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栀心中暗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没对东子安放下警惕:“小女心中有疑。”
刘诗云手中的毒药,是谁给她的?王永言为何又这般听东子安的?东子安怎的会对诗云和自己的情况了解的这般多?这些事尽联系起来,串成了一串,她心中便有了一个猜想,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她不能确定,她也……不敢确定。
若真是这样,呆在东子安身边,不知得多危险,他就好似……一条阴森的毒蛇,阴翳的吐着信子,不知何时,便会将人拆吞入腹,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东子安很明显的感觉赵栀的身子有些发颤,他笑的和煦,柔声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呢?倒跟本公子欺了你似的。”
赵栀抬起了眸,缓缓朝着东子安望了过去,见他满目都是纯良星光,俨然一个规规矩矩,本本分分的公子哥,怎的都不像是自己猜测的那般。
或许……是她想多了吗?
很快,东子安便雇了一辆马车,带着赵栀坐了上去,不过两刻钟时间,便带着她到了泓月池。
马车停下后,赵栀轻轻的掀开了车帘,朝外面望了过去,见这泓月池旁有不少卖东西的小贩,前来游玩踏春的百姓们也不少,便安下了心。
这一路上,赵栀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东子安会使坏心,强带她去什么地方,心神不宁,如今心下终于安了一安。她本不想坐马车的,但东子安道泓月池离的远,怕她走着累,要么他背着她走,要么两人一同坐马车,赵栀着实不想让他背,只好心中忐忐忑忑的上了马车。
如东子安所言,这泓月池四周,的确开满了桂花,一片一片簇拥着,若凡尘中的仙境,令人心魂颤动,微风一吹,便是芳香四溢,若品了一口佳酿,不免沉醉其中。
泓月池在阳光映照之下,中心的位置,竟有些发紫,边上却有些发红,清澈见底,能瞧清池水下的石头,和野生的大小鱼,许多孩童蹲在池水旁,挽起了衣袖,嬉嬉闹闹的泼着水玩,热闹非凡。
赵栀的眸色微动,心想道,若她是和三爷一同来这的,那便好了。只是……那位爷不知会不会同她一起玩。
想罢,赵栀的眸微黯了一黯,正打算伸手掀开马车帘子,东子安已先她一步,将马车帘子掀开了,走下了马车,一手将帘子撩开,一边朝着赵栀伸出了手,瞧起来谦谦有礼,极具风度。
“姑娘将手给我罢。”
赵栀没有说话,避开了他的手,自己走下了马车。
东子安缓缓收回了手,唇角的笑意,微有些阴冷,不过顷刻间,那抹阴冷便消失不见了。
“栀儿,前面有捏糖人的,我瞧栀儿的年龄还小,定当是喜欢这玩意儿的,栀儿可要吃?”
在那捏糖人的摊子旁边,还有卖糖葫芦和桂花糖的摊子,赵栀看着那些东西,神色微有些恍惚,突然就想起了蔺孔明的桂花糕,和他给自己买的糖葫芦串,心头酸酸涩涩的。
她自从嫁到了蔺家,这还是第一次同蔺孔明分别这般久,足足半日,都未曾见他了,心中竟这般想他,那处儿,涨涨苦苦的发疼。
东子安见赵栀神色不对,知她可能不大想吃糖人,便也不再勉强她,朝着左边走了过去,在小摊子上买了一个木头制的水枪,站在泓月池旁,在里面灌满了水,拿着水枪,走到了赵栀的面前,朝着她递了过去。
“喏,这个喜欢么?”
赵栀垂下眼帘,将水枪拿在了手中,右手不小心触碰到了机关,里头的水便尽数朝着东子安喷了过去!不过几秒间,便将东子安一半的衣襟,都给喷/湿了。
赵栀已经许久未曾玩过水枪了,有些不会操作,另外这水枪和她以前玩的也有不同,一不小心,便办了错事。
她忙将水枪丢在了地上,有些手足无措的朝东子安望了过去,从怀中拿出了帕子,便朝他身上擦了过去,生怕他生气。
“对……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第90章 不知姑娘可是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感谢15天后,你们还来看这本书,这十五天里攒了很多存稿,明天三十一号不更新,从八月一号到八月五号,每天更新一万字,直接发万更章,八月一号凌晨的时候就发布章节,希望小可爱们能等我!!
