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张了张嘴,不小心就问了出来:“您就这样害怕再看见韩朔么?”
问完才发觉不妥,她连忙捂住嘴摇摇头。
潋滟轻笑一声,没有回答,像是也没有在意。
虽然,她的确是怕的,怕再见到那个人。至于原因,她不想去想。
蒹葭宫。
潋滟站在司马衷的面前,屈膝行礼:“臣妾有事禀奏。”
帝王温柔地看着她,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坐好:“不用那么严肃,说吧。”
“臣妾刚刚出宫,是去见秦阳了。”潋滟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遍,看着司马衷的眼眸道:“臣妾请罪。”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大概是在想秦阳是怎么混进来的。不过只一会儿他就抬头,看着潋滟道:“没关系,秦阳好歹也跟爱妃认识了这么多年,爱妃留着他的性命,也在情理之中。”
真是大度啊。潋滟皱眉,却反而有些不高兴:“皇上,臣妾做的这件事是不利于您的,应该罚臣妾。您这样纵容臣妾,会让臣妾觉得愧疚。”
司马衷眨眨眼,笑道:“你若是愧疚。便原谅朕好了。朕喜欢纵容爱妃,也知道爱妃永远不会想害朕。”
心里突然有些柔软,潋滟轻咳一声,扭头道:“罢了,臣妾等会儿自罚去抄书。现在臣妾有一计。虽无诸葛草船借箭的睿智,倒也能解皇上箭矢缺乏的燃眉之急,皇上要不要听听看?”
终于肯理会这些事了么?司马衷微微一笑,点头:“爱妃说来听听。”
“山谷一处,可以多用石头,少用箭矢。敌军反攻高处会用箭,我方不如用轻木做盾牌,不但挡箭,而且扎在轻木上的箭矢都可以收集起来做我方之用,此为一法。再有便是渡河之时,我军埋伏之处,皆可扎草人立于高地。敌军要过河,必先以箭射伏兵,如此一来,草人上的箭矢,便又可以做我方之用。”潋滟说着,不好意思地加上一句:
“其实也便还是借箭,只是臣妾不懂观天象,没法利用天时,只能用笨一些的法子。”
帝王听得微笑:“爱妃很聪明。”
“除此之外,臣妾看地图上,还有一处绝佳的伏击地点。”潋滟被夸得很受用,拿出地图来展开给司马衷看:“在这里,臣妾觉得,可以用一用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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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山河美人计,余情尚转机
“美人计?”帝王吓了一跳,连忙拉着潋滟的手,皱眉道:“爱妃你该不会是想…”
以身作饵?
潋滟瞧他那一脸紧张的模样,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皇上,臣妾不是那个意思。您瞧这一处。”
她伸手指着地图上一个回行的山谷,这一处地势很是奇特,若是在前头渡河之后往东走,就会经过这山谷。大军行进,会在里头走成回形,围着中间一座大山,绕成一个圆圈。
“若是用计将人引到这一处,伏兵隐于中间的山上。待敌军绕成圆圈之后,以八卦之形,呈八路往下落石,便可将敌军切做几段。分而攻之。中间的人前后都动弹不得,自然是大好的时机。至于臣妾所说的美人计,大概是要借用皇上一个人。”
司马衷听得深思,看着地图上那一块地方,眼眸微亮。随即笑问:“什么人?”
潋滟深深地看着他。朱唇轻启:“赵太尉之女赵氏,与臣妾七分相似者。”
帝王一愣,继而轻咳一声:“爱妃怎么说,那是朕的人?”
潋滟微微一笑:“直觉,当初她进宫的时候臣妾就觉得那姑娘有蹊跷。只是那时尚不知皇上…所以觉得可能是韩朔搞的鬼。现在明白了,那怕是皇上为臣妾准备的替身,怕万一臣妾逃不出韩朔的手心,好来一招鱼目混珠,不是么?”
司马衷弯了唇:“当真不愧是爱妃。现在爱妃是打算让赵氏替了你。去用美人计么?”
