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深了，深的一时看不清楚里面是怎样的情绪。
不等她仔细看清，身后传来战清宇的声音，“妈，堂哥身体不舒服，这孝子我来当就好了。”
和他站在一起的，还有抱着莫莫的田紫歆。
“孝子你来当是没问题，可谦言总要过去鞠个躬的。”
程翘心里已经起了疑，仍在坚持。
“大伯母。”
莫莫扁着嘴，委屈巴巴的喊了一声，软糯的嗓音透着七分委屈，直把人的心都喊化了。
凌琦抬眼去看，见他在田紫歆怀里朝自己展开双臂。
忍不住放开战谦言的手，抬起双手朝他做出个拥抱的手势。
小家伙扁起嘴巴，身子蓦地一歪，直接从田紫歆怀里倒向她。
凌琦慌的上前一步用手接住小家伙沉甸甸的小身子，脖子上已经缠上了一双肉呼呼的小胳膊。
正文 第1857章 赴约
“莫莫别闹！”
田紫歆怕他冒冒失失伤了凌琦肚子里的孩子，轻斥了一声，不敢撒手，仍承担着他大部分的重量。
别看小家伙才不到三岁，身上吃的胖乎乎的，砸过去跟个小秤锤似的。
凌琦如今怀孕七个多月，眼看就临盆了，肚子更是大的惊人，怎么经得住这秤锤这么一砸？
“没事，孩子愿意亲近我，我也很喜欢他。”
凌琦摇摇头示意田紫歆别担心。
这两个月她没有松懈过锻炼。
陪战谦言晒太阳之余，每天都会到处走走，倒也没有特别病恹恹的感觉。
“你别把他宠坏了，他现在最会得寸进尺。”
田紫歆小心松了手，见凌琦没有露出吃力的表情才微微放下心道。
莫莫缩在凌琦怀里，委屈巴巴的软声道，“大伯母，莫莫想爷爷了。”
凌琦狠狠一怔。蓦地想起莫莫也算是战贤一手带大的。
如今战贤没了，他能理解去世的含义吗？
大人们都因为孩子这一句天真的想念陷入了沉默，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爷爷肯定也会想莫莫的。”
片刻后，凌琦轻拍莫莫后背柔声道。
“爷爷会回来看莫莫吗？”
莫莫声音更委屈，软软的小脸贴在凌琦颈窝。
凌琦斟酌着答，“只要莫莫不哭不闹，爷爷会回来的。只是莫莫看不到。”
“他们说爷爷死了，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小孩子心里什么都懂，只是表达不出来。
凌琦心疼的摸摸他，葬礼全程都把他抱在怀里。
因为有莫莫的打岔，程翘倒是忘了让战谦言过去鞠躬的事。
只是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情绪，让人觉得她隐隐有了猜测。
只是他们不说，她也不问。
如今的程翘不争不抢，活的比较佛系。
她想，他们不告诉她，肯定有不告诉的理由。
她相信战谦言是有什么苦衷。
下午，凌琦和战谦言来到赴约的地点。
在下车的时候，凌琦蓦地脸色发白，肚子上传来的一阵痉挛似的疼痛让她疼弯了腰，一时连呼吸都被掠夺了。
“少夫人？”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凌琦不妥，忙担心的回头叫了一声。
“我没事。”
凌琦摇头，但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让她尾音带着一丝轻颤，额头上也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我们先去医院吧，一切以您肚子里的孩子为重。”
司机也吓坏了，劝凌琦先去医院看看。
“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了。”
凌琦摇头，疼痛感缓解，忍下痛感过去后的不适，牵着战谦言下车。
约出肖雁茹靠的是肖文斌的面子，这样的机会并不多见。
错过了这次，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她不奢望肖雁茹能把自己的心理暗示解了，可战谦言不能一直这么活着。
他得有喜怒哀乐，他得走出肖雁茹为他精心设计的“牢笼”。
她估计，肚子疼应该只是因为之前在葬礼上抱莫莫时间太长，有些累着了。
莫莫抱着不怎么吃力，但毕竟也是十几斤，再怎么乖抱久了也吃力。
只要忍忍，会没事的。
正文 第1858章 你输了
凌琦以为她忍得住，可刚踩在路面上，一阵晕眩感传来，腹部疼痛加剧。
