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人做不了的事情,我做得。”
等女子从客房离开,魏红抬头看了下屋顶,最后轻轻溢出句,“柳家大院,现在真算是五毒俱全了。”
只有几个长辈不知情。
到得断桥村酒坊的时候,整个酒坊里面乱哄哄的,能清晰听到里面混杂的骂声。
柳知秋走进去,断桥村长跟酒坊工人们都在,一见到他,人人立即噤了声。
这个时候,人人心里都是有些紧张的,不知道事情爆出来之后,柳知秋会怎样处理。
自然最担心的,还是无辜被波及。
站到断桥村长身边,看着紧张等他发话的工人们,柳知秋道,“大家不用太紧张,这次过来我只是先将事情查清楚。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大家照常开工,我在这里可以承诺一句,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闻言,工人们神情一松。
不少人拍着胸口,“知秋,你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我们就怕被牵连,毕竟大家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发生这种事情,大家多冤枉啊。”
“是啊,我们做工从来都是兢兢业业的,不敢稍有怠慢,否则也对不起那么丰厚的工钱不是?谁想到酒坊里会出了这么个东西,闹出这种事情来!知秋你尽管查,想问什么只要我们知道的,我们一定跟你说。”
“对,只要事情不牵连到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头上,你要怎么查我们都配合!”
安抚了工人们的情绪,让他们继续照常开工,柳知秋跟村长走到了酒坊外头,接过村长递过来的账簿,细细翻看。
断桥村长一边在旁解释,“事情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发现的,之前一直没有发现端倪。因为每次我们交货的时候都能交出足够数量,没有短缺,所以也就没有在意。可是今儿个盘点养生酒,准备交付另一份订单的时候,发现之前准备好的数量变少了,这还不止,我连忙又去查了库房里的原材料,发现原材料也少了很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搬走的。酒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这个做村长的也有责任,等知秋你查出那个害人的渣滓之后,我这边你想怎么处罚都行,我认罚!”
“村长不要这么说。你做事情如何我心里是清楚的。出这种意外谁也不想,并且也料不到,等这事情弄明白了再说吧。”一边翻看账簿,着重看村长圈起来的地方,一边问,”最近酒坊里有没有哪个工人表现比较异常?比如说情绪不对,干活常出现失误,或者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村长想了想摇头,“这个还真没有。酒坊重新开工,工人们上工的时候每天都乐呵呵的,大家都差不多,没有谁表现异常的。至于各自家里,也没有听说谁家里出了什么大事情,自从在酒坊上工以后,大家受灾的情绪已经慢慢稳定下来,便是家里的情况也开始往好了恢复。没有什么特别的。”
闻言柳知秋慢慢皱起了眉头。
如果真是这般,那条几乎找不到着手点,难道真要每个酒坊的工人挨家挨户的去查?
真要是这样的话,带来的影响会比这次发生的事情更大。
每个人都查,就代表了他对工人们的不信任,会引起工人们情绪反弹,而且跟他刚才说的话有悖。
“酒坊大门的钥匙,只有你这里有,这段时间可有给过别人?。”
“没有没有,钥匙一直是我自己拿着的。酒坊里锁着的都是值钱东西,我哪敢把钥匙给别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担不起,所以钥匙我随时都贴身带在身上,就是家里小子我都没敢给。”村长忙道。
柳知秋沉吟片刻,“给我点时间,我慢慢调查清楚,至于酒坊这边还要劳烦村长继续照看。一切还跟以前一样。你让工人们不要想太多,没有犯事的我柳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好,”村长点点头,“你那边慢慢查,我这边也帮看着留意一下,看看有谁不对劲,一旦发现线索,我立马托人去告诉你。”
回去的一路上,柳知秋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第六百二十七章 恶人
这样不行啊,连这点小事他都办不好,那不是证明他很没用?
