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来年……”炎渊摸着下巴皱着眉嘀咕,“赤阴国百年前有女将军?我怎么不知道啊……”
司弥听清了他的话,很是不屑道:“你当然不知道咯,天天就想着下流事,能知道这事才怪。”
炎渊被她这么一说很不乐意:“我怎么下流了?”
“你之前做的下流事,难不成你就忘了!”
炎渊不以为意,手搭着石头侧身看她:“我说了,我就对你下流。”
“切。”司弥一声不屑。
司不想再呆在下面,司弥跟炎渊两人一起飞上去。
上面很诡异,别说被砍得乱七八糟的树木,就连野草都没什么生气。
“一股血腥味。”司弥皱起眉头捂住鼻子。
炎渊环顾四周,道:“结合之前润泽说的话,这边应当是有过一场大战。”
“大战?”
炎渊点头,闭目侧头片刻,睁眼道:“这边确实发生了一场大战,尸体除了一部分掉了下去,其余的全被拖到某处烧掉了。”
“烧……烧掉了?”
炎渊点头:“要么埋了,要么烧了,这是战场上对付尸体最常见的办法,主要怕发生瘟疫。”
“既然怕死人,为什么还要打仗?”
炎渊看着司弥,拍拍她的头道:“这些你不懂。”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最好永远不要懂。”
司弥被周围压抑的氛围感染,叹了口气道:“所有生灵都不懂就是最好的了。”
她其实是懂的,她也曾见过,只是那些都是很遥远的事情,她不过是远远看了几眼,如今也不想再提起。
上面空气污浊,血腥味怎么也散不去,继续呆着太压抑,司弥决定还是先到下面去,毕竟下面比上面看起来干净多了。
陈云烟虽然虽然着急上去,但上面什么情况她不知道,谁胜谁负也不知道,再加上身负重伤,还有润泽的袖手旁观,她只能呆在下面干着急。
在下面这段时日陈云烟宁愿干吃草根树皮也不愿意碰潭水吃鱼肉。从心底来说,她更想阻止润泽吃潭水里的鱼,但是她知道润泽不会听她的。
她甚至冒着伤势加重的危险潜入水底想将战死的兄弟捞出来好好埋葬,却在怎么也游不到底后选择放弃。
她懊恼地上岸,抬头时双眸正巧对上刚出洞穴的润泽的眼睛。
她坐到一旁的石堆上拧衣服上的水,说了一句:“这潭水很深。”
“嗯,我挖的。”润泽说的云淡风轻,好像这件事跟吃一口饭一样简单。
陈云烟拧水的动作顿住,她问:“你挖的?”
不是她不想相信,而是这潭水太深了,探不到底,往下游了数十丈后即便依靠法术也很难下去。
“当然是我挖的。”润泽回这话时,眉头竟带了得意的上挑。
“你挖这个做什么?”
“养鱼。”
“养……鱼?”
“当然。”
“你挖了多深?”
“三十丈。”
“……养鱼不必这么深。”
“防小偷。”
“……”
刚从上边下来的司弥:“……”
怪不得她在岸边怎么也抓不到鱼!
炎渊凑到她耳边念叨:“还好咱们没抓到鱼。”
司弥正要问为什么,突然想到堆积在下面的尸体,有些反胃。
底下的日子很无聊,陈云烟的伤好了,这一回她坚持要上去。
润泽也不拦着,提起她的胳膊脚尖一点,飞了上去,最后稳稳当当地落在地面。
陈云烟看着熟悉的林子,心中感慨万千。就是在这里,她与敌军展开了一场十分激烈的战争,如今她还活着,却不知战友是否还在。
陈云烟看着身侧的人问:“今日你怎同意送我上来?”
润泽淡漠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时间到了。”
陈云烟不懂他的意思:“时间到了?”
润泽没再说话。
一直跟在身后的炎渊戳了戳司弥:“这个润泽真奇怪,说话做事都很奇怪。”
司弥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这个想法:“确实很奇怪啊!”
陈云烟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原本还有些好奇,跟他呆久了有些事都懒得再问。
只礼貌性地说了句:“不知润兄你接下来往哪儿走?”
