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猛阿壮”一个在入口处立着,另一个在江凯旋周边的器材周围“走站位”,惹得酒店自己的保安频频往这边看。
早就习惯他们像空气般存在的宾少祺突然也觉得可笑,他一边帮江凯旋戴防滑手套,一边两头看看,打趣说:“这个点儿,坏蛋们已经干完坏事回去睡了,你俩放松点儿。”
话音刚落,灯没开全的通道里出现一个十分精壮的颀长身影。等他从暗处走到健身房的晨光里时,宾少祺和江凯旋觉得自己眼睛都快亮瞎了。
两人同时:“宋大夫?!”
一身时尚运动装,身材完全不输江凯旋的宋星文冲他俩露白牙笑,还伴随挥手:“同志们森福了!”
江凯旋郁卒:“您普通话就不能练练?”
宾少祺:“你怎么来了?”
宋星文悠闲站上一台跑步机,开始慢走:“昨天撞见了那么猛的一个料,我就盼着来看后续。一不小心起得太早,外面雾霾又太重——诶?江哥,您不是每天6点起、起了就要饮我们小褀做的早茶吗?”
宾少祺:“……谁特么是‘你们’小褀……”
江凯旋也踏上一台跑步机:“我也是起早了,外面雾霾……”
话没说完,一个梳着马尾的身影从他俩跑步机前闪过,“嘭”地一声,江凯旋的跑步机杯架上赫然多出一瓶水。马尾的主人轻巧上了另一台跑步机,丢过来一句:“宋大夫早!祺哥早!哥,用过早了吗?”
三人同时回头,齐齐愣住。
戴巧珊夹上安全绳,聚精会神调跑步机面板,手指翻飞按得滴滴作响,接着她就慢跑起来,进入状态的速度比宋星文和江凯旋快了N倍。
宋星文眼睛微眯,不动声色,江凯旋则看向宾少祺。
宾少祺无奈,充当他俩的喉舌:“……你今儿怎么……”
戴巧珊伸手拿她放在自己杯架上的保温壶,开盖喝了一口,一股咖啡的香气在四周弥漫。
她边跑边转过头,笑着捏捏自己的眼皮:“刚起来发现肿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通告排了10个钟头,要提前开工,可不能让海爷见到我这副猪头样!”
说完她又伸手调快了一点速度。
宾少祺回头望宋星文,解释道:“敢情是来‘脱水’的!”
江凯旋见戴巧珊微肿的眼睛,伴随一副拼命三郎的模样,他低头笑了笑,完了也抬手给自己加上了速度。
宋星文倒是无动于衷,懒大步慢腾腾走着。他用眼神勾了一下宾少祺,把他勾到自己身边,再示意他看卖力越跑越快的戴巧珊,低声说:“祺哥,感觉跟以前不太一样。”
宾少祺:“是不是多了些‘坚强’的样子啊?”
宋星文撇撇嘴,提高声调:“戴菇凉,我听说,昨天段导跟你进房间,一会会儿功夫就走了。你们聊了什么呀?可以share吗?”
宾少祺:“诶你这人……不是说好要‘尊重隐私’?”
戴巧珊微微喘气,额头上有了一点汗,表情却一丝波纹都没有,一五一十答:“他说回头跟我解约,会跟江哥和祺哥谈好怎么交接……”
宾少祺、江凯旋:“哈?”
戴巧珊步履不停,马尾在空中甩动:“他还说,近期我们不要再见面。就这些。”
宋星文默了1秒,跟宾少祺和江凯旋交流过眼神后,试探问:“为什么不见面?‘近期’是多久?”
这个过程中,宾少祺已经不着痕迹地漂移到戴巧珊的机器旁,谨防任何可能凭空出现的事故。然而并没有,戴巧珊依旧气喘吁吁努力“脱水”,同时不忘回答宋星文的话:“他说是为我好,要多久不见,也没说。”
她收下声,憋着气跑了几步,忽然好像很畅快似的,回头望着江凯旋,笑说:“那也挺好的啊,咱俩不就多点儿时间相处了吗?”
