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中的一人娶她。”
听完敖钰这些话,敖千的表情仍是波澜不惊,压根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但是根据敖千对敖钰的了解,他是发表不出如此言论的,定是身旁有谁在教唆他。
思及此,敖千的目光微不可察地扫向敖钰身旁的内侍。
“阿钰,这位内侍有些眼生。”
太子爷喜怒不形于色,以致小桂子听见他问起自己时,两腿竟不知为何打起了哆嗦。
敖钰不疑有他,对皇兄据实以告:“运子前几日吃坏了肚子,我便让他自个儿歇着了。小桂子是运子从内侍府里给我挑来的,才跟随了我几日,皇兄自然不认得。”
这皇宫里,普通内侍前面都有个“小”字。唯有各殿里得脸的侍从,才不必在称呼前加“小”,也相当于变相突显他们的与众不同。除此之外,由于帝君与帝后相濡以沫,后宫从未纳过一妃一嫔,所以皇宫对身为男人的侍从,就没那么多禁忌。而为了防止皇子与内侍待久了,会缺乏男子汉的英气、硬气,帝君一般都会另外安排侍从陪
伴皇子。
只不过在隆凰帝国里,由于敖千的存在,以及担心有人戕害皇子,帝君就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太子爷。起初帝君生怕个性孤冷的敖千,照顾不好四个弟弟,可结果却让帝君大吃一惊。
除了最小的五皇子,因六岁受过重伤引起高烧,导致后来体弱多病,其他几位皇子都被太子爷护得很周全。
只是自那之后,皇子们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一点儿“后遗症”。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二皇子敖墨,以及四皇子敖轩。
原本在几个皇子年幼的时候,二皇子表里如一,待人谦恭温和;三皇子活泼开朗,待人亲切友善;四皇子文文静静,待人礼貌周到。而最小的敖钰,粉嫩可爱,最爱向几个兄长和父皇母后撒娇。
结果帝后被害身亡,敖钰又险些被刺客捅死——即使那个刺客当场就被身负怪力的敖钰,于受惊之下失手打死,可那次的事件依旧深深刺痛了几人的心。
于是,受到严重刺激的二皇子,一夜之间变成了腹黑的笑面虎;沉默寡言的四皇子,则一心想要救治兄弟,又懊恼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开始踏上钻研毒药的不归路。
至于三皇子,只因刺客是男的,是故他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得丑陋的男人;又因敖钰打小喜欢画画,渐渐的,敖逸练就了一手非凡的画技。
并且,他从来都是只画美人儿。
这十年间,敖钰受到四位兄长和帝君的倾心保护,便得以维持了一颗稚子之心。虽然有时候敖钰的行为举止,与他的年龄完全不符,可敖墨等人从来没有说过他的半句不是。
这世上或许仅有敖千,才舍得对敖钰严厉。而其他人,包括帝君在内,谁都没有资格怪敖千。
因为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几个皇子都在东宫里熟睡,一批刺客悄然潜进并干掉了侍卫。那时年仅十三岁的敖千,面对十数个刺客的包围,为保护四个弟弟,独自拿起武器与敌人拼杀。
那场刺杀持续了将近五分钟,等帝君亲自率人赶到,刺客已经倒了大半。在场的几个皇子里,除了敖钰中了一刀,就只有长兄敖千受伤。
当时敖千身上还插着几柄长剑,几乎神志不清,可他却执着地挡在一个墙角前,护着身后的敖墨等人。而帝君看到敖千的惨状,更是目眦欲裂。
第289章 联姻
多亏敖千自幼勤于练武,身体素质强硬,不然他早就死在了那天夜里。
当然,这其中免不了敖墨几人的配合,否则他们又怎能毫发无伤呢?
那次的事件,大大改变了几个皇子的性格,也改变了他们对长兄的看法。
这样为自己豁出性命的兄长,就算他面无表情、态度冷淡,他们也没办法不敬爱。其中更以敖钰最甚,敖钰对长兄是又敬又爱又怕,因此皇兄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故,当敖千让敖钰将小桂子留下时,敖钰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岂料那小桂子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扑通”跪下,朝着敖钰又是磕头又是求饶,让敖钰饶他一命。
霎时,敖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道:“皇兄叫你留在东宫,那是你的荣誉,你怎么不开心?”
