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黄家平清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你这几首歌也不能说是不好，比起现在那些乌七八糟的好了不知道多少，但是还不够好，你懂吗？”
“嗯嗯，我懂。”余殷连忙点点头。
“不过公司收上来的情歌，也不见得比你的好到哪里去。”黄家平又吐槽道。
黄家平看了余殷一眼，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将手中情歌的稿子往桌上一丢，拍桌而起，“所以，这张专辑我们另辟蹊径，不做情歌了。”
如今的乐坛情歌当道，尤其是伤感情歌，排行榜上前十就有九首跟爱情相关。唱片经济本就面临一个下坡路，此时不迎合潮流，推出一张无关情爱的专辑，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
“这几首歌的质量很高，旋律很洗脑，歌词也很有深度。”黄家平拿着非情歌的十几首歌，激动的神情仿佛换了一个人。
“走走，我们去试试看。”越想越觉得可行，黄家平拿好稿子，就往门外走。
“走吧，你先跟上，我把这些整理一下。”尤雅莉似乎已经习惯了黄家平一惊一乍的性子，淡定地示意他跟上。自己留下来整理被黄家平扔掉的稿子，虽然不一定能用上，但是也要防止泄露。
训练室里，黄家平将剩下的十四首歌又挑挑拣拣，留下十二首。
“先试试这十二首，没问题的话就从这里面选十首出来。”黄家平坐在钢琴凳上，将其中十二首递给了余殷。
之后又给余殷伴奏，让他每一首都将副歌部分哼一哼。
十二首都哼唱过一遍之后，黄家平拿着红色的笔在纸上修修改改，之后一拍钢琴盖，“算了，也别挑了，一张专辑十二首歌也不算多。”
“这个拿回去再好好琢磨，自己对编曲有什么想法吗？”
“有一点。”余殷接过黄家平递过来的打印纸，乖乖地回答道。
“回去整理一下想法，明天开始约编曲师，你全程跟着，可能先约吉他手跟鼓手，有什么想法尽情跟他们沟通，不用怕。”黄家平拍了拍余殷的肩膀，一副自己人的样子，“像今天这样可不行，为你自己的音乐发声要大声，不用管对方又多凶。”
余殷受教地点点头，心中十分欣慰，原来老师也知道自己很凶啊。
第14章 揉一揉
余殷没想到选歌居然能在一天之内搞定，这个结果实在是在他的意料之外，虽然全程参与后期制作说明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忙到疯，但是一想到一整张专辑都能在自己的见证下诞生，余殷又觉得自己浑身充满力量。
尤雅莉看着因为兴奋而眼神发光的余殷，心中给予万分的同情，“先回去好好休息，黄老师一旦工作起来，六亲不认，被称为当代黄世仁。你，做好心理准备。”
黄家平脾气急躁，要求又高，工作过程中经常把人骂得抬不起头来，很多歌手录制完专辑后都开始怀疑人生了。尤雅莉觉得，要不是他制作的专辑质量实在高，获得的奖项也多，他肯定会被人套麻袋打一顿。
不过即使这样，随着很多老牌歌手隐退，有勇气请他出山担任制作人的歌手，也越来越少了。
“嗯嗯我会努力的。”余殷点点头，他已经稍稍领会到了黄老师的暴脾气了。
不过他一想到黄老师曾经监制过的专辑的质量，又觉得一切都是应当的，没有这么严格的把关，怎么可能有这么高质量的作品呢。
余殷坐在车里的时候，心情依旧飞扬，忍不住轻声哼歌。
“今天很顺利吗？”姜振国看着余殷喜形于色，大概也能猜到。
“嗯，黄老师帮忙把专辑的歌都定了。”余殷一开心的时候就想跟身边的人分享。
“那恭喜你了。”
刚到小区楼下，余殷就接到了良宸的电话。
“回来了吗？”
“刚到呢，你是不是会算啊？”
“是啊，而且我掐指一算，今天应该有好事发生。”
电话那头的良宸笑出声，声音透过手机仿佛带上了电流，余殷不由自主地将手机往外挪了挪，“算是吧。”
“那我今天下厨，做点好吃的庆祝一下？”良宸立马回道，“让姜哥也过来一起。”
“这太麻烦你了吧。”
“怎么会呢，庆祝一下是应该的，待会你就直接上我家吧。”电话那端的良宸不给余殷拒绝的机会，“我去看看煲的汤好了没，就这么说定了。”
