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嫁奸臣(9)

窦邯眼睛一亮:“是谁说出这等妙论?”

“我。”

“噢?”窦邯捻抚颔须,眼神变得饶有兴致。

裴言昭闷吃掉一块黑棋,打开死路:“四皇子的好我能看得见,圣上龙眼灼灼,自然也看得见。可不知为何有人,鲁莽激进,未等时机纯熟,差点折掉四皇子的羽翼。”

窦邯眼皮跳了一跳,面色转严:“是谁。”

裴言昭:“晚辈不知。只是前日碰巧被您叫去兵部,看到了一件事。四个卫所兵在打一个新进士兵。”

窦邯眼神淡又深:“那又如何,那兵部士兵跟你有关系不成,你去留意他。”

裴言昭:“没有关系,但当时旁边藏匿有一都察院的人,被我发现。趁那都察院的人未发作,我找人阻止那五人缠斗。一经盘问,那四个人全体统招,竟供出——文熹,刑部侍郎?我想,那不是与四皇子走得近。”

都察院。窦邯心脏猛跳:“所以你就把那四个人做掉了。”

“呵呵,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人。那四人也快把打的人弄死了,死有余辜。”

窦邯连连点头,面泛怒意:“这都察院的人真是无孔不入,靖宁以后多盯着些。”

裴言昭垂眸不语,低头看棋盘。

窦邯似是想起了什么,客气道:“天色已晚,带你祖母回去吧。”

第8章

卢氏的处境不好受,说是来喝茶谈心了,进了间屋后茶点具备,就是不见人,怎么喊都无人应。

像被囚于一座华丽牢笼。

得被释放,卢氏脸白得如面团,边倚着孙儿的胳膊往外走,一壁怨念:“你又惹着谁了,跟窦家在密谋什么,把我老太婆牵扯进来,我以为老身活着出不去了!这么晚才来接我,不把我老婆子放心上!”

裴言昭定定说:“您是唯一的亲人,我绝不会丢下您不管。今天,的确有我的责任……不然,我去跟大爷爷通融,把您送去和他们住,我得空便去看您。”

大伯子家儿孙满堂,待她又孝顺,更不会像今天,有人强行带走她,连个求救人都没。卢氏连声说好:“这办法好,我整日一个人待在府中也闷。”

说得毫不犹豫。

裴言昭眼闪一丝黯淡的光,不久,笑答:“依您。”

从朱雀街尾到玄武街头,隔了两整条长街,就是姜家同姓宗族祖父家六进七座的大宅子,父母在不分家,大伯跟二伯都住在一块。

前一阵姜珩病重期间,伯家断断续续来探望,戚氏这回带女儿去窜门答谢,沿途买了芳酥斋的炸糕,骆驼庄的潞绸,当作回礼。

姜珩进门前忐忑。

她识得小姨父一家人,是因为娘亲的关系,再去熟小姨父的亲戚,那就扯远了,谢家与姜家的亲戚鲜少往来。

她来之前背了族谱,但不熟悉他们的性格,与她的亲疏远近。

好在,姜珩是个话不多的内敛姑娘,她想着,待会以笑应人就没错。

转离闹市区,便是姜家门户。戚氏挽着女儿上前跟门房打招呼,门房认得他们,没有通秉,直接放行。

戚氏知道路,径入垂花门,绕影壁,沿直轴通路走,想去看待客的大厅有没有人在。

两旁几棵绿柳枝条轻曳,随风送来一阵叱骂呜咽的嘈杂音。

母女相视一眼,快步入里。厅内,全家几乎聚齐,凭几边有一个趴桌哭咽的妇人,哭得厅内所有人心情不妙,五味陈杂。

值旬休的姜未第一个看到客人,穿人群过来:“三婶好,珩儿也来了!”

姜珩回礼:“五哥好。”

“有客人到,快别哭了!成什么样。”

说话的中年男人大步过来,长得面方额阔,穿绛色燕居服。

这是祖父的次子,她的二伯父,姜世济,正值不惑,工部营缮清吏司做活,正五品郎中。工部油水多,贪墨过,当然,也被弟弟姜世洵弹劾过,或者就因为这个大义灭亲的弟弟,朝廷不怕他贪多,惩罚后还留他在这一位置上。

戚氏腼腆的见礼,叫二哥。姜珩喊二伯,怕对方问起什么,她先问:“二伯今日也休息,不去工部当差吗。”

姜世济唉一声,窘然挥袖:“还不是你二伯母,为个逆子哭个昏天暗地,把全家人都吵回来围着她转。”