要是可以,他自己还想赖在东宫不走呢。
小桂子哭道:“五皇子请开恩,小人对您一片忠心,实在舍不得五皇子您呐!”
可惜他求错人了。
但凡是敖千开了口的,敖钰就没有不答应的。
相反,他还体贴地安慰小桂子道:“你安心在皇兄这儿当差,只要你替皇兄办好了事,那就是对我的忠诚。况且我身边有运子,等他养好身子,我也用不上你的。”
敖千冷眼看了会儿那名奴才做戏,为免污了耳朵,冷声传唤进一名侍从。
“殿下有何吩咐?”侍从一进大殿,便单膝跪地,抱拳问。
敖千垂首端着酒杯浅酌,闻声头也不抬一下,漠然说:“将此人带下去,本宫要撬开他的嘴。”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这个内侍有问题,让侍从用刑拷问出其意图。
“喏!”
侍从领命,像拎小鸡似的把小桂子提走了。
敖钰看得十分好奇,便不解地问敖千:“皇兄要让人把小桂子带到哪里去?”
“只是问他几件事罢了。”敖千神情淡然,冲敖钰招了招手,“阿钰,过来与皇兄喝几杯。”
“喏。”敖钰瞬间心情大好,兴高采烈地起身过去了。
他不忘带上自己拎来的那壶酒,“皇兄,这是皇嫂赠我的酒。原本,我是想带它来与皇兄共饮,却忘了皇兄自己也有相同的酒。”
听到“皇嫂”两个字,敖千无意识地翘了翘唇角。
他亲自给敖钰倒了一杯桑酒,素来清冷的声音带了些许笑意:“宛儿让人送来十几坛酒,想必是考虑到了你们四人。可惜阿逸不在宫中,否则以他那嗜酒的性子,这些桑酒怕是不够他喝的。”
“皇兄,皇嫂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每次皇兄提及皇嫂之时,眉目间即刻变得柔和许多。这让敖钰心痒难耐,非常想见见那位能让皇兄变化如此巨大的皇嫂。
敖千薄唇上扬,“日后你见了,便知晓了。”
这个问题敖千并未正面回答,显然是想留个悬念,让敖钰自己去想象。
孰不知,正是他的这个做法,导致敖钰心底,骤然升起了一个强烈的念头。这念头令敖钰倍感刺激和振奋,他巴不得马上将想法付诸行动。
在连喝了两杯桑酒后,敖钰酒精上头,一眨眼就成了个面红耳赤的“猴屁股”。
偏偏敖钰本人没有任何感觉,只觉得很是兴奋,竟一个口快,对敖千道出了自己的打算。
“咯咯……我想过了,这回我要跟皇兄一块儿出宫!皇兄近来正为寻不到理由外出而烦恼,不如让我来帮你吧?
“明日我便去找父皇,在地上滚个几圈,父皇肯定就会答应放皇兄出宫啦!可是皇兄要记得,事成之后一定要带上我哦,否则我以后天天到东宫门前躺尸……”
敖钰越往后说,敖千的脸就越黑的厉害。
他强按住青筋暴跳的太阳穴,语气平静地说:“阿钰,你醉了。”
少年郎胆子大了,竟连他都敢威胁?
然而敖钰的脑子已成了一团浆糊,根本听不到敖千在说什么,更感受不到长兄释放的低气压。
他摆了摆手,咧嘴“呵呵”直笑:“皇兄错了,我才没醉。不信,你就看我走直线……我能走直线,我现在就走给你看……”
说着,敖钰果真站了起来。
片刻后,敖千扶住额头,无声叹息。
——只见酒劲上涌的少年郎倏地扑倒,伸直双手假装自己是条蚯蚓,在地上歪七扭八地缓慢爬行。
敖钰时不时地吐出几个口齿不清的字眼儿:“看……这是直线……皇兄,我走的直线……”
才说完一个字,他就滚了一圈;再说一个字,他又滚了一圈。
敖千默默瞧着喝醉的敖钰释放天性,头一回为当年草率的教育行为,感到了后悔。
早知今日,他就不在阿钰打滚哭闹后,罚阿钰滚够一百下才能停止。那个时候只知不能纵容阿钰撒泼,却不料这一罚,罚出了个不爱打架爱打滚的少年郎。