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爹我怕的那好歹是有攻击性的,你怕指甲盖那么大的蜘蛛你咋不说!”
“我才不怕蜘蛛呢!”陈响怒了,怎么能在表弟表妹面前说他怕蜘蛛,爹也太不给面子了!
“哎呀,你脚边有只蜘蛛!”
“啊啊——!!”陈响一蹦三尺高,飞奔逃出门。
身后传来嚣张的爆笑声。
陈响白着小脸回头,伸长脖子小心翼翼朝刚才站的地方看去。
啥都没有。
表弟表妹三个还站在那里,三双眼睛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丢大人了,陈响哇一声哭了。
完全无视儿子眼泪鼻涕横流的小脸,陈长东得意,“老子还收拾不了儿子了,把你给能耐的。”
柳玉笙等人在旁已经笑得不行,又担心伤了小娃儿自尊心,愣是生生忍着,跟傅玉筝俩憋得满脸通红。
那边厢,巴豆突然举起小肥手,指着得意洋洋的大男人,“坏。”
没人知道,巴豆想起自己被爹爹抡在半空挡牛粪的画面了。
毛豆跟红豆点头,异口同声,“坏。”
陈长东,“……”
陈响哭声更嘹亮了,找到组织了啊。
扯着嗓子又嚎了几声,眼泪一擦,小手一挥,“走,我带你们玩儿去!”
虽然有两个小小表弟表妹实在太小,根本没玩头,但是鉴于刚才小小表弟第一个出声帮他控诉老爹,他觉得自己必须讲义气,玩,绝对不能落下两个小不点。
男人就得讲义气!
四小只拉着小部队,晃晃悠悠出门了。
柳玉笙跟傅玉筝等人没有阻止。
就搁家门口玩,出不了什么事。
虽然每个村子的民风不同,但是小娃儿在家门口玩玩不见人了这种事情在这里是不会发生的。
风青柏也没拦着,只是朝屋外某个方向淡淡看了眼,随即便收回视线,继续跟陈家老爷子老婆子说话。
态度不热切,也不冷淡,恰到好处。
陈家两老已经从最初的激动中缓过劲儿来,但是到底是平民百姓,在他们的生活中,见过的最大的官,也只有镇守而已,冷不丁家里坐着一位王爷,还是整个南陵朝最尊贵的王爷,他们能压下激动,也压不下敬畏。
所以彼此之间的对话时而会有冷场,每当这个时候,柳知夏跟陈长东就会适时插上两句话,让氛围得以继续。
“你们长居京城,一年难得回来一两次,知夏现在也去京城了,家里比起以前该冷清不少,亲家爷奶肯定时时惦记你们,有时间多回来看看吧。”陈老爷子道。
年纪越来越大,加上这些年跟闺女、女婿罅隙越来越深,跟亲家那边的关系也变得很糟糕,陈老爷子有种无力感。
人老了,心也跟着老了。
后悔的滋味,总时不时的就会跑出来。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对闺女,他们真的没有坏心眼,怎么就总是把事情弄得一塌糊涂?
柳玉笙看了风青柏一眼,笑道,“外公,我跟风青柏打算回杏花村了,等京城那边的事情交代清楚,我们就回来。”
“哦?真打算回来?那边……”陈老爷子小心瞧了眼风青柏,“那边真能放下?”
风青柏可是南陵王,不是一个随时能抽身走人的小官,他真走得成?
风青柏点头,“皇上身边有知夏,我抽身不成问题。”
柳知夏揉眉,“所以调我去京城,是为了给你抽身铺路?”
风青柏斜眼,“你在哪做官不是官?一举两得。”
知夏去京城,官位升了,风墨晗有信任的人辅佐了,他跟囡囡还能放心走人。
一举三得的事。
“我也想回杏花村。”谁还不想轻松了?