二伯母阮氏闻言,像斗鸡昂起脑袋:“阿武是你的孩子,你不心疼吗。姜家人个个有本事,欺负我这个外地嫁进来的商户之女,都不肯施援手,我无足轻重,可阿武是你们姜家血脉啊。”

别人冷眼旁观,大二房的长房不能,她是阮氏的长媳。岑氏宽慰道:“娘,现在哭破天也不顶用。我们要调查清四弟因何缘由打的人,被打的人伤得如何,愿不愿调解。这些我叫姜韫去打听了,咱们安静等结果吧。”

这位岑氏,闺名岑碧琴,出身不凡,父亲是东阁大学士,周远昌,给天子出谋划策的顾问。书香世家的小姐,难怪谈吐不俗,一言点明问题关键。她口中的姜韫,是二房的长子,原先在顺天府当差,回回替闯祸的四弟姜武善后,被闹烦了,转去礼部,如今是正五品侍中。

二房的幼子就是姜未,二房中排第三,整个孙儿辈排第五。他刚进兵部根基不稳,帮不上忙,静默站在一边。

“她阮氏,你这是哭啥,姜武挂在申明亭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瞧他福气大,命硬,要出事早出了。这回了不得姜家又破点财,把他捞出来。”

敢这么说风凉话的,只有大房的大娘,阮氏的大嫂,娄氏了。娄氏也是外地嫁进来的小门户,但她手段强,把大伯父姜世涛治得服服帖帖。

姜世涛年长姜世济两岁,四十有二,是行太仆寺的正四品少卿,掌管卫所马政,以及帝王出行车马仪仗。现不在家中。

“婆婆说的是,四弟这些事不都司空见惯的嘛,一定没事的。”儿媳纪氏尖声附议。

姜世涛一房只育有一子一女,女儿姜有容早就出嫁,现不在府上。唯一的儿子姜墨是晋江府正六品通判。纪氏没有亲妯娌和小姑,跟婆婆又对脾气,生活得滋润,气性大。

长嫂的话阮氏不敢顶,她岂能容小辈也跟着踩她头上来?阮氏脾气上来,陡然厉声叱纪氏:“你是指你四弟司空见惯的闯祸,有你这样排揎兄弟的吗!”

姜世济暴跳:“老四的事还没解决,你们先内讧起来!快吼,大点声吼,当着三叔他媳妇的面吼。”

戚氏摆手干笑:“无妨的,都是一家人。倒是我们来得不凑巧。”

纪氏懊悔风凉插话,不像矛盾转到自己头上来,去亲热的拉起姜珩说话:“落落病好了,出落得越发娇俏了,过几个月就及笄,得早点把跟潇然的婚事定下来。”纪氏说着,笑看向厅中某处。

姜珩错愕顺着目光看去,才发现顾潇然也在场。他也听见了纪氏话,对视上姜珩,无奈的耸了下肩。

姜世济头疼:“大房媳妇,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想说媒拉纤就别跟着在这里转,去外头说去。”

纪氏想,就是面上过不去,又吃了个闭门羹,什么也不说了,老实坐回去。

姜珩挨在戚氏身边,忐忑询问:“娘,我跟顾大哥……不大合适吧。”

戚氏一愣:“啊,反正还没定亲,不合适再说吧。在别人家先别说这个。”

原来她和顾潇然是被姜家人看好的一对。顾潇然自小爱在姜家串门子,把姜家当成另一个家。他们这样想无可厚非。思忖间,姜珩陡然感腰间一紧,像有东西绕绑在腿上。

“姑姑,姑姑,我们去玩。”

姜珩低头瞧,一个白胖莹润的团子抱着她的腿,软绵绵的撒娇。

“阿弥,谁叫你进来的,我不是叫你去练字吗?大人要商量事,你快出去。”

岑氏俨然一位严母,走过来听儿子哼哼唧唧撒娇也不管,不容置喙的牵走他。

姜珩见状,打开拿来的糕点礼盒,挑了一块豌豆黄,追上去,蹲下,握着姜弥的小胖手抓住糕点:“阿弥拿去吃,姑姑改日再找你玩。”

岑氏晃了下儿子的手,教导:“不说谢谢?”

四岁的姜弥像模像样的做了个揖:“谢谢姑姑。”

“乖了,去吧。”

姜珩折返,站到姜未身边,悄声问:“祖父呢。”

姜钓俞年逾六旬,不负官职,平日里清闲。

姜未小声回:“出门跟人下棋了,没人叫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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