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也有好几天了，觉得怎么样？”
看她熟练的取了面前碘酒纱布之类的东西，楚夜把脸往前探了探，等她给自己擦药。
女警在棉签上沾了药酒，一转头对上一张放大的脸，吓得颤了颤。
定下神才给他脸上的伤口上药。
“还好，大家都挺照顾我的。帝都出警的机会多，学到的东西也多。”
女警一边给他擦药一边道。
楚夜点点头，笑道，“你适应的比我快多了。几年前我刚来的时候，着实手忙脚乱了一阵子。”
正文 第1479章 拒绝
凌琦到下午就能出院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战谦言一直陪了她一整天。
回到别墅，天上又飘起了零碎的雪花。
纷纷扬扬的，并不打眼，只觉得很好看。
可凌琦却没什么心情欣赏，她现在迫切的想要和战谦言摊牌。
进了客厅，立刻感觉一阵暖意袭来，冻僵的手脚也渐渐柔软起来。
“你先上楼洗澡去吧。在医院没法洗，也吃不好。我去给你下一碗面条。”
战谦言随后进来，拿了毛巾也不管自己，先去给凌琦擦头，想把她头上的雪花擦掉。
虽然不多，但室内温暖，等雪化了渗进头发很容易感冒。
“部长，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凌琦往后退了一步，唇瓣轻抿，拒绝他的体贴。
她用一个称呼，轻易拉开两人的距离，也打散了战谦言营造出来的气氛。
战谦言的手顿了顿，像是没注意她的称呼。
“你先把身上的雪擦了，不然容易着凉。”
他把毛巾递给她，让她自己擦头。
而他，这才伸手取了毛巾自己擦头。
凌琦把毛巾接过来，默不作声的擦掉头上的雪，自己去把毛巾重新挂回去，才看向战谦言。
战谦言也利索的擦好了，把毛巾挂起来。
接了两杯热水过来，把两杯水都放在茶几上，才低声道，“我这样让你感到不舒服了吗？”
“是。你大可不必对我这么好。”
凌琦咬牙，避开他的视线。
战谦言没出声，空气里流动着沉默的气息。
等了许久，战谦言才轻笑出声。
只是气声，本应该听不出多少情绪的。
凌琦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愉悦。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对你好是我愿意。抛开出发点不谈，难道你希望我对你不好？”
“无法对你的体贴做出你想要的回应，对我而言是很大的压力。”
凌琦坦言自己的感受。
“坦然接受，就是我想要的回应。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也不会强迫你做出选择。我只是用我的方式打动你，让你抛开漫漫的因素，接受我。”
“那你呢？在你心里，言漫漫还占据着位置不是吗？”
“你如果介意的是这个，我没办法。你不能逼我把过去抹灭。漫漫出现过是事实，我也不会改变对她的心意。但这不是我对你有同样心动感觉的妨碍。我很清楚，你是凌琦而不是漫漫。可对你，我并不是毫无感觉。
在过去几个月里，和你相处的感觉已经融入了我的生活。
夜说得对，我不能活在过去里。”
“可我不愿成为你试验的对象。”
凌琦并没有被战谦言这一番剖白打动。
而且，她之所以想要谈谈，也不过是为了彻底拒绝他。
“所以你大可拒绝我。而选择怎么对你，是我的自由。”
战谦言勾唇。
他决定的事，从不会改变。
“所以，你为什么会忽然决定……”
凌琦皱眉。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说他决定追自己，显得太自作多情。
说他决定和自己在一起，可这种事情又怎么是单方面能决定的？
正文 第1480章 感情是最好的工具
“只能说忽然想开了吧。”
战谦言唇边勾勒一抹柔和的弧度，整个人也在这一刻变得温暖起来。
明明没有看向凌琦，她却能清楚的感受到一丝缱绻情意。
“你上楼洗澡去吧，等你洗好就能吃饭了。”
战谦言打断她的沉思，人已经走向厨房去了。
凌琦怔了一下，蓦的看到了一幅画面。
医院的背景，脸色苍白的少女身上连接着监护仪器。
在床沿，坐着一个男人。
忽然，少女的脸渐渐拉进，直到两人距离贴得很近。
然后……她虽然看不到，却很清楚是那个男人吻了自己。
“我好像……真的动心了。不管我怎么否认，都无法无视你对我的影响。”
她听到男人呢喃的声音。
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一丝不可置信，以及难言的恐慌。
他在害怕。
怕自己背叛了对言漫漫的爱，心里有了别人的身影。
他一直都在逃避，可他能瞒过所有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凌琦蓦的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向战谦言的后背。
他故意的！
他知道她有读心术，所以一开始就不让她有读取他心理活动的机会。
除非他自己愿意向她展示。
看着战谦言的身影消失在厨房，凌琦转身上楼，步履急促，像是急于逃离什么。
她宁肯战谦言因为发现她不是言漫漫，而彻底疏远她排斥她。
固然心里会难受，可总好过让她这样纠结，拼尽一切去逃离他，拒绝他。
她还记得那天在办公室里，进休息室打包凌芸衣服时候，凌芸对她说的话。
“知道为什么我会让你来做这个，又不刻意培养你的绝念吗？”
“感情是最好的工具。无论是你的还是对手的。”
“这是我和他的博弈。赌注是那个项目和你。”
“所以，你不需要做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
凌琦已经记不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
也或许，她什么都没说。
但她却清楚的记得凌芸说过的每一句话。
是啊，三年时间，凌芸教了她很多，多的她几乎连多少睡觉时间都没有。
可凌芸却从没有教过她断情绝爱，甚至还有些蓄意培养她对感情的重视，从不克制她这方面的发展。
反倒是她自己，一直在极力克制。
如果凌芸想让她不被感情控制，不想让她因为感情做出和凌珑当年想通的选择，她又怎么会忽视这个方面？
所以说，凌芸从来没有打算阻止她和战谦言恋爱。
在她心里，她和战谦言之间所能产生的感情，才是她最想要的利器。
如果她没有爱上战谦言，或者战谦言没有对她产生感情，那她的作用比不上任何一个专业间谍。
从战谦言知道她不是言漫漫那一刻起，他们两人所谓的博弈才正式开始。
也可以说，是凌芸单方面启动的。
凌琦一把推开房门，抖着手把房门关上，后背抵在房门上，脸色煞白。
凌芸来a国不全是因为凌希！
是在她把自己和巧儿的头发交给战谦言，战谦言得到结果后，她才决定要来的！
正文 第1481章 不用像对瓷娃娃一样
她以为让战谦言去做，就能完全保密，不会被凌芸发现。
可事实证明，凌芸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并且要亲自来确认。
她来a国，不仅是要确认凌希的身份，真正的目的是确认博弈开局！
或许，连自己对巧儿的怀疑，也都在她的计算之内。
明明当时她把自己的疑惑看在眼里，却佯作不知，只是静等她去做DNA验证。
凌琦身子颤了颤，依着门跪坐在地上。
双眼逐渐染上氤氲，不多时就凝成大颗大颗的水滴落下来。
她的做法和决定在凌芸眼里从来都不重要。
她和战谦言爱上彼此，从一开始就在凌芸的算计之内。
无论她为了和战谦言在一起做出怎样的决定和努力，到头来凌芸如果不想，她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所有的过程都和凌芸预想的一样，那么她所要的结局也……
“叩叩”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
凌琦从膝盖里抬起头。
只顿了片刻，门外传来战谦言的声音，“琦琦，洗好了吗？洗好了下来吃饭吧。”
凌琦站起身，把门打开。
战谦言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开门，只愣了一下就注意到她满脸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