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弥的身子娇软,贴上炎渊胳膊的时候后者突然身子一僵,有些不敢动弹。咽了口口水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故意别开脸不让司弥看到他脸上的异样,还装模作样地嘀咕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见他没有不高兴,司弥便接着之前的话题问他:“你之前说他们跟之前也不大一样,哪里不一样了?”
“你没发现他们之间的气氛跟之前很不一样吗?”
司弥看向两人,陈云烟坐在篝火旁倚靠着半人高的石头,双腿一只曲起一只伸直,一手抓着酒坛垂放在身侧,一手半握成拳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她的脸颊泛红显然醉的不轻,半睁半闭的双眸看向润泽,唇角还挂着一抹笑,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显露出来。
再看润泽,原本清冷得眸子似乎包含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在里面,叫司弥看了都觉得有些脸红,她恍然大悟:“他们很亲密!”
炎渊郑重地点头:“很亲密。”
“很?”
“你看。”
司弥再朝两人看过去,顿时......整只猫都不好了。
她不知道是润泽先吻上的陈云烟,还是陈云烟先吻上的润泽,总之......此情此景此画面,叫司弥狠咽口水。
“这也太......孟浪了吧!”这话刚说完呢,转眼润泽一翻身就把陈云烟压倒在身下,看得司弥猛倒吸一口凉气,下一瞬,她的双眼被人蒙上顺带整个人都被往后带。
等炎渊松开手的时候,两人早就变换了场地,陈云烟跟润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自然看不到了。
司弥对炎渊在特殊关头将她带离一事没有表达看法,只是脑子里开始不停循环方才见到的画面。
先是陈云烟对着润泽笑,再是润泽盯着陈云烟,再是......
可是他们怎么就亲到一起来?!
这不合理呀!
司弥开始掰着手指头数他们两个认识了多久,掰着掰着突然意识到,这里的时间压根就没有定数啊!
再一联想到时间突然快速推移,司弥对此大概有了自己的看法。
只是感情一事,到底是细水长流,还是如飓风突然闯入?她不知道。
将头转向炎渊,本想问他对此有何看法,突然发现对方正以一种甚是怪异的眼神看着她。这眼神叫她一下就想起方才润泽看陈云烟的眼神。
司弥一紧张,动作快于思考,一下朝炎渊脑袋上扇下去。
啪——
“你小子,瞎看什么!”
第71章
陈云烟将手中的钱袋递给马贩子,接过他手中的马,顺了顺它脊背的鬃毛,翻身跨上说了句“告辞”。
马贩子笑呵呵道:“钱货两清我本不该问,只是公子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
陈云烟嘴角勾起,似笑非笑,道:“自然是有要紧事去做。”
说罢,双腿一夹,胯.下的马迈开步子往大道跑去。
陈云烟这边不声不响的走了,司弥那边可就不一样。她玉珠用不了,只能让炎渊去问虫子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陈云烟昨晚刚暧.昧完,今天就跑了?
哪知这些个虫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在炎渊这一回够机灵,也够聪明,将所得消息推演了一下便猜了个大概。
陈云烟自打知道自己被污蔑后,在山云城不声不响地蛰伏许久,暗地里搜寻消息探听秘闻,将目前的形势分析得很清楚。不得不说她这一招还真挺高明。
如今她驾马而去,八成是回都城。
“都城?她要去找国君!”司弥恍然大悟。
炎渊将方才用树枝在地上画的图案擦去,对司弥道:“最终目的是找国君,只不过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如果她找到国君不就可以洗刷冤屈。”
“洗刷冤屈哪有那么简单。”炎渊丢掉手中树枝,对司弥道,“万一国君并不想为她平反呢?”
“怎么会,陈云烟可是帮他上阵杀敌的将军。”
“陈云烟是将军没错,但前提是她是一个忠诚的将军。”拍拍司弥的脑袋瓜子,炎渊道,“想不想看看这里的都城?”
司弥喜道:“想。”
“走起。”
“润泽呢?”