挂了电话的余殷脸微微发烫，心中有股甜意，开口的时候也是喜腔笑韵，“姜哥，今天不用做饭了，良宸下厨呢。你也一起来吧。”
姜振国憨厚一笑，“我正想跟你请个假呢，我家里有点事，待会就得回去了。你去就行，不用考虑我了。”
余殷劝说无果，只能自己一人去了良宸家里。
门一打开的时候，串串就像个小炮仗似的冲了过来，围着余殷打转。
余殷笑呵呵地弯腰逗了逗串串，最近多来几次，余殷跟串串已经培养起了革命的友谊了。
“坐一下，我给你做了蜂蜜柠檬，你先尝尝。”良宸拽着余殷的手腕，将人拉到了沙发边，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随即转身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端着一杯色泽诱人的蜂蜜柠檬水。
“好喝。”余殷最喜欢的就是蜂蜜柠檬酸酸甜甜的味道，不过他一直不敢让别人知道，生怕被说不够男子气概，不过在良宸面前，这点小癖好被知道，好像又没有什么不可以不接受的，可能是因为良宸实在是太过了解自己了。
“可是好想喝冷的呀，天气太热了。”余殷抱着杯子，小声地嘟囔道。
“冷的对嗓子不好，就将就一下吧。”良宸好脾气地劝说道。
“我知道，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余殷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又喝了一大口，总觉得自己在良宸面前，好像格外的幼稚。
“今天在公司怎么样？顺利吗？”良宸揉了揉余殷的头，转移话题。
“可顺利了。”余殷放下杯子，眉飞色舞地开始描绘起在公司的画面，“嗯，今天效率超高的，把专辑的12首歌都定下来了。”
说到这个，余殷就忍不住喜逐颜开，想要把今天的顺利都分享给良宸，“最后老师定下的12首歌，都是我这一个半月里写的。”
良宸看着余殷最后都开始手舞足蹈了，也忍不出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真好，恭喜你，我相信你的专辑一定会大卖的。到时候我可得去排队买。”
“等专辑出来了，你要多少我都送你。”
“嗯，你送的是送的，我自己买的那不一样，不过你送的我也要，你还要给我签名。”
“签签签，要多少都给你签。”被良宸这么一说，余殷觉得自己的专辑好像已经成功了似的，大手一挥，十分豪迈。
“到时候把你的签名拿出去，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呢。”良辰还继续在给余殷描绘着未来的宏图。
“希望就像你说的一样，有很多很多很多的人，都来听我的歌。”余殷也开始憧憬着。
两人在沙发上开始想象着以后的画面，虽然幼稚，但却十分温馨。
今晚的晚餐，也真的如良宸所言，做了大餐庆祝，所有的东西都正合的口味，让他又一次吃撑了。
“你做的饭太好吃了，每次都吃撑了。”余殷躺在沙发上，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嘻嘻地对着良宸说，“你看我肚子都起来了。”
“真的吗？”良宸擦擦手，走了过来，伸出自己的魔爪，“让我来看看。”说着手掌就覆盖在余殷的肚子上。
“哟，还真的挺鼓的。”良宸摸了摸，惊叹地开口，“我去给你拿两片消食片。”
拿着消食片，又端了杯水，良宸盯着余殷把消食片吃下去，重新伸出了魔掌，“这样太难受了，我帮你揉一揉，好帮助消化吧。”
说着，趁着余殷还没反应过来，轻轻地在他的肚皮上摩挲。
夏天的夜晚，余殷只穿了一件T恤，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余殷仿佛感受到了良宸手心的温度，他赧然一笑，脸上微微发烫，但是实在是太舒服了，让他舍不得开口喊停。
两人，一个瘫着，一个端坐着，虽然没有开口/交流，气氛也一样十分温馨。
吃饱喝足，又有人轻轻按摩肚皮，余殷觉得浑身的懒劲都上来了，眼皮渐渐开始沉重，不一会儿啊，眼睛就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