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直接落入伤口里,经脉跳动,颜以寒倒吸一口凉气,“嘶!”
下手太狠了。
她擦的很认真,因为怕把碘酒再弄到伤口里,所以她凑的很近,仔细的看眼角的淤青,几道在墙面摩擦的伤痕,应该很疼的。
她有些心疼,鼻子也有些酸,轻轻的的给贴上创可贴,不忘责怪,“你当兵怎么也没磨性子啊,还是一个样。”
她的碎发碰到自己的脸,颜以寒微微抬头看她近在咫尺的脸,仿佛闻到了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
不知道是伤口的血管在跳动还是胸膛里的心脏在跳动。
“我怕我变了,你认不出我了。”
他声音很轻很淡,就像是春日的暖风划过耳畔,白苓瞬间愣住,对上他一双灿若桃花的眼睛,那双眼睛就像是有魔力一样,将她定住了。
浓眉大眼,睫毛弯弯。
两人之间好像有一种怪异的气氛,光线从窗户射入,空中细碎的灰尘在飞舞。
这小子怎么这么好看。
“咚!”
医务室外面突然的有声响,白苓猛然回神,有些不知所措的移开身体,把手上的东西放好。
“相机很贵的。”
还是转移话题吧。
看她紧张的样子,颜以寒慢慢松开握紧的手,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哎……没事,我有办法。”
白苓看他愁容满面的,也知道了他家庭情况,于是笑吟吟的拍了拍胸脯,底气十足的说:“别怂,姐给你撑腰。”
他低眉一笑,就听她继续说:“到时候我找你姐报销就行了。”
姐姐要是只到了,那他肯定要被说了。
这次是真的愁了,但看她自以为自己想了一个好主意,笑的阳光灿烂、眼睛都眯成一条线的样子,他抬手抚了抚脸上歪歪扭扭的创可贴,低眉一笑。
##
由于白苓答应了赔相机,但查了卡上连相机零头都没达到,十分惆怅。
她趴在床上,看手机上显示的卡余额,数了又数还是一个零没涨,她哀嚎:“你们知不知道什么赚钱快的工作啊。”
对面的李星荷探头,一脸奸商笑脸,“有啊,你帮我把思政论文写了,五十。”
“不够!下一个。”
闭目养神的杨会睁开眼睛,疑惑的问:“你突然这么急用钱,要干嘛?”
悔不当初。
白苓作欲哭无泪状,捂脸假嚎:“一时冲动啊,小寒和人家打架,砸了相机,我答应了赔。”
李星荷一听还有动手环节,“咻”一下直挺挺的坐起身,“血性!谁的相机?”
“叫路思浩,广电班的。”
杨会内心毫无波澜,“哦,我借你一千。”
白苓反问:“难道借钱就不用还了吗?”
“你可以分期,我不收利息。”
“……”
听起来很诱人,但是不太好。
白苓加了一个兼职群,第二天一早,在三人群发了个自己的行踪,再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大热天的她穿了玩偶的衣服,站在街上蹦蹦跳跳的发传单,浑身是汗。
她突然后悔,应该去把路思浩再打一顿,直到他不要赔了再停手的。
一开始她还有力气跳一跳,到中午烈日炎炎,玩偶衣服太后了,还戴着一个大兔头,她就消极怠工了,麻木的递传单,有没有人拿全看路人心情了。
“白苓!”
手里的传单被全部拿过去,白苓一抬头就看到一个怒脸,眼睛里都要喷火了。
跑!
白苓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结果被拉住了衣服,她手舞足蹈的乱抓,拼尽全力的挣扎,看着十分滑稽,周围的人都注视着。
抓着她的人似乎觉得丢人,不得已的放开了手,白苓重新得到身体操控权,拔腿就往商场里跑去。
后面的人追逐着,她慌不择路的跑,最后在拐角处逃脱,猝不及防的摔了一跤。
幸好玩偶衣服厚,她虽然摔的丑,但不是很疼,死里逃生的感觉太刺激了。
她心跳还没缓过来,干脆就坐在地上歇会了,正要解开兔脑袋,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定住不动。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是玩偶,一个玩偶。
“白苓?”