她忍不住白着脸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一时疼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少夫人，得罪了！”
司机不敢马虎，忙打开车门下来把凌琦抱上车去。
“战少……”
司机又想来拉战谦言，却见他向来空茫的视线里聚了点点寒光，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担忧。
那司机打了个激灵，福至心灵，咬牙上车绝尘而去。
他是战谦言的人，被安排在凌琦身边当司机，只一个眼神就知道他的想法。
只是他以为战谦言是能装，有什么谋划，却不知是他想错了。
车子走后，战谦言一个人停在路边，一语不发，仿佛立柱。
“许久不见。”
干净柔软的嗓音响起，一个身穿湛青色长裙的女人出现。
微卷的长发拢在脑后，打扮知性，鼻梁上挂着一副眼镜，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脸上却未见多少皱纹。
战谦言不语不动，毫无所觉的样子。
女人唇角轻勾，抬手自然的搭在男人手臂上，仿佛战谦言之前站在这里是要等她。
向来被凌琦之外的人接触都会反抗的战谦言，此时却乖顺的由着女人挽着，带着他进了面前的饭店。
包间里，女人把战谦言安置在座位上，正要开口，却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道，“你输了。”
女人一怔，脸上淡定的表情有些龟裂，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
此时，战谦言哪有之前半点愣神的模样，嘴角噙着一抹略带讥嘲的笑，眸色深沉，一如既往的深锐。
“你什么时候解开的？还是说，从一开始就没有？”
短暂的震惊过后，肖雁茹坦然接受了自己的第一次失败。
“你确实很厉害。我以前有心理上的问题，找过很多心理医生，他们都没办法催眠我。你是第一次让我忘记自己的人。”
战谦言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对她的能力给出了肯定。
“那有什么用，你还是解开了。”
肖雁茹无奈耸肩。
她在心理学上的天赋，当初就颇受教授赞誉。
出师之后，更是未尝败绩，在业内几乎无人不知。
二十多年过去，她的能力更加成熟，也更自信，这世上绝无可能有人能摆脱她的控制。
她甚至尝试过控制各类动物。
没有她亲自动手，根本不可能解开。
“本来我也不能的，只是……”
战谦言眸色深了深，是他对自己太自信了。
如果不是恰逢其会，他可能还沉沦在肖雁茹给他构建的世界里。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这些事情没有发生。
在听到战贤去世的消息时，他心里就已经有些松动，但很快又被重新控制，只是那时候他知道了这世界是假的，只是一直找不到出口。
在到了这里之后，凌琦肚子痛，他忽然就莫名的摆脱了那种感觉，回归了现实。
只是他知道，肖雁茹必定就在附近。
所以只是给了司机暗示，让他先带着凌琦去医院。
而他，就站在这里等肖雁茹。
正文 第1859章 真的要回来了
“我输了，我会按照约定给她解开限制的。”
肖雁茹耸肩，脸上流露出的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表情。
仿佛终于卸下了身上的枷锁，连笑容都没了以往的阴郁。
她因为私生女的身份，终其一生都不得见光，像一只活在臭水沟里的老鼠。
但她又是肖进堂养大的，恨他，又欠他。
被肖进堂控制的她，无法生出反抗之心，这是从记事起就深植在脑海的东西，打下烙印，逃脱不开。
她要报复，要摧毁肖家，摧毁所有控制她的人，包括风君临。
当初，她给凌琦下心理暗示，也是报恩。
在二十多年前，她被风君临派去b国的时候，她几乎死了。
遇到了当时才不到十岁的凌芸，她救了她。
当时凌芸什么都没要，只要了她一个承诺。
四年前，凌芸找到了她。
再后来，在承平的时候战谦言找到了她。
她告诉他，摧毁肖进堂的一切，让他绝望，把风君临拉下台，她会给他一个成立赌约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