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定要在吴前辈的激励下,在大小姐这个全新的职业生涯中再创佳绩,重现辉煌。
从进屋起,众人的眼光都在真珠身上。
别看真珠胡思乱想了这许多,脑洞开的无比大,写起来一大段,心里想着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跟在林氏的身后,真珠照葫芦画瓢给老太太和老爷道了万福请安。
动作可能对,也可能不对,不过对不对的,旁人也不大能看得出来,毕竟满身乱颤的肥肉抢镜啊。
“媳妇坐下吧。”吴老太太道:“珠丫头赶紧过来让我看看。”
猪丫头……,真珠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昵称真醉人。
林氏闻言面露难色,并未落座,真珠环顾一下厅内立刻明白了,原来屋里只剩下左侧最末端那张椅子可坐了。
按理林氏应该坐在右侧首座与赵甲仁相对,但是此刻那个座位正被姨娘中的战斗机坐着。
照着祖宗理法,姨娘在正室太太面前只是奴婢,即使生下子女,主子抬举也只能算半个主子。
君不见红楼梦中赵姨娘即使生下了探春和贾环,也是连个小丫头芳官都敢当面跟她闹的。
今日这情形,老太太、老爷、太太,少爷、小姐等诸位正经主子们都在,吴姨娘是根本没有落座的资格的。
可是如今她大喇喇坐在主母的位置上丝毫没有起身让座的意思。
再看众人,赵甲仁恍若无事人一般品着茶。
真博头微微低着看不见神情。
真兰得意得微笑着。
真柔一脸懵懂。
真珠心头顿时火起,照着以往她做米菲时的脾气,那是定要动手把吴姨娘拽起来给林氏让座的。
但是她毕竟是初中就开始住校,在女生宿舍混迹了六年的,知道在敌我实力不明的情况下,贸然出手不智。
所以要克制克制再克制,冲动是魔鬼啊。
林氏无法可解,又不能忤逆婆婆,只好轻叹了一口气,打算去她的庶子赵真博下首落座。
真珠忽得看到那八宝架子底下放着两个黄花梨绣墩。
于是咧嘴一笑说:“还是我祖母这里好东西多,瞧这绣墩上的喜鹊登梅绣得像真的一样。看着心情就好,坐着心情肯定更好。”
回头对妙菱说:“去搬来给太太坐。”特意不叫“娘”叫“太太”,而且把“太太”两个字咬得重重地。
老太太身边的莲芬是个极有眼色的,见状立刻笑说:“可不是,如今二小姐大好了。这喜鹊正是应景呢。”
妙菱忙过去搬,见真珠抬手一指,遂把绣墩安放在吴姨娘椅子上首。
李妈妈扶林氏过去坐下,真珠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
吴姨娘见真珠果然言谈举止已如常人一般,而且一开口就给林氏解了围,还下了自己的脸子,登时又惊又气地变了脸色。
第8章 胖子吃饭的时候别扯淡
真珠假装完全没看到众人惊诧的目光,走上前去,伸出胖胳膊把那正在给老太太捏腿的小丫头撸到一边地上去。
然后无比顺畅自然地一屁股坐在了蒲团上,狗腿地说道:“祖母您腿不舒服吗,孙女给您揉揉。”
吴老太太一怔,那小丫头也赶忙道:“二小姐您不能干这个,还是让奴婢来吧,这可是下人干的活。”
真珠说:“你这小丫头太不会说话了,当今圣上以孝道闻名天下,连皇帝侍奉那个那个……长辈都亲力亲为,传为美谈。”
一边在吴老太太腿上瞎揉,一边谄媚地说:“我这做孙女的怎么就不能给自家祖母揉揉腿呢。再说了,我可是祖母嫡嫡嫡亲的孙女,对祖母的孝心自然是旁人不能比的。”
自来熟也是一种生存智慧,你要是心里总觉得自己是客人,就更没人会当你是主人了。
吴姨娘见这厮没脸没皮地讨好老太太,竟毫无顾忌,瞬间脸色更不好看了;赵真兰鼻孔里哼了一声,但是最终啥也没敢说。
真珠根本不知道当朝皇帝是否孝顺,但是拍拍皇帝马屁总是没错的。难道谁会活够了反驳她:你胡扯,皇帝根本不孝顺?
