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凌点头,掀开被子。
傅寻礼下意识地走过来弯腰去抱她,可惜温凌并没有要他抱的意思,低头去找拖鞋,被床框绊了一下,身体往前倾,鼻子砸到他肩膀上。
温凌吃痛,捂着鼻子:“我这个要是假的,是医疗事故吧?”
傅寻礼顺势揽住她的腰,把刚刚的尴尬很顺利的掩盖过去:“要洗澡吗?”
“嗯。”
“我抱你过去。”稍一弯腰,勾住她的腿弯和纤腰,把她打横抱起来。然后两个人憋不住似的,“噗嗤”一声都笑了。
他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儿:“不许笑。”他现在有点尴尬。
温凌脸充分发扬了“脸皮厚,能吃肉”的革命奋斗精神,笑容简直荡漾开了,在他怀里笑到颤抖。眼睁睁看着他脖子渐渐红起来。
温凌伸手戳戳他的小&腹,“傅总,你是不是不好意思。”
换来的自然是沉默。
这就是承认的意思。
这一点发现让温凌感到兴奋,她继续戳穿真相:“你的脸皮怎么那么薄?跟我打嘴炮都是硬撑的?原来你吵架之后和好,都会不好意思啊,get到了你的软肋了。”
傅寻礼被她折腾得没办法,“再笑就亲你了。”
温凌有种“嘴炮打不过你我是你孙子。”的使命感,下意识地就来了一句:“你以为我怕——”
怕字的尾音没说全,直接被人堵住了呼吸。
他把她抱进浴室,放在洗手台上,认认真真地来了甜腻的早安吻。
温凌从玻璃上看到傅寻礼的后背,衣衫凌乱,禁欲又迷人。
傅寻礼是有自己的心机的,害羞是真的,狗男人倒也没忘记耍点小伎俩。一个甜甜蜜蜜的早安亲密时光,可以轻松去除吵架带来的隔阂,一下拉近两性关系。
他在网上查的,沙雕网友的回答是:【别问,亲就是了。】
如果非要换一个比较书面的表达,是【床头吵架床位和。】
温凌本来还隐隐担心傅寻礼要一块儿洗,好在他有良知,没跟进来,转身去刷牙。傅寻礼撸起毛衣袖子,温凌透过漫漫雾,看见冷白的手肘上鲜明的疤痕,竟然还没退去。不免有些心虚,小声问:“那个,你手还疼不疼?”
傅寻礼看了她三秒,才明白她说的什么,“没事。”
“疤痕还没掉。”
他低头看了眼,“难看?”
“嗯。”她又愧疚了一分,“我有去疤痕的霜,回去拿给你,过一个冬天应该就没了。”
“好。”他轻抿唇,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
温凌又小声说:“其实我没有暴力倾向,那天晚上怕打不过你,我就拿了刀子出来吓唬吓唬。”
傅寻礼从一个清奇的角度问:“你平时和人有口角,也会拿利器?”
“没有!”她绷直了身体否认:“我不和人吵架的,真的。”
傅寻礼没在意:“快点洗,小心感冒。”
温凌低头,自己还没穿衣服。
*
今天要去几个地方玩,温凌出门的时候选了套和傅寻礼差不多的衣服,黑色短靴长裤,上面搭配灰色毛衣,白色的大衣,保暖又两样。
傅寻礼眼神带过去,微微勾唇。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默契竟有一种两人已经心意相通的错觉,回去就可以领证结婚了。
他伸出手,温凌僵持一秒,牵了上去。
温凌对国内的名胜古迹了解不多,处处都好奇。
比如:
这里人为什么脸上都有两个小红坨坨?
这种帽子是干嘛的?看上去蛮时尚诶。
他们说的方言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下?