“不错。”潋滟摸摸下巴,微眯着眼睛想:“我觉得应该能奏效的。”
秦阳从新都出去,便发现新都戒严了。莫说是人,连蚊子都飞不进去。心里暗叹一声女人真狠,而后他便赶紧去寻韩朔。
韩朔病未好。不能骑马,只能乘车,比秦阳慢了一两天的路程。刚渡过河,玄奴压着他不准他再走,就在小河边安营扎寨,休养一阵身子。
“公子,药。”玄奴的眉头就没松开过,看着椅子上苍白的男子,眼眸深沉。
韩朔乖乖地接过去,刺鼻的味道让他差点把碗给丢出去。
“玄奴,我能不喝么?”他侧头,脸上带着微笑,嘴唇却还是泛白。
“公子,华启大夫说了,良药苦口。若是您连这个也不喝,他下次直接给您煮?连汤。”玄奴面无表情地道。
无奈地揉揉眉心,韩子狐叹息一声,捏着鼻子将一碗药都倒进嘴里。苦啊,还是当初有人以嘴相渡,那样的滋味才算得可以入口。
“蜜饯。”玄奴松了口气。递过盘子去。
韩朔咬了一个,转眼看了看营帐外头:“这里是伏击的地点啊,等会儿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别在这里停留。”
裴叔夜从门口进来,接上他的话道:“太傅您死心吧,别想着赶路了。华启都说了您这身子,再赶路非死在半路上不可。这地方离山头远,就算是伏击咱们也有地方可以躲避而后反击。您还是好生歇着吧。”
一场大病让这男人看起来温和了不少,不再有以前那么凌厉的气势。裴叔夜觉得心里不太好受,看着韩朔这样子。总让他觉得悲伤。
虽然,韩太傅笑得很儒雅风流。
“太岳,你可知我想见她之心啊……”韩朔慢慢站起来,瘦了不少的身子看起来颇有些弱柳扶风了。一旁的玄奴连忙给他披上件儿披风。
“都过了?河,前头不过百里的路,你让我等在这里,我怎么能甘心?”他走到帐篷门口,看着那头的山河,轻声道:“我怕再晚一点,她又要再少爱我一分。最后即便我到了,她也不肯再看我一眼了。”
裴叔夜沉?,外头的风带着温度,吹得帐篷里一阵炎热。门口那人长身玉立,静静地看着前头,还到不了的前头。
夜晚的时候,他们当真拔营继续前行。但是刚行过前头的山,便被连夜赶回来的秦阳给拦住了。
“韩朔,不用那么急着赶去。”秦阳从马上下来,气喘吁吁地道:“娘娘她很好,我看见她了。现在新都封锁,你去了也进不去。万一被敌军发现,你这边人不够多,被生擒可就完了。”
韩朔挑眉,从车里出来,淡淡地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她很好?”
秦阳一愣,抓抓头道:“哎呀,就是不错,气色也不错,心情也还好,没你这病怏怏的模样,司马衷对她看来是不错,身边连个钉子都没有。”
脸色一沉,车上的人冷哼一声:“冲轩,你私自去见那边的人。导致新都被封,我该怎么奖赏你?”
秦阳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连忙退后三步,一本正经地道:“太傅恕罪,臣是去探听虚实去了。新都守军有十五万。箭矢刀剑等物缺乏,正在赶工制作。司马衷这次会亲自出战迎我军,一路上咱们应该还会遇见不少埋伏。”
他这是打头阵去了,没有假公济私,绝对没有。
韩朔凉凉地看着他。听完之后便坐回了车里:“太岳,选一高处,扎营吧。”
“是!”裴叔夜连忙应下,松了口气。
大军还在后头,估计要等上两天才能赶上他们。裴叔夜等人现在都巴不得韩朔能多休息,必要的时候蒙汗药迷药什么的,都可以用上。
韩朔觉得头晕,伸手探了探,大概又发高热了。他叹息一声,等着营寨扎好。便下去叫华启。
这样的身子,怎么经得住那人的折腾?若是不能将她抢回身边来,这锦绣山河也是会失了颜色的。
“太傅,恕在下直言,您最好躺上一天,不要想任何事。”华启一脸严肃地将他按在床上,手行银针,扎他几处大穴。最后开药,连带着开了不少助眠的东西,吩咐玄奴快些熬好。
“啧,我一向身子康健,怎么到这关键时刻,却始终好不起来了?”迷迷糊糊的,韩子狐轻声呢喃:“你这神医的名头,当真是白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