江凯旋回了她一个笑容,两人像一笑定公里数似的,接下来就不再说话,努力跑自己的传送带。
宾少祺倒是被江凯旋的那个笑容吓到,他看向宋星文:“……”
宋星文神色莫测,意味深长看回他:“这下,我感觉到一点‘坚强’的样子了。”
宾少祺:“……”
不知戴巧珊说的是真是假,但宾少祺打听到,段正业前一天专程回北京,跟他们吃完那顿饭后,的确是立马地就又往南飞了,马不停蹄继续在走他的工作日程;然而他并没有给江凯旋或是宾少祺发来任何关于戴巧珊解约的,或转公司的,或是什么交接的东西,也没委托别人代办。
准确地说,他什么都没提,只是说走就走了而已,和他之前的正常画风一个样。
那就是戴巧珊在瞎说?或是她的瞎想?
没有人能确定。唯一能确定的,是接下来十来天,戴巧珊的工作也好、生活也好,也一切照旧。
如果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就是她跟江凯旋走得太近了。
只要江凯旋正常上工,戴巧珊不论当天有没有戏,都一定早出晚归全程陪伴。照顾、逗乐、陪说话,大有全面取代孙顺、部分取代宾少祺的趋势。
江凯旋:“有吗?我觉得还好啊!她以前就这样。”
宾少祺和孙顺对视一眼,嘀咕:“……您是瞎了吗?”
江凯旋好像没听到,扭头拿手机神神秘秘,不知道给谁发微信去;而在他的厨房,熟稔忙碌的戴巧珊,很快看着自己的手机笑出声。
宾少祺和孙顺再对视一眼:“这是当咱俩瞎了吧?”
其实这就是宋星文最近老盯着江凯旋问“戴菇凉传来什么简讯”的原因。她越发自然地当他是男友,可江凯旋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非但不纠正她,反而相当配合。在微信里,她的表白,他都默认,暧昧回应。
这一段时间,貌似更有把暧昧实化到明面上的倾向。不知是被戴巧珊带着入了戏,还是有其他心思。
抛开江凯旋不说,戴巧珊变的也不止这一点。
她不再像过去那样——过去不管有多少自我意识,她都总是顾忌这个的感受、留神那个的看法——现在她说话做事都越发轻快率性,整个人像蝴蝶翩飞在春日阳光里。
甚至镜头内外的她,也有了明显的区隔——当然,她在镜头里的表演依旧是无可挑剔的,但她越来越像其他的“专业演员”——镜头里就算在哭,导演一喊“过”,她就能笑着冲身边人做个鬼脸。
这么一来,好不容易掌握了她节奏的人,熟至章瀚海、客气至某个灯光师傅,都被她搞得很迷。
9月30号是个相对特殊的日子。
这天中午,段正业之前码的一个宣传《此情可待》的访谈节目,主持人直接带着团队来“向阳”探班,请全组人喝咖啡。但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趁戴巧珊中午的休息时间,做她这一部分的采访。
采访地点就临时搭在剧组四合院的一棵枣树下,打光、别麦、测试后,在剧组没有清场的情况下,戴巧珊应对主持人侃侃而谈。
临到对方撤棚时,戴巧珊叫住主持人。
“姐,我有点糊涂,”她赔笑,“段导之前不是说,这两天要我请假跟他一块儿去您那儿拜访吗?怎么改成您带一个团儿的老师们过来,辛苦一趟?”
主持人是个非常干练的女性,她笑容明亮,眼神却看不透。她摇摇头笑:“段导也是十来天前找到我,说让我直接来找你,他就不露面了。”
戴巧珊一怔:“‘不露面’……是指……”
主持人把麦克风的线放在手上缠好,一副答完这句话她就要赶时间跑路的模样:“导演都是很忙的嘛,他说他用作品来发声就够。”
说着就要转身,戴巧珊再叫住她:“姐!……跟其他艺人,比如景笛老师他们,他会一块儿上吗?”
主持人:“我这里没有。不过他说,我们节目原计划给他分配的时间都给你——”她晃晃手,指指跟她来的设备车,笑道,“刚才咱们聊的这部分,管够,放心吧!”
主持人走了,戴巧珊呆立了几秒,如常回到工作状态。
这天还有一件大事——戴巧珊他们录的那期《今天超开心》当晚上线,不出意外的话,分散在全国各地的“此情”原剧组成员都会蹲守播出后的节目效果。
而明天的黄金时段,又将是《此情可待》正片第一二集的上线首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