东子安垂眸望了一眼自己身上,薄唇抽了一抽,微眯起的眸有些阴鸷,他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姑娘不必在意,湿的地方都不打紧,再说这会儿天热,日头大,没多会儿,估摸就干了。”
赵栀小嘴微抿,两只小手拧着手帕,拧出了一大摊子的水,落在了地上,大半又溅落在了东子安的皂靴上。
东子安太阳穴狠狠抽了几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赵栀忙将那木水枪并着湿透了的帕子,一道丢在了地上,眸色微黯:“还望世子爷莫怪,我当真不是故意的。”
“无妨,无妨,姑娘能赏光过来,我便已千恩万谢了,又怎会因一些小事怪罪姑娘?”
东子安忙伸出了手,朝着赵栀轻轻挥了一挥,寻了一块大石,便坐了上去,将外头的大袖衫脱了下来,搭在了石头旁边,露出了一身绣了银麒麟的黑衣,黑衣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了他身材的大致轮廓,显露出了他那劲瘦的腰,和胸前的肌肉。
赵栀只不小心望见了一眼,便连忙转过了头,侧对着东子安道:“世子爷,您这般下去,怕是会着凉的,不如先回去罢!”
“在下好不容易约姑娘出来,又怎能轻易回去?在下是要陪姑娘好好赏玩一番这泓月池的风景,才会回去的。”
东子安一脸的坚韧,暗红色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若是你风寒了,三王妃会担忧的,她若是再询问起来,知了你是因我风寒,不知又要如何。”
“姑娘放心,在下的身子没那般弱,若是风寒了,在下便瞒着母亲不说便是了,我瞧东边的桂花开的好,芳香四溢,当真是风撩花来桂满船,花卧佳人绘粉黛,姑娘粉黛佳人,恰是相衬,不如我陪着姑娘过去转转。”
“公子讲的好,可惜我并非什么粉黛佳人。”
“赵姑娘过谦了,在下活到现在,还从未见到过有人的眼睛,像姑娘的这般好看。”
东子安说罢,便站起了身,朝着东边走了过去。他朝前走了两步,见赵栀不曾跟上,俊眉微蹙,缓缓地转过了头,眉头又变得舒展:“姑娘若不快些,待会儿起了风,桂花多半要吹落不少,便少了如今这份雅致了。”
“我从小不善舞文弄墨,本就没几分雅致,不似你们这些公子哥,自小有好的先生教着,我那先生,教了我几日,声声说教不会我,将学费又返给了父亲,连连推脱着便离开了,最后只剩下一个武教头进来教我,学了几年,也没学会什么好东西,拳脚功夫也是半斤掺八两的。”
赵栀一边小声嘟囔,一边朝东子安走了过去,她的声音虽小,东子安却还是听了个十成。
东子安淡淡一笑走到了开的最好的一株桂花树旁,折下了一朵生的好的桂花,将桂花插在了赵栀的鬓发上。
“今日姑娘许是来的匆忙,都未曾好好梳妆打扮,虽是清雅,但细看起来,又有些朴素,配上这朵桂花,倒是正好。”
“谢世子爷赏。”
赵栀轻轻屈膝,朝他行了一礼。
“你在摄政王爷面前都未曾行礼过,怎的在我一个世子的面前,又这般客道?我同蔺孔明的差别,就那般大吗?”
东子安眸色微黯,伸出了手,便要去握赵栀的手。赵栀忙朝后退了两步,抬眸看了一眼天色:“这天阴沉沉的,待会儿多半要下雨了。”
“怕是赵姑娘多疑了。”
“可……”
“我见那边儿有唱曲儿的,还有说书的,倒是热闹。”
“我不想去。”
“不知姑娘可是饿了?”
“我不想吃。”
东子安的心中一滞,有些发闷:“既是如此,姑娘再同在下在这坐上一会儿,便回去罢。每日中旬左右,在下都会在城门口候着姑娘,每日会给姑娘带一样有趣的吃食,若是姑娘尚记得,便去城门口寻我一寻。若姑娘有事,在下也随时可帮忙。”
“多谢世子美意,只是世子爷不必待我这般好,我陪世子爷坐半柱香时间,便是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