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改天有空让你张叔带你去我们公司坐坐。”肖贵很快对陈黎云发出了邀请。
陈黎云闻言很开心的样子说好,还说能有机会去肖贵的公司学习很荣幸,她早听说过肖贵是个很有本事厉害的人。
不管肖贵听过多少奉承的话,他还是喜欢这种话,他大笑起来,记住了懂进退的陈黎云。酒局结束的时候,肖贵走前还特意和陈黎云道别,和她上司交代说陈黎云是他一个侄女。
肖贵今晚来酒局是带着两个女伴和一个男助理的,离开时一个女伴和肖贵走了,男助理和另一个女伴则美其名曰都开车去送喝了酒的科长。
科长走了,他带来的两个人,一个男人自己回了家。小员工喝了四杯红酒,散场后有了酒劲,她晕乎乎依旧去推她的电瓶车。
陈黎云打车的时候在路边看到小员工正要骑车,她叫住了她,和她说:“你这也是酒驾。”
小员工嘿嘿一笑说没事。
“你还是打车回去吧。”陈黎云说道。
“打车要钱的。”
“你家住哪?我们一起打一辆车。”陈黎云说道。
“不要不要。”小员工摇头却说了自己家的地址,还说如果陈黎云顺路载她一程可以,意思就是她不出车费。
“你晚上可是赚了两千块钱。”陈黎云笑了笑,徐徐说道。
小员工对这话是一笑没应,但看得出来说起钱高兴,她对陈黎云抬了抬下巴,骑上车走了,好像担心陈黎云说出分钱的事,哪怕是玩笑。
陈黎云站在原地,她没兴趣知道这个小员工是什么样的生活背景,她觉得并不重要,她认为人可以用生活背景去自己对自己解释,但不能对社会以及他人去解释行为,外人和社会只看最终的影响和结果去划分这个人的好坏。这个小员工在陈黎云看来不是正面积极的效果,就像她自己。
陈黎云其实现在并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她自己,以及她现在人生的意义。
陈黎云最近有一段新感情,和十年前那封写给自己的信有关。当时因为这封信,同学群里大家分外热络,陈黎云的老同桌林浩然加了她的微信,他和她说他十年前的信里提到了一件事情关于她。
陈黎云好奇问他写了什么,“小胖子”林浩然就拍给陈黎云看,他写了:瘦下来以后,要去谢谢陈黎云。
陈黎云不解谢她什么,林浩然说他坐过的同桌里只有陈黎云没有嘲笑嫌弃过他,还总是帮助他。而现在的林浩然的确瘦下来了,他给她发了一张近期的照片,他已经是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所以他来道谢。
林浩然从发照片那天开始,便经常联系陈黎云,很关心她,两人约见面吃过两次饭。林浩然眼里的陈黎云总有一股清冷平静的气质,他一直被她吸引着。陈黎云看得出林浩然喜欢她,而她总是很寂寞想被人陪伴,于是在金宏宇去了海市之后,两个人便开始交往了。
可金宏宇的离开和新感情的开始,并治好带走陈黎云的空虚寂寞,她依旧经常想起的是金宏宇,她首先会联系的人是他,在任何一个落寞的时候。
但今晚,陈黎云拿着手机想了很久,最终是给林浩然打了一个电话,她问他能不能来接她。林浩然去接了陈黎云。
回去的车上,林浩然问陈黎云回哪,陈黎云说:“去你家。”
“你不回家,你妈没事吗?”林浩然知道陈黎云的妈妈身体不太好。
“我赚钱最大的意义就是给我妈找了一个保姆,让我自己可以少回家。”陈黎云看着车窗外回答道。
林浩然开着车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开解陈黎云,他心疼她很辛苦,他希望她能像其他女孩一样娇弱一点,但她总让他没有机会照顾她。
这晚,陈黎云夜宿在林浩然家里,这不是第一次。但今天她很不同,显得特别沉默疲惫,洗了澡就睡了,真的只是找了一张床休息。
夜晚是神奇的阶段,可以有好梦也可以有噩梦;可以是自我面对最疲倦的时候,也可以是最放松享受休息的时候;万家灯火下,每个人的姿态都不太一样。
简行的灯火里有苏陶,梦里也有苏陶,而醒来后,看到怀里的苏陶,他特别喜欢人生。时间是清晨五点,简行要起床去赶飞机,他轻轻松开怀抱坐起来,穿拖鞋的时候,他听到身后的苏陶也醒了,她问他:“你要走了吗,简行?”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慵懒得像撒娇。
简行转过身,俯身抱苏陶,他亲了亲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说:“我过两天就回来。”
苏陶还闭着眼睛点点头,她抬手摸了摸简行的脸,又问他:“现在有五点钟了吗?”
