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敖千面色淡然,只道:“灵师行事缜密,偷羊贼极有可能是他为了灭口而杀。”
事情也的确如此。
因此之前在城主府,听到城主大人说偷羊贼供出自己来了,甚至是说要让偷羊贼与他对峙时,他才会那么淡定。
毕竟真正的偷羊贼,已成了地府中的一缕冤魂,城主又怎么可能让他来跟小旬对峙?
事后靳宛也听过城主的报告,自然是知道当时荀向芳的反应。那时靳宛只当荀向芳是技高人胆大,仗着武功高强,才会不将城主的威胁放在眼里。
如今听谷祺瑞说了这个消息,靳宛才知道,是自己想岔了。
“不过还好,反正人已经抓到了。”
说罢,靳宛便结束了这个话题,说起另外的事情来。
“瑞王子,再过不久,我们就要离开谷城回帝都去了。”
听到靳宛此话,谷祺瑞似乎并不惊讶,温和地道:“郡主是要回去汇报商会大赛的成果吧?听闻商会大赛的参赛者,但凡在一个地方建立起了自己的产业,相关账本、证据,须得要得到当地国主的国主印盖章证明。”
“不错。此次前来谷城,我在谷城开了一家酒楼分号,并买下了地产,今后在此地长期进行海捞活动。此外,我亦筹备了一家海鲜加工的作坊,之后会源源不断地将海鲜干货售往各地,这些我都需要得到国主印盖章证明。”
如果没有国主印,那就不能证明参赛者所谓的成果,是真实的。
而由于靳宛在乌国、汤国、燕国等地的产业,属于“赛前产业”,因此那些并不能算作参赛成果。
故而靳宛能够依赖的,也就只有谷城以及帝都的那几样产业了。
最糟糕的是,眼下谷城的产业,除了三鲜楼分号之外,其它的似乎看不到盈利。
是故靳宛也要提前回帝都,好好做一番计较,免得阴沟里翻了船,连第一轮比赛都过不去。
发觉靳宛似乎有些担忧,谷祺瑞笑道:“郡主实在不必如此忧虑,虽说古国未参加商会大赛,但若是郡主的海鲜干货售出去了,那对古国百姓来说是一道福音。
“因而,郡主此举的影响力与公益性,必定是能占据榜首的。”
靳宛无奈,“可那是第二轮比赛,才要考核的内容呐……”
“呃?”谷祺瑞尴尬了。
随后,靳宛又委托谷祺瑞,等自己离开了,代为看顾一下古国的海鲜加工作坊,以及海捞总部,免得被人寻衅生事。
别的谷祺瑞不敢保证,但是这一条,谷祺瑞有十足的信心让靳宛放心。
“对了瑞王子,舫落的事情,谷国主是什么态度?”正准备走的时候,靳宛忽然记起谷舫落男扮女装,假扮公主欺骗了谷博十五年,动身追踪灵师前谷祺瑞正要向谷博禀告此事呢。
却不知,结果如何?
这回进宫并未看到舫落,莫非他已经被谷国主关押起来了?
“郡主无需为舫落担忧。”察觉靳宛的神情不太对,谷祺瑞连忙解释道,“其实父王并没有对舫落做出什么惩罚,只是告诉舫落:既然他已经当了古国十五年的公主,那么今后,他也只能继续将这个公主的身份当下去。
“毕竟是一国公主,就算父王可以原谅惠妃与舫落,可是王国的百姓不会接受的。若是舫落王子扮公主的消息传出去,一来会让百姓觉得王族戏耍人心;二来会成为整个古国的笑柄……
“最重要的是,父王甘愿受骗十五年,可是其他人却不知道个中内情。因此,在外人看来,便是父王识人不清,连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靳宛听得啧啧称奇。
敖千敏锐注意到了谷祺瑞话里的一个信息:“谷国主是甘愿受骗?”
