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嫁奸臣(62)

这一夜时间里,宋韬连夜赶去耿成旭父母所在的乡村,除了被杀掉的木材商一家,实则还有几家邻居也知道耿老爷子从山坡滚下来摔死的事。于是,一个二品堂官为了逃避三年丁忧不惜杀人灭口的丧心病狂的事情揭幕于众人眼前。

宋韬带来的村民证人正在除开刑部外的两司审讯中。被隔离单独羁押在刑部内院的耿成旭,使了法子避开眼线,忙去窦府求助。

“大人,完了,都被发现了!现在可如何是好,那几位村民乃无知黔首,大人手眼通天,不如把他们一并解决了,大人可要救救我。”耿成旭期期目光看着窦邯,相信他一定有办法。

窦邯心想,以他的手段和人脉,只要消息还未达圣听,一切皆有逆转的可能,但那太费功夫。而且,即使能免去耿成旭的杀人的罪过,找别人背锅,但耿父死去的消息已公之于众,耿成旭要面临丁忧是铁板钉钉的事。他何必要费心搭救一个即将远离朝堂的废子?

念及此,窦邯故作哀叹:“成旭,我要是能手眼通天,也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放弃吧,你不仅弃逝父不顾,还企图隐瞒,为此犯下连环杀人案,罪无可赦,我保不了你了。”

“我哪有杀人!”耿成旭尖声反驳。

窦邯厉眼射过去,喝声:“亏我平日待你不薄,你如此忘恩负义。即便你不背杀人罪过,你的后果也好不到哪去,隐瞒丁忧是重罪,少不得要受流放之行,去边关吃苦受罪,还不如死个痛快。”

耿成旭凄凄然:“大人,我的妹妹为了您已经死了,你如今连我也不放过吗。”

“不是不放过,是物尽其用。你去边关,再难有出头之日。你家里现今……只剩一个老母和一个不满两岁的小儿,他们能跋山涉水去边关吗,去到那里,你能保证一介罪臣之身,护得住他们吗。只要你肯帮我省点事,把一切罪责背了,念在你忠心的份上,我答应保你母亲和弟弟下半生衣食无忧,你若不信我,我这就叫账房取一千两白银来,给你娘送去。”

“小墨,娘,”耿成旭潸然滴泪,屈膝跪下,面如死灰:“罪臣杀了贺家十九口,罄竹难书,拜别大人。以后我娘和弟弟,就托付给大人你了。”

“嗯,你且去自行认罪吧,早点把这桩事了了。”

证据尚在审核流程,各大人正权衡耿成旭背后的势力时,令人再次意想不到的事情峰回路转的发生了。耿成旭去了顺天府,当堂摘下乌纱,称自己逃避守丧,禽兽不如,今大彻大悟,自述罪行,愿以死抵罪。

跟着耿成旭被收监,自然不能让他凭几句话就处死,按规章来,还需让他写下罪状,一一画押,再经审批等等复杂程序。

耿成旭身处天字号监牢时,一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人来探望他了。

裴言昭支开了狱卒,独步到铁槛前,四顾安静的环境:“不错,不愧是天字号牢房,耿大人独占这一层,舒服、宽敞。”

讽刺意味满满,耿成旭满不在意的呵了声:“裴言昭,你不就因为我妹妹杀了谢照岚特意来挖讽我吗。我已是个将死之人,一无所有,你想怎么折磨我,言语上侮辱我,我都无所谓。”

裴言昭正起神色:“是,我来看你笑话,我不仅要笑你,还要问出窦邯指使你干的所有恶行,罗列罪证。纸笔我带来了。”他背后的手一扬,攥着一卷空空待填的简牍。

耿成旭防他在周围布了探子,哈哈装痴:“你疯了吧,我跟窦尚书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干嘛替他背罪,值得吗。”裴言昭未急于将纸笔丢进去,掩回身后。

耿成旭否认:“背罪?你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不值得,”裴言昭兀自接话,透过栏缝睥睨角落里的人,一字一字道:“他把你全家都杀了,你还为他受过卖命,蠢货。”

耿成旭噌的睁开死灰般的眼睛,箭步奔到铁槛前,厉声凄吼:“无耻之徒,想离间我和尚书,以为我会信你吗。”

裴言昭结合自己所察,比旁人更清楚细枝末节,他直言剖析:“你想想,窦邯不愿让你离京,想出瞒天过海这等计策,杀光所有知情人。这其中的知情人也包括你的母亲。我的人亲眼看到窦邯派去的人杀了她,而看你替窦邯赴死的大义凛然的蠢样,还被他蒙在鼓里吧。”

