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珩这魔头太过分了,每次都抓你顶包,”她一脸义愤填膺:“你放心,我会以清风派的名义还你一个清白。”
“顶什么包?”摇姯赶紧追问道。
千语依咬牙:“说起这个就来气,我本来听探子说,苏玉珩这几日来了清风崖,算算时间,我还以为他是来提亲的。”
摇姯点头:“算算时间,确实应该是来提亲的。”千语依已经及笄快一年了,可不是来提亲的嘛。
“他其实是来找顾琉璃幽会的!”千语依说完又想去找鞭子。
摇姯一把抓住她的手,心里肉疼她房间的东西,她连忙追问:“真的?”
“可不是,那顾琉璃一直就在清风崖山下。”
摇姯一思索,那天与苏玉珩约会的确是顾琉璃不假。
千语依见摇姯若有所思的表情,弱弱道:“顾琉璃在清风崖山下,但是也不能证明昨日就是她吧。”
千语依大大的眼睛眨了又眨,良久,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这回我是真有证据,有人看见她进那个房间了。”
摇姯点头:“这样。”
顾琉璃确实是敲门了。
而且她一定是打扮了一番,想不被人发现都难。
“那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是她?”摇姯还是有些觉得不对劲。
“这你就别管了,”千语依摆手,“我来这里就是跟你说一声,苏玉珩这小魔头又拿你来做替死鬼了,以前替他自己也就算了,现在为了那个□□,还敢污蔑我清风派的人。”
摇姯心里也不是滋味,虽然说这事其实也跟她没关系,因为受欺负的是苏玉珩而不是她。但把脏水泼在顾琉璃身上,她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千语依见她一副恍惚的样子,以为她是伤心了,她声音放低:“摇姯,你别怕,这事我一定要替你做主的。”
摇姯抬起头扯出个笑脸:“我倒不是担心,我这样算不算得罪苏公子了,毕竟顾琉璃是他的心上人呢。”
“说什么胡话,”千语依叫道:“明明是他们把脏水泼你身上。”
摇姯点头,依旧有点心不在焉。
千语依见她丝毫没有放宽心的样子,只得凑近她耳边,非常小声说道:“这事我已经找过苏玉珩,他自己都默认了。”
她找过苏玉珩了,也就是说,苏玉珩也知道这事闹开,并且她和顾琉璃都会被他拿来做替死鬼了,摇姯心里想着,果然魔头,过河拆桥的事没少干。
话已至此,千语依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在房间呆了一会儿同萧风寒暄了几句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萧风看见这件事解决,也安心离开了,对于他来说,苏玉珩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他和顾琉璃之间的爱恨情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他身边的人不受伤害就行。
摇姯知道,这件事的任何结果都不是她能决定的。苏玉珩有自己的尊严要维护,哪怕他真的最后依旧将她做替死鬼,摇姯也是没有半点办法的。
但是生辰还要过,摇姯拿着些小碎银和从山下买的肉溜进了厨房,正准备央求郑厨娘为她开个小灶做几个肉菜。
郑厨娘听说她生辰,很是开心,正准备烧水开始做菜。
“喂,我们公子在找你,你乱跑什么。”熟悉的声音让摇姯转过头来,望着那个令人生厌的面孔,脸瞬间就拉长了。
晗官为了找她,翻遍了整个外殿。后来别人说她在厨房,他更加不情愿来寻她,大家闺秀们可不会这样天天往厨房跑去偷吃。
“我就是爱乱跑,你爱找不找。”摇姯顿时来了脾气,今日早上他对自己的态度,她可没忘记。
晗官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善,脸色缓和了许多:“我家公子在树林旁的岫兰亭,我到处寻你花了点时间,他等了有一会儿,你快去吧。”
摇姯见他这样也没了脾气,轻轻嗯了一声。
郑厨娘虽然不知道他家公子是谁,但见他器宇不凡,加上能带伺童来清风崖的,那公子定然也不是什么普通的权贵。
厨娘推了推摇姯:“你快去吧,我这边晚些煮。”
晗官听见,有些难以为情:“公子那边备了菜的。”