第712章 产子
第712章 产子
大家都以为,对于谷舫落是男儿身这事儿,谷博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
但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谷祺瑞面露感慨,对敖千道:“想来殿下也明白在下的意思了?当我将舫落的事情告诉父王时,父王反应平平,最先问的是我从何得知这个秘密。
“那时我便意识到了,父王会不会早就知道了舫落是个男儿?后来经我说明内中缘由,父王也只是感叹,并没有受骗的怨怒。
“之后几经询问,我才知道,父王当年一早就发现了舫落的真实性别。只是惠妃这份心情,他觉得并非不能理解,加上如此的确更有利于我继承王统,父王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这个错误持续了十五年。”
说来说去,谷博心里最重视、最疼爱的,还是谷祺瑞这个有容族血脉的儿子。
靳宛的心里颇不是滋味。
那谷舫落也没做错什么事,结果就因为父母的一己私欲,硬是假扮一个女人生活了十五年。这种境遇,没有让谷舫落心理扭曲,已经很是难得了。
“王室之家,很多时候实在是身不由己。”谷祺瑞低声叹息,“父王心中也认为舫落无辜至极,出于愧疚与疼惜,才会对舫落百般纵容、千般宠爱,养成了舫落跋扈的性格。
“可父王说了,今生不能让舫落堂堂正正当一名男子,那他就要将舫落宠成整个古国最风光的公主。如此,即便舫落不是‘男儿’,却也让任何人不敢轻视舫落、怠慢舫落。”
不管怎样,谷舫落落入如今的境地,也算是有利有弊的。毕竟同样是王子,除了他这个假扮成公主的王子外,其他人都在谷祺瑞面前毕恭毕敬的。
虽说谷舫落也颇为忌惮这个瑞王兄,但或许是因为谷博的溺爱,因此谷舫落还敢跟他犟嘴、使性子。
除了不能堂堂正正当一个男人外,谷舫落受到的待遇,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只可惜,谁也没问过当事人的意愿。
究竟是以男儿身泯与众人好,还是扭曲性别受尽万千宠爱好,这实在很难说得清楚……
靳宛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对于谷舫落此人,自己是好感居多的。
因而靳宛便对谷祺瑞道:“日后若是有机会,也可请瑞王子带舫落到帝都走一遭。”
说着她拉过敖千的手,仰起头冲他一笑,然后才转而对着谷祺瑞继续:“或许再过不久,便是我与殿下大婚呢……届时,欢迎舫落前来观礼,作为东道主,我们一定会好好招待二位。”
这是靳宛头一次,在外人面前,公布他们的关系。
敖千一直毫无波澜的目光,微微闪烁,亮起了两道耀眼光芒。
有了靳宛这句话,太子爷也不会跟谷舫落这个特殊的“小情敌”一般见识了。毕竟他只能当一辈子的公主,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越想,太子爷便越有自信。
因此脸上难得绽放出了淡淡的笑容,看得谷祺瑞惊愕不已。
很快,谷祺瑞便回过神来,自当是对二人连连道贺。
“恭喜殿下与郡主好事将近!说起来,两位隐藏的够深的呐……”
靳宛笑笑没反驳。
“要不是这几个月跟瑞王子你走得近了,心里已将瑞王子视为朋友,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个秘密呀~”
“如此,那在下还得多谢郡主抬爱了。”谷祺瑞拱了拱手,面上带笑。
眼看聊得差不多了,敖千便沉着开口:“时间不早了,我们须得前往海岛了。”
经敖千这一提醒,靳宛也总算是想起了,他们还有要事在身。
谷祺瑞便站起来,将两人送到殿外。
“在下一定会将郡主的心意,转告给舫落知晓。”在两人即将走出谷祺瑞的寝殿时,谷祺瑞忽然如是说。
闻言靳宛没说什么,淡笑着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先是前往谷博的寝宫,与谷博聊了一会儿;后来又跟着谷祺瑞去往他的寝殿,又聊了一阵子。
前前后后加起来,他们今日在王宫逗留的时间,是挺长的。
如今天色已经黑了,两人也就不再耽搁,直接去存放机关车的地方跟鲁班达会合。
从接到暗卫带来的殿下口谕,鲁班达就开始在约定地点等候,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远远看见敖千与靳宛联袂而来,鲁班达先是松了一口气,继而连忙上前行礼。
“不必多礼,尽快出发罢。”
殿下开了金口,鲁班达自是不敢耽误。等到两人上了车,鲁班达也匆忙指挥着暗卫操纵机关车,趁着夜色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