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虔诚的就像是在擦拭一件圣器、宝物。
苏落老脸一红，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柳雨菲像是没有看到般正皱着眉观察着四周的洞壁，而那几个弟子也都一脸戒备，随时准备处理各种突发的事情。
苏落不敢开口，害怕在如此狭窄幽静的环境中，被其他人发现，只能任由柳碧霄极其仔细的把自己手背上的生石粉擦掉。
最后抬起苏落的手腕看了看，满意的笑了笑，柳碧霄轻轻一吹，轻柔的风拂过苏落手背细小的汗毛，引起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痒意。
苏落有些羞恼，快速缩回自己的手，在柳碧霄满含笑意的目光中，溜走了。
几人往前走着，来到一个岔路口，眼前有四条同道，每一条同道都黑漆漆的，看不到头。
柳雨菲拿出玉笛，冲着每一个洞口轻轻吹了几个音，都没有任何回响，似乎是并没有众人所担心的危险。
苏落一闭眼，刚想用自己的神识去探路，就被柳碧霄制止，“还是让徒儿来吧。”
这乖巧的模样让苏落有些不忍心，“你伤刚刚好，还是让师尊来吧。”
柳碧霄笑笑，不等苏落说完，直接闭上眼，催动自己的神识而去，苏落既欣慰又担心，在一旁守着。
柳雨菲眼角轻笑，“没想到少掌门如此情深义重。”
嗯？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有夸自己心上人和别人情深义重的吗，还是说这位大姐长期在封闭的环境中，脱离了群众，已经词不达意了？
正当苏落要开口调侃两句，柳碧霄突然表情一沉，快速的收回神识，“小心！”
话音还未落，伴随着一阵嘈杂声，一群黑乎乎的物体从其中一个洞口飞了出来。
“食灵蝠！”
苏落一惊，这不是普通的蝙蝠，而是专门靠着吸食灵气而生，它们喜欢生活在灵气充足的地方。
这个山中灵气和生气皆充足，又有废弃的矿洞，所以这些食灵蝠已经繁衍出了庞大的族群。平时它们对凡人没有任何伤害，因为凡人体内无灵气，所以还相安无事，但是遇到修仙之人，这些食灵蝠吸食灵气的进食本能驱使着它们攻击众人。
此处位置狭小，柳雨菲吹起玉笛，一道音波屏障挡在众人面前。
只是蝙蝠众多，不断的撞在屏障之上，而那些蝙蝠正在不断的吸取着屏障之上附着的灵气，慢慢的，柳雨菲竟然有些吃力。
整齐的发髻在冲击之下有些松散，几缕发丝落在清冷脱俗的面容上，有些狼狈。
屏障也有着要崩裂的迹象。
柳雨菲眼神由淡漠改为狠厉，手指翻飞变转音调，随着音调的提高，屏障上面附着的灵气不停的流动，最后变成一道灵波。食灵蝠黑色的身体在灵波中被消灭，化为虚无。
在柳雨菲放下玉笛的那一刻，身后的几位神梦殿弟子闪身上前，祭出自己的灵剑开始左右斩杀。
苏落确认了一下柳雨菲只是灵气消耗过多，导致体力有些不支，并没有其他的问题，也从虚空抓出自己的灵剑，飞身跃到几位弟子之前。
挥手一斩，一道灵斩击退了食灵蝠凶猛的攻击。
只是食灵蝠源源不断的飞来，竟然有斩杀不尽的劲头。
柳碧霄拿出符咒贴在几人的后背，防止食灵蝠吸食她们的灵气。只是架不住如此众多蝙蝠的攻击，几人后背的灵符已经开始燃烧起来。
好在有柳碧霄和苏落在前抵挡，但是灵气消耗过快，苏落胸口的灵石也有些无法及时的输送灵气，灵剑时好时坏，已经无法斩杀更多的食灵蝠。
而柳碧霄也因为一直护着苏落，导致自己的胳膊被食灵蝠咬破了多出，鲜血更是激发了食灵蝠的攻击性。
柳碧霄胸口剧烈起伏，已经杀红了眼，只是在血红之下，一丝黑气正弥漫在眸中。
表情狰狞，似乎有发狂的征兆。
苏落暗道不好，现在魔族正在频繁的活动，而且马上就要是柳碧霄和魔族相认的剧情，自己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柳碧霄泄露了魔气。
苏落深吸一口气，用全身之力催动着灵石内的灵气。
极力搜刮着灵石内剩余的灵气。