润泽反问:“你往哪儿?”
“我现在要下山,找到有人的地方。”
问清楚战事结果。
润泽面无表情地点头道:“我也是。”
司弥在后面连啧几声:“这家伙是故意想跟陈云烟一起走的吧?”
陈云烟倒不多想,道:“如此凑巧,我们可以一起下山。”
他们一路上没怎么说话,沉默时候过多。反倒是身后司弥跟炎渊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先是司弥:“没想到你们赤阴国竟会有如此厉害的女子,上阵杀敌也不怯懦。”
炎渊环抱双臂,有些得意:“那是自然,我们赤阴国的男子就更厉害了!”说罢还不忘对着司弥挑眉。
司弥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肯定就是拖后腿的呗!”
“我怎么算拖后腿的了?”
两人开始就此事进行新一轮争吵。亏得前面两位听不见他们说的话,否则,早被润泽一袖子甩飞了。
第64章 苦酒入喉心作痛
山路不好走,司弥一路都在纳闷这种地界两军是怎么打起来的。要不是两边草木被摧残严重,满目战火遗迹,她都要怀疑这里压根打不起来仗。
陈云烟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三个小尾巴,其中两个还是陈云烟跟润泽看不见的。一路浩浩荡荡,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一处城门。
陈云烟远远看见城门守卫,先是一喜,迈开步子往前跑了几步,突然停住,面上欣喜也被疑虑代替。
润泽跟在她身后自然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询问:“怎么了?”
陈云烟也不瞒他,直言道:“此处城门正是我当初死守之处,当时我们的援军迟迟不来,我便亲率一骑亲兵杀出重围。”
润泽了然:“后来失败,你便坠下山崖。”
“是。”
润泽看着守城门的士兵道:“他们衣着和你坠崖时一样。”
陈云烟点头:“他们身上穿的确实是赤阴国士兵的战袍,只是,我总觉得哪里透着一股怪异。”
司弥用手肘捅了捅炎渊:“你发现怪异没?”
炎渊被她捅得捂腰,皱眉道:“我哪儿知道,你捅疼我了。”
城门看着戒备森严,进出城的百姓一个一个被仔细盘查。陈云烟拉住身旁走过的一位中年男子,问他战事如何。
中年男子微愣,道:“赤阴国都战赢两个多月了,两位还不知此事?”
“两个月!”
赤阴国战赢一事陈云烟早已心里有数,可她竟不知自己在崖底待了两月有余。
她看向润泽,对方却别过了脸假装没看到她的视线。
“是啊。”中年男子继续道,“要不是之前带兵的陈将军叛变,何至于苦战这么久!”
说这话时,他一脸愤恨毫不掩饰。
陈云烟脸色一僵,讪笑道:“你确定没记错,我.....陈将军怎会叛变!”
司弥靠近炎渊,对他道:“我记得陈云烟坠崖时你说她穿着将军的战袍,莫非......”
炎渊点头:“赤阴国每任将军的战袍各有特色,但大同小异。她的战袍虽与我兄长穿的不同,但是我认得护心镜上微凸的花纹。”
“你们赤阴国的花?”
炎渊摇头:“花纹不是花,是赤阴国的图腾。”
司弥点头道:“这么说,陈云烟很可能就是陈将军咯。”
“看她表情应该是。”
“哎......”司弥摇头感叹,“好好一姑娘怎么就会叛国呢?”
“她没叛国。”
“嗯?”
“我虽不在军中,但我兄长可是赤阴国最年轻最厉害的将领,跟了他那么久,我自然看得出来陈云烟没有叛国。”
司弥长咦了一声,道:“这个陈云烟瞧起来可比你兄长年轻喏。”
炎渊:“......”
司弥继续补刀:“还是个姑娘。”
“......”
“还是个......”算了不说了,司弥决定见好就收。
炎渊斜眼看她:“还是个什么?”
“咳,没了。”
这边打情骂俏好不轻松,那边的陈云烟可就不一样了。
现在整个赤阴国都在传她是个叛国的恶人,战事因她久久不能停歇,好在老天开眼,国君派了位新将军前来绞杀敌军,不过十日便赢了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