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许久的夏目漱石莫名有些恼,脚蹬得飞快,猫爪狠狠地在森鸥外白大褂上抓出了一道痕迹,另一只爪子拼命指着望着窗外出神的八田水水。
森鸥外脚步一停,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三花猫,而后目光转向了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女孩,问道:“八田小姐,你有吃过孩子吃的食物吗?”
八田水水声音细若游丝,“多、多少吃过吧……”
森鸥外的脸冷了下来,面无表情地重新回了沙发边,在八田水水不解的眼神下,伸手毫不留情地捏住了人头上最柔软的部位。
“等、你干嘛?!痛痛痛……!放手!”
八田水水动弹不得,只能在嘴上说着求饶的话,快要哭出来了,“我发誓!我发誓我刚才真的只是一时忘记了!我的脑子你知道的嘛鱼的记忆都没有!你你你你放过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我呗!”
森鸥外被气笑了。
手上流了这么多血还扎了几块玻璃渣子没喊痛,就不轻不重地拽个耳朵喊起痛来了?
“一勺,自己动手。”森鸥外扭身进了厨房,突然回头,对跑近八田水水的三花猫说道,“算了,把里头那个家伙叫起来帮忙吧,要是八田小姐的手残废了又得打一架。”
八田水水低声不满嘟哝:“就扎了个手哪会残废,而且要是真残了也怪不到你头上好吗?又不是你把我手给砍了。”
森鸥外笑眯眯地再次回头,“你说什么?”
八田水水瞬间翻脸:“……不我说把万事通叫起来帮忙真是个好主意。”
旁边的夏目漱石看了只想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太宰:???什么,森鸥外要成为我岳父???
啊,幸好,幸好,作者没写,差那么一点真吓人。
第13章 晕死
醒过来的八田屿蹲在墙角浑身散发着低迷的气息。
因为他听了这件乌龙的前因后果,现在正为自己的鲁莽和阅读理解能力差劲而郁郁寡欢。
以及要藏起他竟然把森鸥外打瘸了的极度亢奋和按奈不住的激动。
做完饭的森鸥外眼一扫就看见了墙角那块黑不溜秋的肉团,走过去没好气地踹他一脚,“起来冲药,你侄女还没死呢!”
森鸥外的行为换来了八田屿的怒瞪,然而忙碌的地下医生没工夫理他,他困难地把能简单处理伤口的医务箱重重地放在茶几上,他已经不想管地上一堆破罐子药粉什么的了,现在保下人命比较重要。
打开医务箱找出棉签消毒水什么的八田水水坐在沙发里无奈地出声哄着那个傻鸽子,免得让诊所变得更乱,“森医生也是帮再再治病,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看医生的脚都那样了就别捣乱了吧?”
“可我的手也脱臼了啊?!两条手呢!”八田屿不服输嚷嚷,用肩膀的力气带动双手的晃动,表情委屈极了,“你看我手……啊——!!!”
八田屿发出的惨叫把八田水水轰懵了几秒,她还没转视线看向罪魁祸首,八田屿握着活过来的左手流着泪愤怒地大喊:“你干什么啊?!”
路过顺手把骨头移回原位的森鸥外呵呵地笑了几声,“你不是说脱臼了吗?帮你弄好。”
八田屿:???
你他妈???
这不是八田屿第一次看到森鸥外面上笑嘻嘻心里MMP的奸诈嘴脸了,但森鸥外一副“我是位热于助人的好医生”的模样还是气得他不打一处来。
“万事通,快快快,帮我冲药吧!”八田水水连忙上前阻止两人矛盾的再度扩张,夹在双方中间脸上赔着笑,“森医生帮你把手接好不是很好嘛,万事理性为重,理性为重,你看花花在旁边饿得只有水喝都没有什么意见,你们再打架就不对了。”
“???什么花花。”八田屿愕然道,“孩子不是叫再再吗?”
“不是呀,是猫的名字。”
垂头忙着喝水解渴的夏目漱石:啊???
他的猫脸霎时间裂了,噼里啪啦地碎成了一地的渣。
等等八田?你给孩子起这么好的名字,给他的为什么这么土?!
