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略一思索,淡淡一笑,嘴里却道出极其阴狠的计谋,“这世上虽是女子为帝,但这些人敢于行刺,必然是对女子有所不满,这样的男人以自己的男儿之身为傲,你说所有刑罚都试过,那宫刑呢?”
予楚眼前一亮,“果然是个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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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楚深夜带人去了刑部天牢,刑部的人已经在天牢里磨了百遍,还是一个字也没有问出来。
主审人员看到楚公主又来,战战兢兢,只不过予楚却并没有怪罪,走到这些被綁缚的刺客前面,笑道:“如果你们不是意图谋害皇族的刺客,本宫一定封你们为一等勇士,受遍刑部一百多道刑罚,还能意识清醒。”
那些刺客对她的话无动于衷,眼睛都不会眨动一下。
主审官员有些摸不着头脑,好端端地,公主竟然嘉赏起刺客来。
只听予楚又道:“不过,本宫虽敬佩,但却还是不能放了你们,也不能给你们个痛快,除非……你们受了最后一道刑。”
“公主……”主审官员想问些什么,却被予楚挥手制止。
予楚对身后的侍卫道:“把东西呈上来!”
身后侍卫端来一个盒子,上面盖着红绸,予楚转身走近,轻轻掀开,里面却是各种刀刃。
“这最后一道刑,叫做……宫刑。”予楚似乎是怕他们听不明白,解释了句,“也就是阉割。”
予楚看了侍卫一眼,其余人便领会,走上前去,一把拽下三名刺客的裤子。
予楚背过身去,没有看到那三人瞬间瞪大的双眼和剧烈的挣扎,只是他们全被禁锢住,动弹不得。
“虽然为你们用刑的是本宫的侍卫,并不在行,可本宫已经找了太医来,若是救不过来,那便成全了你等,若是活着,那本宫便做主,放了你等!”
主审官员也都跟着一颤,自从大周开国,便废止了宫刑,这些刺客就算熬过去,也成了不男不女的人,还不如死了痛快。
予楚脸色一沉,命令道:“动手!”
几名侍卫持刀一步一步走近,那些刺客用起全身的力气,似乎想脱离禁锢,一头撞死。可却无法,其中一人,在刀子欲下时,突然喊道:“要杀便杀,给我们一个痛快!”
他话语刚落,予楚神色一凛,眼眸眯起,“住手!”
几个刺客的头上如同被水冲过,满是汗水,却也都松了一口气。
予楚却笑了,她想了那么久,却没想到,这些刺客不肯说一个字的原因竟是,他们的口音,是燕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会努力更文的,今晚还有一更。另外两个待开文,一个是古言人妖恋,一个是现言话题女王,先写哪一个好呢?
第30章 月半交心
予楚在这边连夜审讯,而另一边,萧离却带人找到了另外的线索。
予楚看着这些刺客呈交上来的口供,可他们吐出来的人却是燕国太女慕容珑。
燕国与大周边界虽然纷争不断,但这两年却也算太平,如果这些人真的是慕容珑派来的,岂不是要故意挑起两国之争。
予楚正思索着,萧离却回来了,她没想到这么快那边就有了消息。
“查的怎么样,那个死了的宫人可有接触过什么人?”
萧离却摇头,予楚有些失望,谁知萧离道:“那个宫人并没有死!”
没有死,怎么可能?予楚虽然不曾得见,却也听说了,是父君一掌劈死了那人,以父君的功力,断不可能有活口。
“属下在一个院落的枯井中找到了那名宫人。当时他已将近昏迷,三日以来滴水未尽。”
萧离毕竟跟了她那么久,她一凝眉,便知她所想,“三日前,那名宫人曾经跟随出宫采办,却被那群燕人捉住,丢进枯井,但并没杀死他,只堵住了嘴,不给食物而已。”
予楚听他说完,却沉默了,燕人,如果真的是燕人,却又有了一个疑点,在长安城中,藏匿一个燕人容易,但这么多的燕人,就算面容和大周人没有什么区别,可口音却非一朝一夕能够更改,“那个院子可有查过?”
