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苏玉珩拒绝了天女,这就很奇怪了。娶了天女意味着称王称霸,不过苏玉珩那个人自大的很,怎么可能沾一个女人的光来称霸江湖。
摇姯见沈绍礼满是愁容,也跟着心情低落起来。
摇姯想起四大门派中,夜谷是专门研究医术的,她连忙问道:“有请过夜谷的人看过沈掌门吗?”
沈绍礼点头:“多亏了夜谷谷主,才将父亲救了一命,这些年都是夜谷的人在帮忙调理,但这边传来消息,也撑不过三月了。”
她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人是妙手回春,摇姯请他是比较难,但是阐天门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你可知道羊舌长老,他医术可好了,”摇姯轻轻试探:“我听说他都能让人起死回生呢。”
“神医羊舌公是苍狼教的二长老,这几年一直跟着教主入关修炼,从不给人看病。”沈绍礼叹了口气,“苍狼教教主出关,我也找人去请过他,都给拒绝了。”
摇姯惊讶:“为何?”想不到自己的面子这么大,竟然把未出关的长老都请来看病了。
“实不相瞒,当年苍狼教老教主苏子谦之死,我们阐天门虽然没动手,但是也有发难,请羊舌公恐怕是难上加难。”沈绍礼闭上眼睛,想起父亲自从清风崖那日回来,就开始生病,就叹了口气。
“摇姯。”
“嗯?”
“你可知道,我父亲是怎么病的?”
摇姯突然就觉得他要说出什么秘密:“难道又是苍狼教?”
沈绍礼瞥了她一眼:“不是,是千南天。我父亲接受他的邀请去清风崖对苍狼教发难,结果他又偷偷给我父亲下毒。”
摇姯记忆里千南天她只见过一次,就是那天他要杀苏玉珩。
不过他杀了苍狼教教主,又毒了阐天门,夜谷又是个不管事的,可不是要独霸天下了吗。
“虽然我不该道歉的,但是作为曾经清风派的弟子,还是觉得很歉意。”摇姯小声道。
他抬头,嘴角含笑:“真是个傻姑娘。”
说完,又望着她,眼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摇姯有些紧张:“怎么了?”
沈绍礼将她的手放入掌心,轻轻道:“摇姯,知我者,不过二三人,我平日漂泊,本以为定不喜欢成双结对的。但是前几日我独自一人,竟然是有些不习惯。你、”
“我,怎么了?”摇姯突然心跳骤停,目光灼灼望着对面俊俏公子哥。
“乐只君子,福履成之,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在江湖上漂泊?”
摇姯从未想过会有人向她求婚,头上细雨绵绵,窗外凉风习习,风吹麦浪,雨过云烟。
谁又会拒绝那样风姿卓卓、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有匪君子呢。
更何况他不在意她肩上的杀身之祸,不在意她的过去,她的荒诞,她的另类。
但是摇姯也不再是单纯不谙世事的少女,她心存怀疑,对自己更是不自信。
堂堂阐天门的二少爷,为何要娶一个居无定所的落魄女子。
“绍礼,我很想答应你的,但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选择我?”
他脸有些发烫,虽然二十五岁在这里已经是大龄男青年,但沈绍礼确是一个愣头青一样,他小声道:“我早已将你当做未婚妻来看待,才跟你有肌肤之亲,难不成你觉得这段时间都是儿戏。”
如果抱一抱就算肌肤之亲的话,那沈绍礼确实早该对她负责了。
摇姯见他双颊通红,脸上也有些笑意。
但摇姯也有些奇怪:“可是你父亲病重,沈大公子又尚未娶正妻,你怎么娶我?”
“明年吧,明年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成亲,”沈绍礼自然也知道这些道理,但他怕夜长梦多,江湖动乱谁也说不准会有何变故,“你先提前准备着,有什么事尽管同我商量。”
摇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沈绍礼虽永远是笑脸盈盈的模样。
第35章 相见
这日府前停着一辆马车,摇姯望着来接她的沈绍礼十分不解:“我们要出远门吗?”
他嘴角轻扬,将她扶上马车:“明心法师让我去接他,上次是谁吵着说要跟着一块去的。”
摇姯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为何破天荒坐马车?”