“等你致仕。”
柳知夏微笑,心里骂了个草。
风青柏把事情都算尽了,把他调去京城,自己就能拍拍屁股走人。至于他接下来的官场生涯是不是累死累活,根本不在风青柏考虑内。
陈家两老以及陈启明父子,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心头皆五味杂陈。
有震惊,有酸涩。
震惊风青柏堂堂一个王爷,对囡囡当真迁就至此,可见用情之深。
酸涩,是因为风青柏跟柳知夏以及柳大夫妇说话的态度,跟对他们明显不同。那是真正对自己人的态度,不故作客气,不保持距离。这是对陈家没有的,陈家虽然是外家,在王爷眼里,也不过是能让他勉强应酬的人家。
“都回来,是好事,是好事。”陈老爷子点头喃喃。
王氏眼睛转了转,笑道,“既然囡囡跟王、王爷以后回杏花村定居,日子悠闲下来了也常过来看看,你们外公外婆嘴上不说,心里也惦记你们的,血脉相连的,可不能生分了。还有你们表哥表嫂,在家里也常提起你们,都是年轻人,多联络下感情相互扶持扶持……”
第一一六四章 我表弟表妹,当然金贵了
“行了,你话咋那么多?”陈启明呵斥,“爹娘都在呢,有你一个妇人什么事?闭嘴!”
王氏嘴巴张了张,对上男人凌厉眼神,到底缩了脖子没再继续说下去。
整天就知道吼她,其实她说啥了?不就是让两家联络联络感情,还不对了?
再说了,囡囡跟长东不是表亲啊?
囡囡能把那么多酒坊全部交给柳知秋,扶持一下自己表哥就不行了?
这死男人就是迂腐,整天只盯着自己果园那一亩三分地,连带着儿子跟他一样没出息!
对于王氏的意有所指,陈秀兰跟柳玉笙只笑了笑,没当一回事。
反而是陈老婆子的反应让她们惊讶了一番。
“启明媳妇,你去灶房做饭。”
王氏看看天色,傻眼,“娘,这才刚晌午后呢……”
“大林跟秀兰一家子回来,不得加菜啊?做丰盛点,准备好时间也差不多了。”
王氏脸色变了变,这分明是把她支开不让她掺和,以前老太太可不是这样的,这次吃错药了不成?
“去吧。”陈老爷子也发话了,“长东去地窖把备菜拿出来,长东媳妇去帮帮你娘。”
“诶。”长东两口子应声站起,王氏想磨蹭都不行了,只能慢吞吞往灶房走,满肚子怨念。
到了灶房,看陈长东真把地窖里年前备下的肉条鱼干拿了一大包出来,气得上手戳他额头,“你就不能长点心?人家王爷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惦记你这殿腊肉鱼干啊?用不着这么多,放一半回去!全拿出来咱家接下来不用吃了?你以为这些不要钱啊!”
“我爹说一会过来看看,娘,您现在可还在考察期啊。”
陈长东一句话让王氏哑火。
当初在柳家大院闹腾那一回,后来男人带着儿子还亲自登门道歉来着,回来就要把她扫地出门,好求歹求最后才留了下来,男人说看她表现。
表现不好,还跟以前一样,让她自个收拾包袱滚回娘家。
王氏咳了下,不吭声了。
她男人在这呢,又不是守寡了,她凭什么回娘家?
以为她不知道村东头的小寡妇盯着自个男人呢?她走了给那小婊子让位?想得美!
王氏背后,长东媳妇给自家男人一个赞赏的眼神,这家里,也就拿爹的名头才能压的住娘。
百试不爽。
也亏得爹能压得住,不然整个家都得被娘闹得乌烟瘴气。
看看在院子一角带着三小只玩得乐呵的儿子,长东媳妇庆幸,幸亏她坚持没把儿子交给娘带,不然,可不得长歪?
院子里,带着三小只一块玩,力图把义气发挥的淋漓尽致的陈响,正在抓耳挠晒。
什么跳格子,踢毽子,抛石子,团雪球等等,他平时跟小伙伴们玩的游戏他全拎出来了,结果没一样是三小只感兴趣的。
他都快没招了,到底这仨喜欢玩啥?
最后陈响灵机一动,“你们平时都玩啥?你们给表哥说说,我带你们玩儿!”
“炸牛粪。”三小只异口同声。
不是他们只喜欢玩这个,是他们只玩过这个。
陈响,“……”更愁了。
炸牛粪他倒是知道,以前也玩过。
问题是,这个时候上哪找“大城堡”去?他们村拢共就一只牛!
天寒地冻的外面草地都枯黄了,过年这段时间那家人人家也不放牛了,直接圈在牛栏里喂稻杆。
难道他们还要亲自去人家牛圈挖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