仙袍被灵斩带动的微风吹动，手中的灵剑飞快的举到眼前，手腕翻转，锋利的剑刃对准蝙蝠群，另一手结了一个手印，打在了握剑的手背上，无数道剑刃齐刷刷的斩断了食灵蝠的身体。
那总是飞扬的眉头此时紧紧的蹙着，眸子里是无比的坚毅，仿佛一切都无法阻挡她。
白洁的额头青筋暴起，昭示着苏落正在透支着自己，竭泽而渔，不计后果。
费力的转过头，似乎稍微一分神，就无法控制那漫天飞舞的乱刃。
“走！”
冲着明显在魔化的柳碧霄大喊着，柳碧霄体内的两股气息经过博弈，此时被怒气激起的魔气正站了上风，可苏落的声音犹如清晨的第一道阳光，驱散了浓重的黑夜。
柳碧霄被魔气蒙蔽的神识恢复了清明，魔气瞬间被镇压在体内。
眼前的女子一手握着灵剑，一手抵住剑刃用以加持，似乎是有些体力不支，整个人向后微微仰着，衣袖滑落到肘间，露出半截白玉似的手臂。
“师尊！”
柳碧霄满眼都是自责，都怪自己又无故发狂，才让师尊独自面对。
手腕一翻，灵剑在手，灵活的身手不停的斩落逃过乱刃，攻击师尊的食灵蝠。
“你们快走，我顶不住多久了。”
苏落觉得底气不足，空虚的灵池已经让她身影不稳，乱刃也不再像之前那么迅速锋利。
稍稍有了喘息，如潮水般的食灵蝠又把阵线往前推了推。现在，苏落已经可以看到食灵蝠血红的小眼睛，还有那尖利的牙齿。
如同恶狼一般，不管不顾的往前冲着，就等着苏落出现空当，把几人的灵气吸食殆尽。
“我不走，我还可以继续坚持。”
少年面容绝美，有着女子的艳丽还有着少年的青涩，那总是乖巧顺从的少年，此刻却坚定的拒绝了师尊的命令。
让师尊牺牲来换取自己的安全，柳碧霄说什么都做不到。
已经脱离了原著的徒弟，哪里都好，就是有些死心眼。这不是谁心狠，就能赢的事情，食灵蝠是修仙之人的天敌，纵使你有强大的灵气，也架不住这前仆后继、赶杀不绝的食灵蝠的攻击。
况且攻击虽然能暂时击退，但是攻击所使用的灵气也会成为其他幸存食灵蝠的食物，补充它们的体力。到头来，只能是越杀越难。
柳雨菲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神梦殿也是从千万年前就成立的老门派，衍生这么多年，也是靠着绝对的能力。柳雨菲的修为不能说数一数二，但也是足以让人忌惮的存在。
可是现在呢，在食灵蝠的车轮战中，还不是败下阵来，好在这里并无他人，否则神梦殿的圣女居然如此狼狈，恐怕会让神梦殿的威信大大折扣吧。
所以，纵使柳碧霄有多纯净的灵气，也无法抵御数不清的食灵蝠。
“你竟然忤逆为师？你以为你这点修为就能让你全身而退？你还嫩的很，不过修行数年，就这般自大，师尊真是失望。”
苏落贝齿紧咬，费劲了气力还从丹田内吼出这几句话，耳膜被自己的声音真的嗡嗡直想，看来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刚刚还一脸沉重的少年听完，却突然的笑了，像是暗夜中盛开的花朵，美得让人窒息。
“师尊不用激我，碧霄自有办法。”笑容悠然消失，对着身后早已耗尽灵气的神梦殿众人说道，“你们赶紧离开，最左侧和最右侧的洞口蝙蝠数量最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明明只是一个少年，柳碧霄却有着让人佩服的沉稳淡定，言语间莫名的让人安心信服。
柳碧霄站在师尊的身旁，学着苏落的样子，用灵气化作乱刃。
柳雨菲从打坐中睁开眼，看了看奋力抵抗的两人，又看了看身旁体力不支，帮不上任何忙的弟子。计较了一番，“雨菲也不推让了，相信少掌门自有脱身的法子，我等留在这里也是拖累。”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也许自己几人在这里只能拖累了柳碧霄，还不如早点另寻他路，要是能出去，便能到天命山寻求救援。
柳雨菲也是有些托大，这次只是带着几个弟子而来，没想到一下就碰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