“八田小姐,我说过这只猫是有XX的吧?为什么起这么女性化的名字?”
“……求你把你满口秽语的嘴巴闭上。”
就在战场快要变成八田水水与森鸥外对峙的时候,沙发里的八田再再忽然醒了,见是一个陌生的环境不安地啊啊叫着,伸出被子的小手在半空中仿若要抓住些什么一样乱挥,看得八田水水心惊胆战。
八田水水慌里慌张地来到再再旁边,刚想抱起孩子,却在手快要触及再再的时候停了下来。
她的手上还有玻璃碎片没有处理。孩子嘴角撇着像是下一瞬就要哭了,八田水水抱也不是缩也不是,僵着身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只手还没接上的八田屿和双目含泪的八田水水同时把救命的目光投到了双手完好无损的森鸥外身上。
森鸥外:???
这眼神过于炽热,攻击太过猛烈,森鸥外招架不住认命地跳到沙发边小心地抱起孩子。
好好好,我伺候你们祖宗,行了吧?
……这孩子。
地下医生的森鸥外很少会接触到婴儿患者,对这一类常常以天真无邪的好奇目光看人的四脚生物,他基本算是第一次见。
该如何讲述呢,看到的时候会有很奇妙的感觉。
短短的细发乖巧地伏在额上,白皙的脸颊被小被子捂得红彤彤的,他笨拙地学着不清楚在什么时候看到的哄孩子方式轻轻晃了晃再再。
八田再再不是很怕生,很大胆地看了过去。
孩子大大的充满水汽的眼睛望得森鸥外心都要化了。
太可爱了。
森鸥外激动地哗啦啦流泪,周身全是粉色的小花花,觉得此生圆满了。
八田水水在经受了几个小时的生活大起大落后,难得笑出了声。
“孩子很可爱吧?森医生找个妻子就可以有了哦?”
“我还不如去捡一个呢?为了有一个孩子去娶一位女性太不值了。”森鸥外似乎找到了门路,左右的摆动让再再昏昏欲睡起来,提醒道,“你可是到现在都还没处理手上的伤口哦,八田小姐,要是沾染上什么能与那个药发生反应的病菌,会加重我的工作量的。”
不是“我治不了”,也不是“治起来很头疼难办”,而是“加重工作量”。
真自负。
八田水水依言拧开了酒精的盖子,首先挑出了一些比较细碎的玻璃渣。
八田屿还不知道再再上瘾了的事情,但能让水水一大清早把孩子带过来看病,还受了伤,八成很难办。他也没有对此再说些什么,沉默地旋开那个明显的药罐,药味弥散,八田屿下意识嗅了一口,而后脸色大变。
“这是……”
“戒毒药。”森鸥外径直回答。
“你……”八田屿舌头差点屡不直,试探地问,“你还没戒掉吗?”
“不是森医生。”八田水水轻声道,“是我和再再。”
八田屿眨眼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呆呆地注视着说出了惊世骇言的八田水水。
组织的下辖的商店出售的主要对象都是平民,他明白的。
因为贩卖的货物由他交接替换,有时他还会在店中查看销售状况,因为他是首领最信任的下属,所以他对任务的一切尽职尽责。
你想得到最亲的人遭受此灾吗?八田屿?
能活动的左手十指紧握成拳,指尖插入肉中的刺痛勉强让大脑保持着冷静理智的状态。
森鸥外突然出声,“需要镇定剂吗?我还有。”
“不用。”
冷凝的语气和神情像极了几年前刚见到的万事通,八田水水咬紧下唇,分神地盯着手看。
出了这样的事,什么安慰都略显苍白无力。
“对了森医生,诊金的问题我们要不要谈一下?”八田水水想要重振一下心情,刻意开朗地笑问道,“我能用我每月的工资赊着吗?而且我还兼职厨娘,你这个上司不为你劳心劳力的下属涨工资?”
“这话听起来像是要升职加薪。”森鸥外故作老成地点头,“可以呀,一日三餐加清扫房间,五年怎么样?”
八田水水:……
nmd,明明是降职降薪!!!
她好容易从牙齿缝里硬拖出一个“好”字,埋头干起了自己的活,心里疯狂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