男人不能没用,不然得遭人笑话的。
他必须得把事情查出来,他得找帮手。
回到柳家大院,柳知秋直接就进了二进院子,薛青莲房间。
将门口挂着的那块闭关的牌子扯下来扔掉,推了门就往里走。
“牌子上写的推门者死你没看见?”
“看见了,我这不是没死吗?”柳知秋毫不以为意,进去就一屁股坐到薛青莲旁边,把他手里正在捣鼓的玩意儿按下,不让他动作,“青莲,帮个忙呗。”
“不帮,没空。”
“你不帮,我把你捣鼓出来的这些东西都卖了,反正我现在很缺钱。”
一听他敢动自己的宝贝玩意,薛青莲立即炸毛,横眉竖目,“信不信我毒死你!”
“你就放嘴炮厉害,帮不帮一句话。”
“屁大点事情还要人帮忙,你真给男人丢脸。没用!”
“那就是帮了,帮我查一下断桥村酒坊里谁最有问题。”
薛青莲骂了一声操。
以前没发现柳知秋可以这么不要脸,他什么时候说帮了?他什么时候说了?
他都说他没空了,帮你二大爷啊帮!
把自己那一堆瓶瓶罐罐小心翼翼收好,边收边叫柳知秋把那双狗眼闭上,不准看。
等收拾妥当了,才领着柳知秋一起出门,顺势又给自己房间门口挂上牌子,撒上毒药。
这次是真撒了,谁碰谁死。
他发誓,他以后绝不吓唬人,只干实事。
两人浑然不知,他们要查的事情,魏红已经先他们一步。且在下半晌,他们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把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柳慕秋。
听着魏红所说的消息,柳慕秋并不觉意外,也没有特别的表情,更没有任何动作。
“红姨,查到的这些等柳哥哥回来以后,你寻机告诉他吧。”
“我以为你现在就会先行赶去处理。”
柳慕秋摇了摇头,“知秋哥哥不会喜欢我贸然插手。如果他下不了狠心,我再去做。”
魏红深深看了柳慕秋一眼,一言不发消失在内院。
柳慕秋重新拿起绣花针,在完成了一小角的绣布上继续自己的作品。
全神贯注,只偶尔停下来的时候,心思才会飞向别处。
只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她便能大致了解柳家大院里每个人的性情。
爷爷奶奶睿智通透,行事大方。
柳大叔看似憨厚,内心清如明镜,大智若愚。
柳大婶是整个家里看来最柔弱的,然柔中带刚,是非分明。
柳二叔在家中性情最直,也最为单纯,有什么说什么,不会拐什么小心思。
柳二婶性情最为火爆,是个说话做事都极为利落的人。
然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不会跟人玩心眼。
而且,都心软。
这样的人善良,却也容易被人欺。
不是说明面上欺负,而是用软手段博取同情,那便很容易能从他们身上算计到好处。
就拿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来说,虽然他们伤了心,但是以他们太过重情的性格,倘若别人求上门来,他们是狠不下心的。
他们做不来恶人,也做不来狠人。
但是她可以。
现在柳家是她的家,谁想算计柳家都不行。
本来她就是一朵小白莲,便是再被人说成是恶人,那也无妨。
只要这个家的人不讨厌她,她不会在乎别人说什么。
柳知秋跟薛青莲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准备吃晚饭了。
人依旧是乐呵呵的,跟长辈们说话的时候面上不显,但是柳慕秋能感觉得出来他心情的低落。
他眼睛里没有轻松笑意。
晚饭过后,柳知秋便回了房,一晚上没有出来过,第二日一早,再次赶去断桥村。
目送他离开,柳慕秋心情并没有轻松起来,知秋是皱着眉头出门的。
“慕秋丫头在门口看什么呢?”老婆子端了温水,蹲在灶房门口洗碗,看到小姑娘站在大院门口,垂头不知在想什么心事,发着呆,遂开口问道。
柳慕秋回过神来,走过去帮老婆子递水递抹布,“没想什么。奶奶,要是伤害了酒坊利益的人,家里有些困难,你们还会惩罚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