说:“这是梦魇,遗留在心中的往事如果无法释怀,就会形成梦魇,在梦中找上来,黎明梦醒时就会消失,了无痕迹。”

那老皇帝又叫:“畜生!把你的女人也一起杀了!”

老皇帝疯疯癫癫,目露凶光,奸笑着放开被江楚寒抓住的剑,扑向了黎欢。

江楚寒没动,黎欢却是避无可避,老皇帝伸出手来,掐向黎欢脖子,那两只手干枯如树枝,一根根突起的青筋和绳子一样缠着手上。

“桀桀桀。”老皇帝疯笑着,正要扼住黎欢的脖子。

手到了黎欢面前,却忽然定住不动了。

江楚寒松开两根手指,夺下的剑掉到了地上,他那缺了手的袖子中却伸出一根根藤来,紧紧勒住了偷袭的老皇帝。

黎欢近在咫尺,老皇帝却不能再前进一寸。

任由他挥舞着手臂,也碰不到黎欢分毫,又被藤蔓紧缠着挣脱不得,破口大骂:“孽障,那时候该死的人是你!活下来的应该是我的绯烟,绯烟啊……”

“闭嘴。”

江楚寒冷冷说。

“最没资格提她名字的人就是你!”

说着,那些藤愈勒愈紧,老皇帝被勒成了大粽子,还是变形的那种,很快就化为了一团黑雾,融进了周围的黑暗中。

江楚寒收起了藤,走过来察看黎欢的情况:“你还好吗?”

黎欢点了点头,眼前却还是残留着刚才的画面,刚才那个老皇帝说了“绯烟”,就是那个死去的绯烟皇后,小暴君他生母吧?

为什么她的死又和江楚寒有关?

黎欢眼皮一跳,忽然想起那绯烟皇后曾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和她一起落崖死了,小儿子江轩没了娘和哥,被立为了储君。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江楚寒:“你……”

“什么都别说。”江楚寒开口,“你该醒来了。”

黎欢感受到身后有什么力量在拉着她,让她离开这个世界,她摇摇头,抗拒那股力量,她似乎就要知道这个人的过去了,真相就在眼前了,她一定要看看。

就在这时,包围他们的黑暗中走出一具具行尸走肉,个个面色乌青,捂着腐烂的皮肤,口吐白沫:“救、救我……”

说着便倒了下去。

那黑暗中还有更多倒下的人,顺着成堆的尸体看去,出现了街道和建筑,这仿佛是一座城镇,但镇子上黑雾缭绕,不见活影。

唯一活着的只有一个少年,他跪在死人中央,抱着一个女人恸哭。

“母后……”

“你醒醒,母后……”

但那个女人安静地合上了眼,再也不会回应他了。

黎欢从未听过那般凄凉的呼唤,她不由得走过去,想要仔细看看少年的脸。四周的黑暗却在这时扑来,盖住了散乱的尸体,也吞没了那个少年。

黎欢回过头,看到所有的黑暗都在朝江楚寒收拢,他立在黑暗中,孤寂无光。

“离开这里。”

他张了张口,最后说。

“出去。”

黎欢骤然睁开了眼,入目的是被褥和一袭帷帐,没有黑暗,也没有尸体和那个少年。

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但最后那个冰冷的声音,却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黎欢感觉自己是做了一个梦。

她动了动,想换个姿势,却感觉腰上有个什么东西禁锢着她,她刚要去移开,却先看到了躺在她身下的人,竟是江楚寒。

好消息,他还睡着。

坏消息,也是他还睡着,而他的手却缠着她。

她就这样被抱着,睡了多久了?

之前的不是梦吗?

黎欢还懵着,交谈声从门外传了过来。

“袖儿,这可怎么办?新皇心思莫测,早上是逼婚,到快吃晚饭了,又是这一出。”齐衡忧心忡忡道。

黎欢一惊,现在竟然快到晚饭了吗?她还觉得只睡了一会儿呢。

接着,又听门外响起一个声音。

“事情确实复杂,但我们不能自乱阵脚,等摄政王醒来,自然有解。在这之前,我们先守住风声,不能让旁人知道摄政王的病情如何。”盈袖回答道。

“袖儿说的是,我也是这番想法,就是不知道王妃……”齐衡叹了口气,交谈声也戛然而止。

接着,两人推开门进来了。

黎欢和他们六目相对,他们也没想到黎欢醒了,也愣了愣。

黎欢果断伸出手求助:“快来,我起不来了。”

盈袖失笑,走过来解释:“王妃,你体力不支倒下时,我们试着拉开摄政王,扶你回房,但实在是无法,就只能让王妃睡在摄政王身边。”

黎欢尬笑:“没事,现在再来试试。”

说着,她往江楚寒的胳膊上一抓,但和想的不一样,她轻轻松松一捏,就将江楚寒的手移开了。

黎欢实在是怀疑他其实醒了,但仔细观察,他的脸色还是一点也没变,不像是装的。

黎欢只好假装无事发生,下了床对两人说:“刚才我听你们提到了新皇,不知是为何事?”

齐衡一听,面色又沉了一些,从袖中拿出了一卷画纸:“不瞒王妃,新皇刚对府中下发了此画,附圣旨一张,称见到画中人并上报者,重赏黄金万两,明珠一千。”

黎欢啧了一下,这黄金万两,明珠一千,谁拿到了都是一夜暴富,到底是谁这么贵,值得那小暴君拿出如此诱人的悬赏?

莫非他又在哪见到了秦飞雪那朵白莲花?

不对,如果真是那样,秦飞雪应该早就扑上去了,可不会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消失戏码。

黎欢又是狐疑又是好奇地接过了画纸,想要一睹那价值千金,又让小暴君神魂巅倒的芳容。

她打开了画,果然看到了一位红粉佳人。

画中的女子一袭红衣,青丝如墨,侧影曼妙,亭亭立于一丛盛开牡丹的前,女子的姿色却压过了花容,更为娇妍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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