傅寻礼虽然也不甚了解,但他早做了攻略,很容易就帮温凌解答了,并且书面得像是一份年报,全面,客观,并可具参考性。只是温凌让他解释方言的时候,他给了一个“不如你杀了我”的眼神。
温凌无时无刻不拿着她的万年不离手的破手机拍照,有时候会让傅寻礼帮她拍。
俏皮地笑着问他:“傅总,我这样好看吗?我要剪辑在vlog里面的。”
很美,他快要溺死在她的风情里。
两个人在w城玩了三天,温凌接到金毓芬格格的电话,让她赶紧回去。临近年关,各处都需要走动。她和温之昀两个人忙不过来,得由她和温霆东作为温家的小辈顶上。
温凌还好,只接到这么一个催促的电话,傅寻礼则是每天电话都打不停,白天陪温凌,晚上处理钟凡发来各种工作文件。
最后一天,他开车去机场,温凌坐在副驾驶昏昏欲睡。
公路两边都是山,温凌看到悬崖上挂着写东西,她有轻微近视,看不清,“那是什么?”
傅寻礼看过去:“是悬棺。”
“啊?”
“挂在悬崖上的棺材。”
温凌第一次看到,不免好奇。
傅寻礼说:“《珙县志》里有记载:珙本僰地,僰人多悬棺。”
温凌拿出手机查,“你别蒙我,这个地方讲的是四川省内。我们是来的四川吗?”
“还行,不算傻。”他笑。“僰人悬棺是巴蜀一绝,但我们所处的地界也有,不奇怪。”
温凌躺下去:“死后挂在天上,啧,爽。”
傅寻礼没看,不懂爽在哪里。
温凌脑洞清奇:“死了还能天天看到人,不爽吗?”
其实那个僰字,很少人能认得,温凌竟然一下就能从他随口说的一句话里找到原句。她非常聪明。
这就是她啊。
就这样随便聊着闲话,一切如常。
傅寻礼说:“小时偶看你打牌,觉得你是最聪明的小姑娘。”
温凌静静道:“能不能别说小时候?我不想再听了。”
傅寻礼故意激她:“一个人的历史,总有人帮你记住。”
温凌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这个人呢,虽然记仇,但也不会冤枉好人。我和你之间的恩怨,到此结束。别再提了,求求你。”
他早该知道的,温凌不断在他身上捅刀子,绝不仅仅是因为他说错的那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从来都没有忘记。
不是她一时情急用刀划他,是因为她真的恨。
她一直是她,从来没有变。
傅寻礼是个聪明人,他想要这只小狐狸,便不会去追求前尘过往。以前的那些,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和她的以后才重要。
“你睡会,还有两个小时到机场。”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凌也很乖巧地垂下脑袋,任他顺毛。
回到开城,温凌需要去金毓芬格格那里报到,傅寻礼也回了趟家,述职。
温凌上个月在老爷子的生日上亮了相,这会儿被温霆东拉着给各种长辈应酬饭局。不少还都是他的朋友和生意场上的人,温凌烦到不行。
温霆东鞭挞她:“想想钱,是不是感觉好点?百分之三的股份,几个亿,舒服了没?”
温凌正想跟温霆东扯闲篇,一群中年人从酒店里走出来,似乎刚下饭局。期中有一个人温凌认识。长相气质都很普通,油头粉面。
看到温氏兄妹,那人过来打招呼:“好巧啊,霆东。”
温霆东看见此人不大热情,只喊了个名字:“张志。”
张志见他身边跟了个女孩子,长相身材堪比女明星,贼眉鼠眼忍不住在她身上来回扫:“这位是?”
“温凌,我妹妹。”温霆东稍稍挡住温凌一些,眼神戒备,看得出老王子嫉妒讨厌此人。
张志一听“温凌”两个字,色眯眯的眼神转换成短暂的惊慌。
温凌好巧不巧,看见傅寻礼,钟凡和一等助理站在后头。他似乎专门在等她似的,见她出来,笑了笑走过来。
温凌跟温霆东摆手说:“傅总来接我了。”
温霆东不想听这种话,“闭嘴。”
温凌:“他很宠我的。不像你,天天对我那么坏。”
作者有话要说:睡了呜呜。
第53章 chapter53
chapter53
见温凌上了傅寻礼的车,温霆东这下彻底冷脸。
不同于温家大少爷,张志则是浑身都透着放松,好像瘟神走了似的。掏出烟,“抽吗?”
温霆东手插兜里,没接。
张志这人在开城权贵圈子里也能提得上名字,可就是做出来的事儿太下作,巴结奉承他的都是些刚跻身进圈子里的暴发户,真正有钱有权的人,不会跟他多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