萧离办事可靠,事无巨细,“已经查过了,是一所被荒废的宅子,没有主人,里面还有一些衣物。”
予楚的手在桌上轻敲,“荒废的宅院,燕人,宫人,一切都顺理成章,可本宫只怕这些并不是真正的答案,而是有心人故意让本宫看到的答案。”
如果有人故意造成这种假象,那么,又会是什么意图呢?可这片土地上除了燕周之外,其他小国不足为患。那燕周开战,对谁有好处呢?恐怕没有。
予楚将口供卷起,揣进袖子里,对萧离道:“我们走!”
萧离略微迟疑,又跟了上去,只是他以为予楚连夜得到这种结果,又不停歇,会是进宫面圣,可却将马车停到了太傅府。
夜深人静,太傅府门前两个灯笼在寒风中吹来吹去。予楚纵然披着大氅,走出马车来还是瑟缩了一下,萧离解了衣服,披在她的肩上。
还不等她说什么,便已经前去敲门,管家出来时,还带着火气,深夜来扰,总是让人不快。
可一看到门前等着的人,立刻惊住了。予楚没那个心情在外面吹冷风,只道:“本宫要见你们公子。”
她就算不解释,管家也知晓找的是哪个公子,毕竟昨日宫中的赏赐可是明明白白,让夫人直呼,这是把儿子卖了。
予楚如同回自己府邸一般,走在前面,还吩咐道:“本宫今夜前来,不要惊动了太傅大人和夫人。”
管家是个精明的人,立刻领会,带人去了王之泓的院子。
王之泓睡得很浅,院子里深深浅浅的脚步声早已经惊动了他,他按捺住,听着。
管家轻轻叩门,看了予楚一眼,道:“公子,楚公主有事要见您!”
王之泓以为自己听错了,予楚的声音却响起,“王之泓,本宫有话要问你。”
王之泓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连夜来找自己,点亮房中烛火,披上衣衫,起床时却不小心将画轴碰到地上,这才想起这东西当时未还,现在更不能让姬予楚看见,慌忙收进了被子里。
等王之泓开了门,予楚已经被冻个半死,走到房间里,才觉出温暖,她有些话要单独问他,于是指着身后跟进来的萧离,对管家道:“你带萧侍卫先出去。”
萧离脚步一顿,却又转身退了出去,管家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出去,可是这侍卫是公主身边的人,他也不敢怠慢,忙带人去了书房等候。
王之泓抬头却一眼看见她身上披着的男人的衣衫,又看了一眼,才移过眼神,“公主深夜来,所为何事?”
予楚不用他让座,已经坐下,直接道:“本宫记得,上次来时,你也是被人刺伤,只不过,那次你说的是燕人所伤。”
王之泓不知道她为何提到燕人,只想起上次的事,点头,坐下道:“是!我在城中巡防时,意外撞见,恰巧听见他们说话。”
“你上次说的是,不知道这城中会否有他们的内应。可本宫奉命审讯刺客,却没想到他们也是燕人。”
王之泓疑道:“你是想说,这群人便是上次我曾碰到的那些。”
予楚点头,“在民间,燕国人和周国人也并不相互往来,燕国人在长安城中平时几乎没有遇见过,可却这么巧,被你遇见过,也被那名宫人撞见,若是说你那次是真,那后者便有可能是一次预谋。他们派人假扮宫人入宫,却伤的是我二姐,要有这等本事,伤我母皇也有可能。在宫中几日,却非要祭天之礼才动手。这又是一个疑点,一个一个疑点,让我不敢乱猜。”
王之泓听着,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燕人,曾听你说起,这群人嘴硬得很。”
予楚面对云起这个先生都可以对宫刑这种事随意道出,可对王之泓,她却有些犹豫,这个人太正派了,若是听她说了,不知会怎么想。
可她姬予楚就是这种人,只要能达成目的,她不在乎什么手段,她想要让王之泓知道,盯着王之泓深邃的眼眸道:“本宫让人给他们用宫刑,那些刺客主动服软了。”
王之泓脸色一红,这个女人还真是什么法子都使得出来,“你真是……”
“真是什么?本宫又不会主动动手,刀子还没见血,他们就怕了,这种事,怪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