耿成旭猛然摇头,束发披散,状若癫狂:“不可能,尚书不会这样待我,他不会这么狠心,他怎么能,啊——”

“你罪已经认了,再无翻盘的机会。不妨托人把他找来,亲自问问他。想必他不会把一个死人放在眼里,对你说谎的。”

耿成旭已是泪流纵横,神情激愤:“你又在这冲什么告诉我实情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杀人,你眼睁睁看他杀,他的人亲眼所见,也不救我娘,你算什么垃圾!窦邯如果是凶手,你也是帮凶!即使窦邯真的那样做,那也是我跟他的恩怨,你休想我会对你透露半个字,哈哈哈哈。”

“我派去的人是哨骑,人多不便,在对方杀人越货时插不了手。再者,你是我的仇人,我为何要帮你?你现在不肯吐露没关系,等你问了窦邯真相,我会再来一趟,那时你必定会书写出我想要的证词。”

故而裴言昭一直未将纸笔掷进去。他信誓旦旦的道完后,并不再强行逼问,悠然离监。

这使得耿成旭有一种受人操控的恐惧,明明丞相那些恶行,即使他交给别人,也不可能去信一个和他有仇的人。按下纷乱的思绪,耿成旭叫来狱卒,去向窦邯传达,他要求见面。

又一个傍晚,裴言昭在得知了窦邯来过后,再度亲临监牢。

耿成旭形削骨瘦,宛若脱了一层皮,窝在阴暗的角落里,看到人影,轻微启唇:“呵呵,你不用来撬我话了。窦邯,你,都不是好人。我什么仇都不想报了,只想下去陪小墨和爹娘。”

裴言昭将简牍笔墨放进里面,嘴角勾起:“你弟弟被你母亲牢抱在怀中,没有被杀死,落到了我手上。”

他抬手,一条金链缠在他手指上,自下悬挂一枚精致的小金锁,光泽闪闪。

第56章

耿成旭为隐瞒父亲逝世从而牵涉出的杀人一案尘埃落定后,由于他寥寥亲人皆不知去向,一个人倒死得利落,为平贺家怨怒,没有推迟到秋后问斩,且他无朝中同袍求情,判定罪证画押后,即刻伏诛问斩。

空悬的刑部尚书一位由侍郎文熹顶替,另一个较大变数是,一直在司务位置趑趄不前的宋韬,鱼跃到了侍郎一位。因有贺家人指证,他将五军营腰牌交给通政使,通政使再转交给宋韬,宋韬以防有变,叫人带出罪证藏起来,待他查明一切。

后耿成旭赶来,承认是他买通兵部一经事残杀贺家,并当场威逼宋韬毁证改词,宋韬不畏强权,果断拒绝,惹恼耿成旭,才有了后来被莫须有的罪名收押一案。

既他是揭露耿成旭的主要功臣,理应升迁,他资历数年,口碑奇佳,由文熹上任尚书后提名,水到渠成。文熹虽知圆滑的属官在百姓中混得开,但他身边圆滑的太多了,宋韬是万里挑一的。

清凉夏早,姜珩在庭桌上用早食,跟裴言昭谈起这件事的后续,她微惊:“耿成旭的弟弟真的还活着。”

裴言昭见她不怎么吃肉,夹了筷凉拌肚丝进她碗里:“不,已经死了,那把小金锁是我叫人从小孩身上扒下来的,且把人藏好,不叫窦邯跟耿成旭有机会对质。”

姜珩撇嘴:“你给我夹牛肚干什么。”

裴言昭望她较一个月成亲时显红润的脸颊,像养了一个孩子一样,微笑:“多吃点,长肉。你又不胖。”

“不是,我不爱吃这道荤菜。那耿成旭因为一把锁就信你了吗,他不要求见他弟弟?”姜珩问。

裴言昭讪讪将肚丝挑回自己碗中,暗暗记下她的口味:“他知道是假的又如何,人在万念俱灰的时候,哪怕我给他一点虚无缥缈的希望,他也会用力抓住。”

姜珩忐忑:“你用这点希望,跟他换取了什么。”

“这个,我先问你。你那晚孤身回来,只是为了我,来救我对吗,嗯?”裴言昭兴致勃勃的凝视她。

姜珩收回好奇的目光,抿唇:“我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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