“文水对你而言还是路途遥远,上次是我想的不周到。”马车不算奢华,里面只有一个床榻,连张桌子都无,但摇姯已经很满意。赶车的车夫是个十多岁的小伙子,笑起来露出几颗白牙,见的人也跟着心情大好。
一路上沈绍礼都捧着本经书研读,摇姯腻歪在旁边偶尔和他说上几句话,她极惬意这样的生活,突然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期待。
下了马车后,迎上来的不是前些日子的那个管家,小厮弓着腰赔笑脸将他们往里迎:“沈公子实在不好意思,七谏山庄苏公子光临,今日恐怕人手不足,老爷说让我直接招待您进殿内。”
他们具是一愣,但两个人心思千差万别,一个是期盼,一个是害怕。
沈绍礼那边收到苍狼教的回信,说是会考虑让羊舌公去给自己父亲看病,但时间上要再议。如果能在这里直接和苏玉珩谈一谈,说不定就能马上敲定下来。
“无碍,烦请带路。”沈绍礼一派风姿卓略,大步流星往前走。
摇姯止步不前,她可没忘记上次那个老头气势汹汹地让她离沈绍礼远一点。
本来她不听话就算了,现在还跟着沈绍礼一起出现在他面前,摇姯十分爱惜自己的小命,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干这件事。
她拖住沈绍礼的一角衣袖:“绍礼,要不我还是在马车里等你吧。”
“既然来了都是客,姑娘无需拘礼。”冷老爷的声音比前几日洪亮了几分,但脸色依旧苍白。
他朝他们走来,堆满了笑脸。
沈绍礼抱拳对冷老爷行礼:“冷伯伯,近日身体可好些?听说苏公子大驾光临,可将幼晴妹妹一同带回?”
冷老爷还是止不住的咳嗽:“苏公子亲自将小女送来,但幼晴回来后就一直在紧闭房门,滴水不愿进。”
“我去看看他。”沈绍礼眉头蹙起,长长的丹凤眼也溢满了忧愁。
冷老爷摆手:“她还在怪我们叫苏公子将她送回,唉,不管她也罢。”
一旁的摇姯好似空气一般透明,她跟在沈绍礼身后,满脑子都是苏玉珩,他们似乎都把他当做座上宾,但摇姯心里清楚的很,苏玉珩要是看见她,准没好事发生。
“绍礼,我头疼得很。”摇姯扶着额头,不舒服是真,她一想到那个小魔头就头疼不已。
沈绍礼见她毫无血色,恹恹的模样,恐怕头疼确实不假。
“不知姑娘介不介意在客房休息一会儿?我让丫鬟送些吃食过去。”冷老爷是个老江湖,沈绍礼一副担心着急的模样,他哪能不知道她和沈绍礼的关系,自然对摇姯客气了几分。
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摇姯假装为难地看着沈绍礼。
“那就谢过冷伯伯了,又给您添麻烦。”沈绍礼扶着摇姯,见她有气无力,后悔将她带来。
明心法师和白衣公子左右相对,坐在同侧。
“你非让我前来到底是为何?”白衣公子将手中的青瓷茶杯转了转,特意压低的声音浑厚而充满磁性。
明心法师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带你来见一故人。”
白衣公子似乎兴趣缺缺,也不问是谁,这让和尚挫败不已。
他停下手中转动的佛珠:“以前总跟着你跑的那个小女孩也来了,同沈二公子一块。”
茶杯被随手一抛,稳稳落在茶几上,白衣公子有些不耐烦:“她不值得我特意跑一趟。”
明心法师一愣,显然没料到他是如此反应,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你也可提前祝贺故人,沈二公子邀请我主持他俩的大婚,听说暂定在明年春末,我见他们甚是般配,就应承下来了。”
对面公子低眉垂眼瞧不见神色:“双生草我已经送回清风崖了,阐天门要她没有用。”
明心法师轻笑出声:“玉珩,何必把人想得那么复杂,说不定绍礼公子就只是单纯歆慕那个小姑娘呢。”
“明心法师作为堂堂玉莲寺住持本该六根清净,没想到却深谙世间儿女情长。”白衣公子轻哼一声,旁边和尚这才收住了嘴,但能够让苏玉珩如此气急败坏,他脸上满是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