本打算说太后生病时,皇帝衣不解带侍奉汤药的。
话未出口,脑子灵光一现,丫的万一本届皇帝木有太后呢?
就算有,万一太后身体健康活蹦乱跳呢?
如此岂不是落人口实,于是灵机一动拍了个若有似无、查无实据的马屁,反正皇帝不能是孙悟空,总得有长辈。
赵甲仁轻轻得咳嗽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问林氏道:“昨日你去觉明寺上香未归,清怡方才告知真珠突发急病。正打算让管家带人上山去接的,春烟却说珠儿病已痊愈了。昨日到底发生何事,病了十几年竟一日好了?”
林氏面上悲喜交加,道:“昨日见天气好,带着珠儿在寺里多走了几步,让她去各殿上拜了佛祖,谁成想刚出大门又是抽搐又是呕吐得睡倒了。把我吓得,简直魂都没了。”
林氏拿手绢捂着胸口,回想当时情景,仍然心有余悸。
接着又道:“结果醒过来就会叫娘了,你说奇不奇!叫方丈大师来看,说珠儿吐得白沫秽物都是体内瘴气,现在经脉已通,只要好好调养着,就不会再犯。”
林氏双手合十,虔诚道:“真是谢天谢地,谢佛祖保佑。也不枉我这么多年吃斋拜佛,改日一定要给佛祖重塑金身,感谢佛祖大恩大德。”
众人皆是惊讶,互相看看,均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真珠不动声色地看着吴老太太和赵甲仁,这二人表情均是讶异大于惊喜,便知道她这奶奶和爹,并不是多么疼爱她。
吴姨娘连看也不用看,喜欢她才奇怪。
不过也没啥,反正赵甲仁这回也是喜当爹的,自己心里也并没把他当爹,平局了。
又见林氏一时哭一时笑的,不由得心疼起来。
于是劝道:“我好了,娘应该高兴才对,再不要哭哭啼啼,今后女儿一定好好孝顺祖母,孝顺爹,孝顺娘。”
林氏这才渐渐止住了哭泣,道:“说起来还要多谢吴姨娘。我往日里去上香,怕珠儿累着,都是由她,愿去便去,不愿去便睡。”
林氏边说边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吴姨娘:“昨日吴姨娘说心诚则灵,哪有到佛祖门前不进的道理,我这才拽着珠儿去庙里拜。”
又真心实意道:“也多亏有真兰,珠儿本来不愿意去,多亏兰儿哄着她,才走遍了各殿。要不是吴姨娘和兰儿,珠儿这病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好。虽说一家人不用客气,还是要多谢了。”
听完这一段感激的言语,吴姨娘和兰儿对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难以形容得尴尬。
吴老太太惊奇道:“天下居然真有这样的事。”
真珠听到她娘都这样说了,觉得自己怎么着也得表示两句吧。再说了,这原赵小姐的本尊真神虽然没了,可是属于她米菲的重头戏才开场啊。
她不仅得顺理成章的演下去,而且这一演起码几十年,为了今后的日子过得顺心,剧情铺垫是很重要的,起承转合一定要流畅。
于是清清嗓子绘声绘色地说:“是啊,真的多亏了姨娘和姐姐呢。昨天在庙里走了半天,我累的腿脚发软,头昏脑胀,后来晕倒之后,冥冥之中看见眼前一片金光灿烂,金光的尽头似乎有个人影,又似乎没有。那金光太亮了,越来越亮,我心里害怕不敢看了,就给他跪下了。”
吴老太太听得入神:“后来呢?”
“我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金光四射,根本睁不开眼,就觉得身上暖乎乎的,像寒冬腊月晒太阳那样舒服。”
“然后呀,”真珠卖了一个关子,用余光看了一下众人,大家都在出神地地听着。(相信我,其实你不用余光也行的,你那缝眼没人能看到眼珠子动。)
她继续胡扯:“我觉得好像有只手摸了我的头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手,就是觉得特别轻,特别柔,就像春风吹麦苗那样的。我当时就觉得脑子里一片清明,突然就明白了许多事情,胸中闷气也一扫而光!”
赵真珠编得有鼻子有眼儿,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尤其是在场的女人们,甭管是吴老太太还是丫头婆子们,眼睛都听直了。
这类人是这类故事的主要受众,真珠心想,估计不出半日这故事就要传遍赵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