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是它现在...”司弥看着被自己弄到地上砸开的木匣子,决定把后半句话咽回去不说了。
“看来还是司弥姑娘厉害些,能轻易将此木匣打开。”
被这般夸奖,司弥心虚地低下了头,没敢吭声。
“说来,你们怎么突然跑到我这间书房来了?我可是记得炎渊最不喜欢看书的。”
炎渊:“额......”
司弥仰头问临风:“我们来这儿是为了找迟子夜的事。”
“迟子夜?你是说赤阴国数百年前的那位国君?”
司弥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你知道他!”
“那是自然,他可是赤阴国历史上一位很传奇的国君。怎么,炎渊不知道?”
司弥趴在炎渊脑袋上看着突然被点到的人,笑道:“这家伙才不知道呢!”
临风轻笑道:“好了好了,你们想找关于他的野史杂谈?”
“正是。”
“跟我过来便是。”临风笑着将一人一猫带到后排的书架前,站在那儿翻找了几下,取出一摞书递给他们,“喏,都在这儿。”
司弥跟炎渊两人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有些不确信道:“这么多啊!”
“原本不止这么多的,关于这位君王的正史记载并不多,但是野史杂谈却有很多,只是大部分都记得太杂。我看了觉得有趣便将它们整理了一下,全都放在一起。我所搜集到的内容基本都在这儿了。”
司弥数了数那一摞书的数量,有十来本,每一本都有半截拇指的厚度。她顿时不想翻了。
炎渊亦然。
临风也瞧出来他们的心思,笑道:“这样吧,你们若是嫌麻烦不愿意翻,可以直接问我你们想知道的事情。”
司弥好奇道:“你来帮我们翻阅?”
临风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道:“我都记在这儿。”
怕这些书的内容都是瞎编的,司弥便问了几个在梦中见过的事情,都对上后才问要紧事。司弥最想知道的,是迟子夜他后来怎么了。
临风说,迟子夜有个很深爱的王后,出身尊贵但是体质一直不大好,被他用心调养了许多年本来好的差不多了,倒是某一年不知因何身体状况突然急转直下。他也没去找寻名医,反倒是开始专心培养自己的亲弟弟接管政务一事。后来王后身体自己好些了,迟子夜便将整个赤阴国交到他亲弟手上,带着王后离开王宫,也不知去了何处。
司弥:“???就这样。”
临风点头:“就这样。”
炎渊:“没别的?”
临风摇头:“没别的。”
司弥又问:“他有没有被人报复追杀?”
“他为何被人报复追杀?”
炎渊见两人绕进一个怪圈,立马转移话题问:“他手下是不是有个很厉害的女将军?”
临风看向炎渊的眼神带了些趣味,他道:“若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在梦中看到的,大约就是他们的往事。只是......我似乎确实有见过杜撰迟子夜与陈云烟有私情的杂谈,怎么,莫非这是真的?”
对于临风充满探究的目光司弥和炎渊一同展示了何谓沉默是金,片刻后司弥才道:“他们两个没有私情。”敌情还差不多。
后面这句话司弥没说出来,倒是炎渊给说了出来。
“哦?”临风似乎来了兴致。
司弥打趣他:“你好像对这位女将军很感兴趣啊。”
炎渊立马会意地对临风投去一个眼神,道:“你是不是......”
临风手持玉扇敲打在二人脑袋上,一人一下,声音很是清脆。
“你们两个,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东西。陈云烟可是赤阴国唯一的女将军,你们可要对她放尊重些。”说着,临风对着炎渊脑袋多敲了一下,补充道,“尤其是你,你兄长可是很欣赏这位女将军的,你现在,谨言、慎行。”
临风敲打炎渊的时候司弥很识趣的挪开爪子,不让他误伤自己。倒是炎渊被这么敲了两下,正习惯性的想委屈瘪嘴,突然想到司弥正趴在他脑门上,顿时抬头挺胸直腰板,一副“我完全没事”的模样。
第86章
不得不说,临风书房的杂谈确实很足,不仅迟子夜的有,陈云烟的也不少,甚至还提到了一个不知名的男人。
司弥看了一下,这个不知名的男人八成就是润泽。
杂谈中说这个男人突然出现突然消失,在陈云烟想要为自己正名那段时间很努力的帮忙收集证据,为她付出良多,只是后来不知踪影。编书人猜测应当是归隐,末了还不忘感叹一番,赤阴一朝两星现,君王臣子皆归隐。
这两星呢就是指帝星迟子夜与武星陈云烟,君王与臣子自然也是说的他们。
司弥听得直摇头,果然有些杂谈还是不能相信的。突然,她心中升起一个念头,便问临风是否知道一个梧桐树精。
临风微一愣,道:“这个名字,似乎在幼时听云姑姑提起过。”
“云姑姑?”