“嗯,你再睡一会。”简行说道。
苏陶闻言张开了眼睛,她发现房间里很暗,简行没有开灯。
“你开灯吧,简行。”苏陶说着,自己翻身伸手向床头,她的手还没有够到床头灯,简行手长已经够到。
简行拧开了床头的灯,调到柔和的光,低头见苏陶抬手遮着眼睛,他低头隔着她的手亲了亲她的眼睛,吻在她的手心。
苏陶笑了声,她放下手看着简行,嘟囔道:“我的眼睛是不是肿了?”
简行打量了会,柔光下苏陶的脸颊细腻柔美,她的眼睛不肿只是有点红,因为她昨晚哭过,因为事情也因为情事。
想到昨晚的缠绵,简行不由拂开苏陶额头的碎发,吻在她的额头眼睛,然后又吻了苏陶的唇。
苏陶抬手搂着简行的脖子回吻他,舍不得他。昨晚简行说今早要走的时候,苏陶点点头,当时她正靠在他胸口听他心跳。
在苏津南的那通电话之后,两人坐在沙发上决定重新开始交往,拥抱了许久。
拥抱之后,他们吻着对方,简行抱起苏陶去了床上。很多年的感情在那一刻像溪流汇入河流来到入海口奔向大海,热烈广阔。
两人互相纠缠着对方,像这几年的念念不忘。简行掐着苏陶的腰进入她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人生的渴望达到了顶点,像在干渴沙漠里遇见海市蜃楼,拼命往奔赴,哪怕是徒劳也一次次充满希望去不断渴求。
苏陶的那一刻是在痛的极致找到了柳暗花明的出口,她浑身颤抖跟着是一阵阵酥麻失去了重心。她的欲望收缩颤抖着仿似匍匐在混沌里寻求支柱,而在她身上最坚硬的一块却来自于简行。于是,她的双手不由紧紧攀着他的背信任他。
他们做爱的时候,房间里开着灯,但苏陶并没意识到她看得见是因为开着灯:他们的身躯交叠,苏陶看到简行的身体健瘦颀长,每一块肌肉都迸发着热情的力量,他一次次把她托起来,她觉得自己像一弯水流淌在他怀里,想跟着他的热蒸发,把那些无处着力的冲动欲望一起带走。
苏陶在简行激情耸动爱抚她的时候,也紧紧抱着他,她不由自主咬他的耳朵,脖子肩膀。简行好像被咬得疼,扳过苏陶的脸吻住她的嘴,吻到不能呼吸,两人松开望着对方好像一切都静止了,但彼此的身体还在进行着收缩进出的爱意,他们好像坐在奔驰前进的列车里,在轨道上无限前进,窗外撩过无数的风景,窗内两人静坐着,都不曾离开过年少的位置。
有一会,他们一起低头望向两具身躯性欲的交合处,抬头后都悸动地呼吸不上来,简行吻了吻苏陶的唇说他爱她。苏陶捧着简行的脸,望进他深幽的眼睛里奇怪地想起了一件事情:高二那年有次音乐课,她被老师叫去台上唱歌,简行坐在下面笑望着她,她在唱《红河谷》里的那句:要记住红河谷你的故乡,还有那热爱你的姑娘。他的眼睛是她所见过最明亮纯净的眼睛。
床头的时钟是分秒地走,床上的亲密却像是一年年地走,很慢也很快,结束的时候已经进入新的一天,疲倦又满足的两人低声说着话,相拥而眠。这个觉很短但很优质,早起的简行一点也不觉得困和累,他吻完苏陶,起身去浴室洗澡,苏陶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安心半睡半醒。
简行从浴室出来换好衣服,苏陶爬起来下了床,简行让她继续睡,她一边抬手擦脸一边说道:“我要送你出门。”
苏陶住的是小套房,从睡房到酒店的房间门口并不远,苏陶依着简行到门口,他们在门口拥吻道别,依依不舍。简行出门后,又回身抱了抱站在门里的苏陶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