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莫名的，又让人觉得压抑。
就好像是笑着哭。
明明没笑，却让人觉得笑的酣畅淋漓。
没哭，却让人觉得哭的肝肠寸断。
她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只是沉默，又觉得毛骨悚然，浑身的汗毛都要炸起来。
有服务员过来上菜，无意间瞥见田恬的脸色，手颤了一下打翻了一盘菜，脸都白了。
他连忙收拾，嘴里不停的道歉。
凌琦表示没事，等他清理好桌面告诉他不用再过来打扰了。
正文 第1637章 荒唐
“先吃点东西吧。”
凌琦递给她一双筷子，把面前的菜往她那边推了推，又给她盛了一碗味增汤放到她手边。
田恬抬眼看了一眼，拿过勺子在汤里搅了几下收回手摇头，“我吃不下。”
“是不合胃口，还是因为你家的事？”
凌琦双手放在桌面上，面无表情。
“心里有事，胃里胀。”
田恬抬头看她一眼，皱皱眉没有再说要在外面装作关系好之类的话。
也是她的心情真的乱了，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之外的事情了。
“你弟弟死了，你不是应该开心吗？”
凌琦歪一下头，脸上显露出一抹嘲讽。
那讥嘲的神色，和战谦言往日里讽刺别人时候的表情如出一辙。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田恬嗓子发干，哑着嗓子失神道。
说了一半顿住，深吸一口气看向凌琦，“他们让我回去，是要我给他当孝子，给他送葬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发白，牙龈都要咬出血了。
这家人也真的是极品，让姐姐给弟弟当孝子！
每当她们觉得那家人做的足够极品的时候，他们总能刷新他们的认知，让她们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你来当孝子，那别的人呢？”
“自然全都是孝子！”
田恬冷冷一笑，满脸冷意，看不出多少伤心。
可家人如此做法，哪怕伤的再透，这心里总还是会觉得疼的。
就像之前她已经疼到了一个极限，当极品家人带给她的伤害超越这个极限，仍然会感觉到受伤。
田恬再冷情，也毕竟还是个人。
是个人就会受伤。
而家人扎到她心上这一刀，还是在她感情受创这段时间。
说实话，凌琦都有点不忍心再逼她出席风绪的订婚宴了。
“作为姐妹家人不可以吗？为什么非要让你们当孝子来羞辱人？”
凌琦不解。
“我们那里有个不成文的说法。过了十八岁的人入葬必须有孝子送葬，不然死后在地狱要受苦。孝子越多，在地狱的排场就越大。”
田恬脸上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凌琦默然。
她听说过，很多地方还保留着一些陋习。
田恬出生的地方不开化，人们重男轻女的思想极其严重。
男孩如珠如宝，恨不得捧到天上。
女孩就如猪如狗，地位极其低下。
偏偏田恬这一代几个叔伯姑姑家生的都是女儿，只有她家上面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
十几家人单宠弟弟一个人，宠出来的自然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
小时候她被卖到外地，对家里的这种畸形状况认识还不够深刻，只以为家人卖她纯属无奈之举。
在被当做间谍培养告一段落，十五岁回家那年，大概是因为她的气质打扮都和别人不同，被当年才十二岁的弟弟看中，竟然要对她不轨。
她自然是要反抗的，因为弟弟是全家人的宝贝，也没把他怎样，但打一巴掌是不可避免的。
本以为家人知道后多少会教训弟弟一句，可没想到父母却指责她勾引弟弟，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弟弟真的要了她的身子，也是她的荣幸。
正文 第1638章 杀了他们
田恬彻底被父母的偏心眼伤到，扬言要走。
谁知道她的父母竟然拿到了她之前带回家的一些东西，威胁她别想和家里撇清关系，不然就把她的身份和那些东西登报。
间谍是见不得光的。
这些东西一旦见报，别说她本身会失去利用价值，恐怕b国皇室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可那是她的家人，再恨再恼，总不能真的杀了他们。
这些年她一直因为这些东西受制于家人，没少给家里寄钱，也没少给霸王弟弟擦屁股。
有些东西是她潜意识里的，她自己不承认，凌琦却知道。
田恬之所以受制于家人，固然有迫不得已的因素在，未尝不是对家人还抱有期待。
这次，家人让她一个当姐姐的给弟弟当孝子，实在是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不能有更伤人的行为了。
“所以你要我做什么？”
凌琦心里堵得慌，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是个孤儿，更庆幸遇到陆家人。
和田恬相比，她实在太幸福了。
“杀了他们！”
田恬手指蓦地收紧，之前凌琦递到她手里的筷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像是要被她捏断。
凌琦惊了一下，从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田恬下不去手，所以就让她帮忙。
她正在想怎么拒绝，田恬却蓦地笑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要让你杀人吧？”
凌琦没笑。
在田恬说那句话的时候，她清楚地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能有人杀了他们。”
田恬脸上表情发苦，说完这句话顿了顿道，“这个孝子我不能当也不会当。我弟弟曾经把人打成残疾，当时他们让我帮忙摆平了。事后，见我摆平的容易，又贪我拿给他们赔偿对方的那些钱，就把那人弄死了，连带他们家人都被烧成了灰。
我要你帮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公主殿下，让公主殿下亲自去拿人。”
这种称得上丧心病狂的案子发出来，绝对举世瞩目。
而把这个案子掀开的凌芸，则必然会成为这个案件的最大受益者，在民众间的声望也会更强。
凌琦不懂，“这件案子掀开，你自己也会受到连累被判刑的吧。”
她想不通，凌芸魅力固然很强，可田恬临死都要推她一把。
这忠心实在是……匪夷所思。
“不会。间谍本来就是生活在暗处的，最多以后受到的牵制多一点。”
田恬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破碎的笑，但很快又隐去。
这次真的死心了吧。
那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如果你自己告诉公主的话，不是大功一件吗？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来说？”
“他们到底是我的家人。”
“真的是这样吗？我看未必！”
凌琦即使没有读心术，也能猜到田恬的想法，
“当年你带回家的东西干系重大，又不能让皇室知道，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受他们牵制。
如果你自己告诉公主的话，他们才不会管你是不是他们的亲人，第一个拉你下水。
相反，如果告状的人是我，他们无法挟制我，而公主不会相信是我自己查到的，功劳在你身上，你仍然能逃过一劫。”
正文 第1639章 这不是恶趣味
田恬没说话，默认了。
“你是为了自保，对我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凌琦靠在椅背上，偏头看向窗外。
那对小情侣坐的离他们有些远，正甜甜腻腻的一起吃同一杯圣代，听不到他们这边说话。
而店里也没来第三桌客人，服务员躲在柜台后面懒洋洋的玩手机。
田恬不说话，她知道凌琦还有下文。
“但是，我凭什么要帮你？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
果然，凌琦微抬下颌，神色倨傲冷漠。
“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田恬坐直身子，淡淡道。
“任何条件都可以？”
“任何条件。”
“如果我让你背叛b国背叛公主呢？”
凌琦才不信。
“如果是我做不到的条件，用我这条命来换！”
田恬一脸决然。
她不会背叛b国，凌琦不会不知道。
如果是这样的条件，她就把命赔给她。
凌琦对她的命没兴趣，“之前你骗我把你当成朋友，我当真了。可你对我下手，丝毫没有手软。
你敢这么说，无非就是仗着我心软。我也不要你的命，也不要你当卖国的叛徒，就让你去参加风绪的订婚宴，敢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