临风点头道:“云姑姑曾说他是山林中的得到仙人,还说......”
炎渊追问:“还说什么?”
临风被他们期待听到下文的模样逗笑,便道:“罢了,此事既然已经过去那么多年,说出来也无妨。云姑姑告诉我,这个梧桐树精曾告诉她一个可以改变读书人命运的秘密,后来她便将此事告诉了我的祖父,也正因此,才有了我祖父与他挚友的故事。”
几乎在一瞬间,司弥跟炎渊便都明白了,原来当初将阿卓的煞气对读书人有益一事告知云姑姑的竟是梧桐树精!
可黄昏紫曾说那是他的煞气聚成,应当算他半个孩子呀!
不对,就是他的孩子。
临风瞧他们表情越变越奇怪,俯身问,“你们两个的小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什么?突然提起这些事,是你们见到的回忆幻境?”
两人不知道该怎么跟临风解释这件事情,好在临风见他们一副纠结的模样也不再追问,只是嘱咐他们不能将里面的书带出去 ,更不可以弄坏其中任何一样物件,接着便出府说要去忙自己的事情。
“奇怪。”司弥看着临风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炎渊不解:“何事奇怪?”
“临风好奇怪,每次出门都是坐车,而且还得宗莫陪着。”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每次出门都得被一大群姑娘围着追问这追问那儿,更何况他身子骨本就不好,要不是宗莫陪着,一天都走不出半里路。”
“这么夸张!”感慨完司弥突然想起初次见到临风时的场景,那一回她只是透过半掀起的车帘看到了临风的半对眉眼就已然被惊艳到了,更何况是见到他的全脸小心脏都忍不住扑通扑通直跳。
炎渊见她盯着临风离去的方向出神,心中有些不高兴:“行了行了,人都走远了,你瞧他倒不如好好瞧瞧我。”
“瞧你?”司弥低头瞧了瞧他,“你的模样我早就记下了,再瞧能瞧出什么花来?”
本来就是心里话,倒叫炎渊听了心中似有一根藤蔓生长出来,想趁司弥不注意悄悄地把她绑住藏进心里。不对,其实她早就被自己藏了进去,只是他竟然不知道他的心在他不曾注意的时候已经将司弥藏得这么深,不能轻易窾探。
“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该去找一个妖精把事情问清楚?”炎渊提议。
司弥立马点头表示赞同:“对,找到那棵绿帽子梧桐树精,把事情问清楚!”
绿帽子梧桐树精......
炎渊回想了一下那个浑身绿油油的梧桐树精,甚为满意地夸赞司弥将他的形象总结得很贴切。
都不知道是第几回来这山林,似乎每一回来的心态都不一样。路过某一片开阔的区域时,司弥突然想起她狠踹炎渊某处的那一脚,歪头看了看那个部位,唔......看炎渊这模样定然是无碍的。
今日的梧桐树精似乎早猜到了他们要来,也没隐去自己的本体,倒是半躺在浓密枝叶中悠闲地逗着怀中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
炎渊看着金蝶彩翼鸟绕树而飞,恍若置身幻境,一时被这景象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司弥倒是早见过这幅场景,再加上老狐狸也是个骚气的老狐狸,每逢出门也得好好捯饬一番,这种排场见多了也就不足为奇。她趴在炎渊脑袋上,对着梧桐树精道:“嘿!你怀里抱着的是谁?”
梧桐树精停下逗弄孩子的动作,垂首看着树下奶娃娃模样的炎渊和趴在他头顶上跟个胖白帽子似的司弥,对襁褓中的小娃娃道:“这猫儿嘿嘿嘿的,真是没礼貌,卓儿你长大了可不要学她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