“他啊,自己解决咯。”说罢炎渊突然在司弥身前蹲下。
“你做什么?”司弥有些懵。
“你脚受伤了,我背你啊。”
司弥看着蹲在她面前的结实的后背,笑着扑了上去。在被炎渊背起的那一刻,司弥在他耳边道:“你要一路把我背到都城去吗?”
“有何不可。”
“你就不怕背得脚酸?”
炎渊回头看着她,笑着说:“不怕,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让我脚酸。”
彼此关爱、彼此信任,大概就是这个模样了。
司弥正要调侃他几句,四周的环境再次开始变化。只是这一回不像之前只是时间推移,这一回两人被不知何处冒出来的黑雾包裹着。
漆黑的环境中,一点微弱的光也将格外吸引目光。
司弥取下挂在腰间的,之前一直没有动静而眼下突然开始发出淡黄色光芒的梦识,拍了拍炎渊的后背道:“你看你看,它又有动静了。”
“会不会跟这周遭场景变化有关系?”
“很有可能,我们且先看着。”
炎渊抖了抖背上越抱越紧的猫儿,问她:“你怕不怕?”
司弥将脸搭在炎渊肩窝,摇头道:“你在我就不怕。”
炎渊笑了:“我也是,有你在就好。”
司弥趴在炎渊背上搂着他的脖子,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黑雾没一会儿尽数散去,再看时,四周早不是山林的模样。司弥抬头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城门上的几个大字,诧异道:“我们就到都城了!”
“我明白了。”炎渊道,“因为我们现在是在润泽的回忆里面,所以我们所处范围是根据他的记忆来的,也就是说,他去哪儿,我们就会出现在附近。”
怎么听起来感觉她跟炎渊鬼鬼祟祟的?司弥思索着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也就是说,润泽就在这附近。”
炎渊点头:“很有可能。”
说这话时,他心中不免有些庆幸,还好他背着司弥,不然指不准两人会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若是不小心被分开就麻烦了,这偌大的都城,想找一个未出现过的人很多时候真的要看运气与缘分。
司弥拍拍他的肩膀:“既然都到了就不用再背了,你先放我下来,我们一起走进去。”
炎渊不放,说道:“万一场景又变了怎么办?”
“不会的吧。”司弥的回答也有些不肯定,“可是不管场景变不变,你一直背着我也不好啊。”
“如何不好?我就觉得挺好。”说着,又把司弥往上提了提。
司弥揪了一下他的耳朵,笑着说:“我还真怕把你腿弄酸了。”
炎渊看着她没有将人放下:“我......我不想找不到你。”
“我才不会走丢。”
“万一呢?”
“那......”司弥伸手戳了戳他的脸提议道,“我们手牵着手不就可以了。”
炎渊稍一歪头,发现这是个好主意。
都城某处空置了许久的宅院,终日大门紧闭,四周往来者甚少,到了夜里基本没人会在此处出现。此处位置并不偏,可就是没人敢住进来,原因不外乎那些渗人的传闻。若只是传闻倒好,还会引来一些好管闲事的修行者,然而叫人想不通的是,国君竟然亲自下令将此处封闭,还请了一位海外而来的神人在此处设了屏障,任谁都不得进入。
如此一来,自然也没人敢去注意它,更没人知道这宅院里面突然多了个人。
此地许久无人照料,早已一片荒芜,陈云烟走在野草丛生的石子路上,快到尽头的时候拐了个弯,再往前走了些路,终于在一处水上空亭前停住了脚。
“空华亭。”她念叨着梁上雕刻的字样,眼中浮上落寞,苦笑道,“如今风华远去,倒真是个空荡荡的亭子。”
信步上前,望着亭下枯寂的死水,往事一幕幕不断浮现在脑海。呆立良久,直至夜幕降临,月上树梢头,她才有了动作。咬破食指指腹,将迅速渗出来的那滴血滴到现摘的一片绿叶上,念了一声咒语,那片绿叶便如一只可以自由飞行的蝴蝶,飞至半空、穿过湖面、越过墙头,翩然远去。
陈云烟低声呢喃:“我将性命赌到你身上了,月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