郑厨娘有些惊讶,这是要邀请摇姯去用膳的,那么他们之间定不是普通关系了,怎么也没听摇姯说过任何事情。
摇姯也讶异,但是她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鸿门宴知道吧,这就是鸿门宴。
“那我晚上再给你煮夜宵。”郑厨娘面含笑意,眼里还有些揶揄。
摇姯平日里也是经常塞些点心给她,加上弟子们不喜和他们这些下人们打交道,所以她也对摇姯格外亲近些。
“好啊,那我晚上再来找你,有些肉也是留给你的,我一个人吃不完又怕坏,你记得煮了吃掉。”摇姯嘱咐道。
一旁的晗官见她们还在聊天,想起公子已等多时,面上就有诸多不耐。
郑厨娘瞧了一眼他,把摇姯推出门:“赶快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
摇姯嘴里嗯嗯地答着,心里直叹气,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晗官带着她就往树林方向走去。
越往里走,路越陌生,摇姯心里有些发憷。
今日的雪始终没落下,但夕阳依旧是清冷的,原来这树林另一端,是有个小亭子的,这地方连摇姯都不知晓。
亭子里端坐的青衣公子捧着本杂书,显然是等的无聊打发时间。
摇姯走近后很诧异,苏玉珩还穿着今早给他买了那件衣裳,按照他的生活作风,应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才对。
苏玉珩将书放在一旁的石凳上,打开石桌上的饭盒,阵阵饭香扑面而来。
摇姯探头过去,都是些自己爱食的肉菜,她顿时喜笑颜开。
苏玉珩见她欣喜,眉角也挂上喜色:“我让人准备了几样你爱的吃食。”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摇姯从早上睡到中午,又耽误了好长时间,午时都过去一个多时辰都没进食,现在看见食物就眼里泛光。
“让人问了。”苏玉珩喃喃。
亭子正对着落日,斜斜的余晖映在亭子里,将他们俩的影子拉的老长。
“封口费?”摇姯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开吃。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今日你及。”
今天已经数不清是摇姯第几次诧异了:“这你都知道?”
他面露愧色:“其实不知道,是有些奇怪为何你昨天独自一人在山下,就让人问了问。”
“哦,”摇姯点头,他苏玉珩多大的人物,怎么可能知道她的生辰,“谢谢了。”
谢谢他关心她为何独自一人下山,谢谢他准备的饭菜。
苏玉珩见她没有恼意,抿嘴道:“本该对你而言是最重要的日子,结果竟然流出那样的传闻,是我没有处理妥当。”
这回摇姯真的摸不着头脑,难道不是苏玉珩自己传出去的?
但是她又不敢这么问,不然旁边的苏大公子又要炸毛。
她摇头满是无所谓:“我本来就不在江湖混,大不了以后改个名,照样是条好汉!”
“这件事我自会处理。”苏玉珩将红烧肉夹进她碗里,就这样看着她吃,自己也不动筷。
摇姯点头:“我相信你。”说完又夹了一筷子往嘴里塞。
苏玉珩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在旁边看她吃着。
她觉得奇怪,抬眼,望着他。
“怎么了?”苏玉珩愣。
“我听人说,有人发现顾琉璃昨晚去那里了。”摇姯小声说道,她可不敢直接说,我听千语依说你把锅给顾琉璃了。
苏玉珩点头:“确实是挺多人看见她了的。”
“那应该也有人看见我了吧。”摇姯更小声了。
“你昨天预定了座位,酒楼留了你的名字,大家才知道的,”苏玉珩抿嘴,想了想,又说道:“我已经处理过了,你不用担心。”
摇姯发现,当他有些不自在或者不开心时,他就时常会抿嘴。
苏玉珩处理过的意思大概是杀人灭口了吧。
摇姯心里叹气,这件事真正有错的是那两个侵犯苏玉珩的人,其他人可以说全都是替死鬼。但归根结底,那些人的死也是因为苏玉珩的身份,就好比未来的一国之主被人□□,这种事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留下活口的。
想到这里,摇姯灵光一闪,这种事,怎么会留下活口。
摇姯嘴里还叼着菜,抬起眼眸望着苏玉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