不似刚才那人的暴戾,这个人蹲在她面前,轻声的叫她,声音温柔眼里是心疼的。
白苓很想说“你认错人了”,但是颜以寒根本就不容许她不承认,按住她的手解开了她的兔脑袋,露出里面全是汗水的小脑袋。
他心狠狠的绞疼了一下,低声呵斥:“你是不是傻。”
她也是脑子疼,也该知道自己热了一早上了,现在肯定是无形象可言了,干脆低着头,无辜的撇嘴,“我要说不傻,是不是显得苍白无力。”
嘴上认怂,心里咆哮:我这是为了谁啊我!
颜以寒无奈的把她拉起来,抱着她的兔脑袋坐下,去给她买了一杯常温的奶茶。
他已经习惯了军营的训练,所以坐姿端正笔直,很有气质,不像白苓的耸肩垂头,完全是一个蔫吧菜的感觉。
“我去找过路思浩了,相机拿去修没花多少钱,我已经赔给他了。”
闻言,白苓一惊,扭头看他,“他没坑你。”
颜以寒也看着她,手上好像洒了奶茶,抬手给她擦了。
“不至于,相机也是从他手上摔的,他自己心虚。”
“算他有点良心。”
白苓这下放心了,美滋滋的喝奶茶,突然的想起什么,扭头质问:“你最近怎么不叫我姐了。”
刚才他喊的是名字。
颜以寒侧目看她,眼睛里流光溢彩,整个人看着温润如玉,浅笑,“觉得把你叫老了。”
“会说话,但是我觉得挺好的,你不叫我不习惯。”
“姐。”他轻轻咬唇,叫的不情不愿,声如蚊音,反正但白苓故意的凑近,还是听到了一丝声音,于是兴奋的揉乱他的头发,奸险的笑,“乖。”
手上有奶茶!
颜以寒“咻”一下起身,直勾勾的瞪着她,深刻的怀疑她是故意的。
白苓哪里想那么多,一阵茫然的看他,然后拍拍手起身,把奶茶杯扔到垃圾桶里。
“去哪?”
白苓抱着兔脑袋,走的扭扭捏捏的,义正言辞的说:“总不能半途而废吧,要把今天上完啊。”
颜以寒微微挑眉,创口贴也跟着往上,手指敲着裤腿说:“我刚刚好像看到白术哥了。”
“白术”这个名字一出来,白苓立刻刹住脚步,一边跑一边说:“啊!忘了这茬了,你等我换衣服去。”
第20章 她好像不为所动
白苓换回衣服,拉着颜以寒匆匆赶回去,不出所料在寝室楼下看到了“凶神恶煞”的一张脸。
白术长相本来就属于严肃型的,这一生气眉峰抬高,鼻子皱着,毅然一副吃人的表情。
“白苓!”
看他走过来,白苓一连串的“哥哥哥!”叫着,很没义气的拉颜以寒当挡箭牌,“我不知道你给我打电话。”
她手机放在前台那了,本来纳闷他火气怎么那么大的,一拿手机看,十多个未接电话全是他打的,瞬间就明白,自己“死期”到了。
白术脸色难看,看她怂的只露出脑袋,压制住了火气,朝她招手:“你过来。”
“君子动口不动手!”末了,她还警惕的补了一句:“非君子即小人。”
白术冷眼扫去,声音凛冽,“你说什么?”
白苓脖子一凉,整个人就被拎了过去,连忙求饶:“哎呀!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不小心忘了你要来了。”
白术嫌弃的放开她,还特意的拍了拍手,指着她乱七八糟的头发,“你看你这样。”
被嫌弃的人胡乱抓了抓头发,嘟囔着:“能不能聊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拿着,我忙得很,别瞎闹。”
一看信封,白苓眼睛立刻就直了,双手接过,像个小丫鬟似的应答,“是,白大爷。”
见钱眼开大约就是这样了。
白术鄙夷的看她,目光移到旁边一句话不说,存在感却很强的人,“还有,他是谁啊?”
白苓把信封塞包里,跳到颜以寒旁边,故作神秘的说:“你猜,我第一次见他也差点没认出来。”
白术才没空和她玩这些幼稚把戏,眼神一横,“赶紧说。”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其实主要是打不过,所以白苓乖巧的揭晓谜底,“苏以寒”夸张的念完名字,她还一脸骄傲的说:“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